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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淮阳派掌门大弟子华云峰愤怒之余,霍的往起一立,把女屠户的手一甩脱。这一挺身起立,怒容满面,往旁一闪身,怒叱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女流,何况又是个孀妇,你竟这么不知羞驳,你还不给我走!人各有志,何必相强,休把我淮阳派门下看左了,我是任什么也不愿对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流多讲,我华云峰生死存亡与你无干,用不着你替我打算。”说到这冷笑一声道:“你这种无耻的妇人,说什么我淮阳派已被你凤尾帮一网打尽,我看你那是一片胡言。凭我们淮上清风堡绿竹塘,以武功称雄于江湖,慢说你们这小小凤尾帮,就是江湖道上成名闯出‘万’儿来的绿林道,他也没在我淮阳派中讨出什么好去。你赶紧给我走开,你休想用花言巧语,想叫姓华的和你这无耻的妇人作那些淫奔的事,那是妄想!”
这女屠户陆七娘已是横行江湖,积恶难返的淫孀,她哪受过别人的辱骂?这时经这淮阳派掌门弟子这么轻蔑辱骂,竭力往下忍着,只望着能够把这英勇的少年,诱作面首,供自己淫乐,更报了陆家堡之仇。当时所以一再的俯就,想要把这少年先骗出福寿堂,那时再若倔强,自己就不怕他了。因为她有淫药,足以制服。只是任凭怎样诱哄,想不到一个少年,身在囚禁中,受了多日的曲折磨,依然是这么强梁,自己错用了心机,倒不如一下手先把他用药制服。
这时再想用蒙药已晚,当时悔恨之下,她柳眉一竖,杏眼圆翻,立刻用手一指华云峰道:“姓华的,你可真有点不识抬举,我陆七娘在江湖道上,对任何人也没这么动过真心。我陆七娘只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我只为近年来厌倦江湖,看出凤尾帮倒行逆施,早晚必然落个一败涂地。所以一心洗手绿林,只找一可托终身的人寻个归宿,也好落个完整。哪知自见你被掳进风尾帮,我抛弃—切,跟踪赶来,认定你是个有为少年,可托终身,将来定能在武林中立一番事业。我自知生在江湖里,都是命薄人。我想若不及早抽身,瓦罐不离井口破。只要尽自在江湖上厮混,早晚必要身败名裂,我所以一心想把终身交付你,免得飘流江湖道上,遭人轻视。更有你们淮阳派这场事,和凤尾帮已难两立,我帮助你稍立一点功劈,好作进身之意。哪知你这个少年,竟这么不通世故,敢这么口出恶言,尽情侮辱,难道我陆七娘就无法摆治你么?你趁早给我服服帖帖的和我走,我陆七娘说什么作到什么,请你不必再和我多费唇舌,不随我好好走,我就要对不住了。”说到这里伸手挽住了刀柄,呛的把锋利的刀撤出来,往这被圈的华云峰面上一晃,喝声:“你怎样?讲!”华云峰毫不介意的向那女屠户一瞪眼道:“你敢是想要我的命么?我实告诉你,我早巳把性命置之度外,杀剐存留,任凭你吧!”
当时这华云峰毫不屈服,女屠户遂立刻把柳眉一竖,杏眼圆翻,厉声喝叱道:“我一番好意,想要救你,你反倒不识好歹。你这种倔强的性子,不过是自找其苦。你是恩来无义反成仇,这么藐视我陆七娘,我倒要看你有多大本事?”当时她把刀往背后一插,立刻闪身就走。双侠在外面看到女屠户要出来;赶紧的往两旁一撤身,随即隐住了身形,要看看这女屠户怎么行为。哪知道女屠户陆七娘是绝没往别处去,到了亭子外,从腰中把熏香盒子拿出来,随即用火折子把熏香燃着,口中却是自言自语地说:“我陆七娘只知道自入江湖来,逆我者死,顺我者生,我若不给小辈个厉害,你也不知陆七娘的厉害!”
当时这淫孀陆七娘,说了这两句话,忽的一个身形展动,绕着这座亭转到西面。只见她慌忙的把那熏香的盒子,甩嘴子探进格扇的纸孔,往里放进一般烟云。跟着这个淫娘陆七娘倏的翻回来,仍然在门口故意的放开声音说了两句话,故意的叫里面的华云峰听见,为是叫里面的人全神注意到门口边。女屠户二次把话说完,仍然折回去。这一来她只要连往里面放进两次熏香去,那华云峰定然被熏香熏过去,哪还会逃出去。这时双侠是已了然这女屠户的用意,她是想着这次用花言巧语的想把那华云峰骗走,哪知道华云峰心如铁石,毫不为她所动。她才另施毒计,为是用熏香蒙倒这华云峰,自己好把他挟走。双侠看不动手是不行了,续命神医万柳堂低低向那鹰爪王道:“师兄,我们还不把这淫孀收拾了么?”鹰爪王道:“我们收拾她还不容易么?”
