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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教化他们,但还是没有用,他们的习惯很难改过来!”
“那我家的人不会肯去的,他们都是热衷富贵的人,像五天前宫中的人来,我本来不愿意的,但我母亲不敢得罪皇帝,再者也舍不得放弃这个使举家高升的机会,硬替我答应了!”
“你就是到了宫中,也未必能提高他们地位的!”
“那就在于人为了,他们把希望寄在我身上!”
“你有把握能叫李老倌儿听你的吗?”
“我也只有尽我的能力,你知道我一直好强,不甘屈居人后的,我为自己取了个名字!”
“那是什么字,我怎么没听过,怎么写的?”
“上面一个明字,底下一个空字,这是我自创的字,取日月当空之意!”
“日月当空,唯我独尊,你的志向倒不小!”
张士远调侃地笑着,武媚儿打了他一下,娇嗔道:“不许你笑,你安知我没有这一天!”
“你若是个男人,我倒不怀疑有这一天,因为我父亲也是白手成家,终至称尊海外,而他若是不让,唐家天下也未必是他姓李的,但你只是个女人!”
“女人又怎么样?说不定哪天我也当个女皇帝给你瞧瞧,让你知道一下我们女人的手段!”
张士远哈哈大笑道:“好!我等着瞧你的手段。媚儿,我看来是你自己不愿意跟我走吧,因为你的雄心壮志太大,扶余国恐怕容不下你!”
“不!士远,我是真心为着家人,若是为了我,我该毫不考虑地跟你走了。到了扶余国,我可以训练那些百万的夷人,俱成勇士,驱之向四面发展,把邻近的大小岛国尽数吃下来,而后再进军中原,夺取大唐江山!”
张士远大笑道:“妙极了,媚儿,你若是真到了扶余国去,一定会跟我父亲十分投机,他老人家被逼放弃了中原的事业,到海外去谋发展,心中十分不甘,整天都在想如何重整旗鼓,再下中原,只苦于没有人热切赞同,你只要一去,他老人家一定喜出望外,你们说不定就真的干了起来!”
“哦!尊大人依然龙性未驯?我就不懂,他既有此心,当初为什么又要相让呢?”
张士远道:“他不是让给李家,更是让给了我姑夫,因为我父亲看准了一件事,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手中没有-个能治军的将帅,纵有千军万马,也不中以成事,而姑父保李世民已成了定局,他才乐得做个人情,把一切事业,送给了大唐!”
“你父亲也太傻了,难道非要你姑父不可?”
“这一点老人家的眼光是比我们准,举世论将才,没有一个能超过我姑父的,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将来我姑父若在唐一日,他老人家不可能反唐了,不过他的扶余国远在海外,不臣不朝不贡,始终与李家并肩称尊”
武媚儿忽然很正经地问道:“士远,你的志向又何在呢?”
张士远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道:“我将来自然是继承我父亲的王国,统治一块土地!”
“我是问你对开土辟疆,进军中原的兴趣!”
张士远毫不考虑地道:“我对这个没兴趣,老实说,我连当扶余国王都感到兴味索然,做一个皇帝虽然权尊天下,但日理万机,也是十分辛苦的事,假如能照我的志趣所在去行事,我倒是喜欢游遍天下,仗剑管管不平事,足迹遍及五湖四海,游尽天下名山大川!”
“你倒是真有出息!”
张士远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笑着道:“这是我个人的志趣所在,而且我也有资格薄富贵而不为,不像有些自鸣清高的人,手中一无所有,也说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才是自欺欺人之谈!”
话谈到这儿,已经渐渐的不投机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宫女,匆匆地冲了进来,看到榻上的裸拥男女,倒是怔住了,床上的两个人也都吓了一跳,还是武媚儿较为冷静地道:“宝珠!什么事?”
她装着旁边无人,这个叫宝珠的宫女只有也装着没看见张士远似的,屈膝道:“启禀新贵人,圣驾到了!”
武媚儿这才有点慌,忙问道:“在哪儿?”
“已经从未央宫起驾,片刻工夫就会来到,特地命奴婢先来通知一声!”
“知道了,我梳妆打扮还来得及,宝珠,你见过我的那尊玉佛了吗?”
“见过,那原来是放在未央宫中的,听说是件稀世的奇珍,价值连城呢!”
“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宝珠喜出望外,自然也明白这是买她守口如瓶的代价,忙又跪下屈膝道:“谢谢新贵人!”
“也别谢我了,该谢谢这位张公子,玉佛本来是他送我的,他就是在校场上跟秦驸马并列第一剑手的那位!”
宝珠目中射出了异采,居然又行了一个礼道:“谢谢张公子,那天奴婢不够资格去参观竞技,可是听人说起那天的情形,大家把公子说成是天神似的”
武媚儿知道她已接受了贿略,遂笑笑道:“好了!宝珠,别废话了,你的路熟,快引张公子出去,我得赶快着装,准备接待皇帝!”
这时张士远已经穿好了衣服,宝珠忙道:“皇上从未央宫过来,正挡住了出去的路,咱们只有先躲一下!”
武媚儿知道这时间紧迫了,挥挥手道:“士远!你快走吧,宝珠是拨来侍候我的,也算是我的心腹知已,你可以信赖她,下次要来时,可以先找她,就安全多了!”
张士远跟着宝珠,匆匆地出了那座宫院,一直向另一座漆黑的宫院行去,张士远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
“是杨贵妃住的地方!”
“我们到那儿去干吗?”
宝珠道:“皇上临幸一地,必然有许多侍卫随行,这长门宫中,每一个都会派人加强逻守,只有那个地方不会有人去,因为杨贵妃是个疯子!”
“好好的一个贵妃,怎么会疯了?”