当时双侠遂立刻各自动身方要动手,只见那女屠户陆七蛆是二次又到了那吹熏香的格扇下,又要用熏香,就在刚一展身形,突见探出的肩头,似有人探臂往下一打,立刻那女屠户陆七娘手一抬,吧的似乎腕子上中了暗器。这时女屠户突把手中的熏香盘子甩掉,嘡的声音极大,那檐身潜伏的黑影,竟自一长身,更发了一声轻笑。那女屠户虽是没出声,可是这一切的声息,哪里遮得住?遂猛然的住锦囊中一探手,立刻并抖手一镖打了出去,屋面那人一声轻笑,竞把镖给接了去。这时女屠户陆七娘一俯身把熏香盆子拾起,立刻一耸身蹿上了水心亭檐头。双侠见暗中有人动了她,想看看这人倒是何许人也?
双侠跟着查看那夜行人是否是自己人,只是这人的身影太快了,这种身形巧快的实是迥异常人。这时双侠是远远的跟掇着,只见那女屠户陆七娘是死力跟缀着那条黑影,眨眼间女屠户追到了石墙,飞登上石墙,略一瞻顾,立刻飘身而下。双侠见女屠户翻出石墙,也跟踪赶到,续命神医万柳堂一个往下一塌腰,才要往石墙蹿去,忽的从墙头上又现一个夜行人的黑影。万柳堂方要动手,哪知道墙头上这人用沉着的声音喝道:“淮上清风堡主,乾山归云堡主,怎的竟和这淫孀的女贼一般见识,把身陷重伏的弟子置之不顾了。”
双侠突然惊觉,想到水心亭中的华云峰,此时正好是救他脱险之时,自己不趁着这时动手,怎的竟错过这种时机?双侠想到这,立刻往前一欺身,喝问:“发话的是哪位?请示大名?”哪知墙上的黑影往起一长身,肥大的青衣,双袖一抖,立刻听得他说了声:“淮上双侠,不必过问。十二连环坞,相见有日,我们再会吧!”这人倏的一转身,立刻见这黑农人在墙头不满盈尺之地一个盘旋,一转身,竟自往西南纵出去,其疾如矢,眨眼间,已无影无踪。双侠知是又遇异人,更不敢再耽搁时刻,立刻翻回水心亭。赶到一进水心亭,只见华云峰已经中了蒙药昏了过去,知觉全失,不省人事。万柳堂找了一碗冷水,噗的喷了一口,那华云峰立刻醒转。睁眼一看,只见面前站的是师傅和师叔续命神医万拂堂。华云峰不由己看着师傅,心里一难过,几乎落下眼泪来。自己又恐怕师傅不快,责自己没有英雄丈夫气,赶紧的往地上—跪,给师傅师叔叩头,把自己要落泪的情形遮过去。
鹰爪王看到徒弟这种情形,心中也是惨然。本来自从潼关失书遇祸,陷身在吴剥皮的大营,那时论自己的武功造诣,救爱徒出虎穴,易如反掌。只是自己总以为淮阳派历来谨守门规,不敢稍违国法王章。这种情形,自己算县始终保全了侠义道的清名,可是爱徒却多受无边痛苦。自己身为师傅,似乎觉着愧对徒儿。遂赶紧招呼道:“云峰,很苦了你了!我们万没料到风尾帮竟这么狠心辣手,现在我们先离开福寿堂吧!”华云峰道:“这样说起来,师傅师叔已然把这里暗桩暗卡全收拾了,好吧,我随着师傅起身。只是师傅可见到碧竹庵门下女弟子凤梅姑娘了么?侠尼前辈怎么设同来?”鹰爪王向万柳堂看了一眼道:“我只疑心凤梅另有囚禁之所,这一说她也在这了。但不知办在哪里?”华云峰道:“大约就在这里不远,听说是单有一道小院,也就在这小院囚禁着。”万柳堂道:“云峰,称现在还能施展身上的功夫么?”华云峰道:“弟子初被掳劫,倒是受了不少折磨,自从被囚禁在福寿堂他这种绝地,更有层层的逻守,对于弟子的行动倒松懈了许多。所以近来弟子倒觉得精神体力恢复了不少,这时倒还可以施展一身所学。”万柳堂点头道好,随即和师兄出了水心亭。达时万柳堂和鹰爪王急于探视侠尼的女弟子凤梅姑雄,遂赶紧的按着华云峰的指点,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囚禁凤梅的小院落。只见仅有两丈长,丈许宽的一道小院,有两间矮小的静室,窗上的灯影暗淡,屋门虚掩着,不闻一点声息。万柳堂一个飘身落在院中,鹰爪王跟踪而下,华云峰紧随在师傅师叔的身后。
这时万柳堂和清风堡主全是领袖淮阳派的身份,既知道这里闪禁的是西岳侠尼的门下,绝不肯窥视。还是那华云蜂看到师傅师叔的情形,自己想现在既有两位掌门人在这,有多少匪党,也不惧他。遂到了窗下,以指叩窗道:“喂!修明师弟。”哪知连招呼了两次,屋中并没人答应,双侠暗暗惊异,遂向华云峰道:“你进去看看,大约已被人救走了?”华云峰也不敢迟延,遂往屋中闯了进去,哪知屋中哪里有那凤拇姑娘的踪迹?这一来华云峰惊惶失色的向外招呼道:“师傅师叔快来!”当下这师兄弟二人遂赶紧走进了屋中。一看屋中果然已没有有那侠尼凤梅的踪迹。这老弟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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