宝珠道:“杨贵妃本是齐王元吉的妃子,齐王是皇上的弟弟,在玄武门谋杀皇上不成,反而被皇上所杀,一门都被诛戮,只有这个弟媳妇因为生得美丽,所以被留了下来。他们暗中早有往来,只是不便公开,等到皇帝即了位,就把杨妃接到宫中,正式册封了贵妃”
张士远摇摇头道:“这个皇帝的内宫实在秽乱得很!”
宝珠笑道:“不但是皇帝秽乱,那些妃子们也都不太安份,跟侍卫们勾搭的大有人在!”
“什么?妃子们也敢如此胡闹!”
“皇帝生性风流,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就会想法子接过宫来,没几天玩腻了就搁下不理了,弄得宫中满是怨妇,以前皇后在世,还能管得住一点,皇后死后,她们没了管头,就开始乱七八糟了!”
“皇帝自己不管吗?”
“我想皇帝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装糊涂而已,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却弄了几十个年轻的女人,无力雨露均施,只有让别人帮忙了!”
“这个皇帝也是,他已有的女人都应付不完,还拼命地往宫里弄人进来干吗?”
“图个新鲜,你们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张公子,武贵人迟早会被召进宫的,你们要想常见面,最好还是混到侍卫营去,你是竞技的冠军,活动个侍卫应该没问题。”
张士远冷笑一声道:“要我来替李老倌儿当侍卫,谅他还没这个福份!”
宝珠倒是一怔,张士远撇开话题道:“那个杨贵妃怎么又会疯了呢?”
宝珠道:“杨贵妃乍进宫里,皇帝还常去,后来有了别的女人,渐渐不理她了,她奈不住寂寞就发了花痴,经常脱光了衣服,跑出来找男人!”
“宫中不是有侍卫吗,找男人并不难呀!”
“那是这两年,皇后没过身前,后宫禁制很严,侍卫是不准进内宫的,她疯了有好几年了!”
张士远只有摇头叹息,渐渐已来到了那所宫院,却听见了-阵吃吃的笑声。
宝珠道:“那位贵妃娘娘又在发病了,咱们别去理她,她是被关在卧房出不来的,公子到我的屋子里去坐一下!”
“你是住在这儿?”
“以前是的,武贵人来了后,我又被调到侍奉武贵人,我真想武贵人快点入内宫,把我带了去,这长门宫中,简直像所活坟墓,闷也闷死人了!”
才说到这儿,忽而又听到有男人的声音道:“老王,你完事了没有,快点好不好?”
张士远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珠也奇道:“难道那疯婆子找到了男人不成?”
刚说到这儿,那女子吃吃的声音已转到痛苦的呻吟,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道:“老吴!
这婆娘恐怕招架不住了,你就别乐了!”
“不行,你们三个都乐过了,就撇了我一个!”
“可是她大声叫起来怎么办?”
“你们替我捂住她的嘴就行了,反正这婆娘的身子结实得很,多弄她几下也死不了!”
宝珠听了变色道:“是哪几个天杀的,在糟塌个疯女人。咦!张公子,你要干什么?”
张士远执了剑,向那座卧房行去,宝珠上前拉他,张士远愤然道:“我要杀了那几个畜生!”
宝珠急了道:“不行!张公子,你不能在这儿杀人,也不能在这儿现身,要知道这儿是禁宫。”
张士远-挥手,把她摔开了道:“我不管,在我眼下,看不得这种畜生行迳!”
说着冲过去,但见门内反扣着,门中透出一丝亮光,原来屋中是点着灯的,却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
张士远一脚把门踢开了,只见四名侍卫打扮的男子,三个搂住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中年女子,一个却爬在她身上。
张士远一看情景,更为愤怒,冲上前长剑一挥,那个爬在女子身上的家伙已经身首异处,下半身还是光光的。
其余三个人倒是衣服穿好了,分别跳了开来,他们看出张士远不是宫中的人,倒是一怔。
其中一人道:“小子,你是哪来的?”
张士远沉声道:“你们别管我是从哪儿来的,你们的这种行为,真该万死而莫赎!”
三人又是一惊,轮暴宫妃,而且又是对一个疯子,这罪名的确要以凌迟碎剐的!
还是那人笑道:“小兄弟,你大概是哪一位妃子的相好吧,私入禁宫也是死罪的,咱们哥儿们都在这长门宫轮值,大家结份交情,以后互相方便!”
张士远怒声道:“混帐东西,我才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另一个人道:“老王,他杀了老吴,反正事情是掩不住了,不如宰了他,把事情栽在他头上!”
说着已跳了过去,挡住了门户,三支剑向前合围。
张士远奋起神威,一支剑上下翻飞,没几个回合,已经把一个人刺穿倒地,再几招又刺倒了一个。
剩下的一个首先落剑把那个发了疯的杨贵妃一剑刺死,然后冲了出去,大声叫道:“有人”
他才叫了一声,张士远忽地掷出长剑,将他刺穿了钉在地上。
这是一所很冷僻的宫院,那被杀的侍卫-声喊叫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因为皇帝将要前来,担任侍卫的人都到前面护驾去了。
宝珠等了片刻,看没有人闻声前来,才惊魂甫定地跑出来,惶然地道:“张公子,你干吗要杀人呀!”
张士远兀自怒气未息,愤然地道:“我看不惯这种畜生的行迳,难道你看得下去吗?”
“在长门宫里,这种事并不足奇!”
“你是说常有人这么做?”
“不!以前都是杨娘娘自己跑出来找男人,她发的是花痴,病一发就急着找男人,谁被她抓到谁就倒霉,抱住紧紧不肯放,要五六个男人才把她拉开,那是有人看见的时候,有时没有人看见,那些混囚们就趁机讨个便宜,杨娘娘毕竟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她经常是在发疯的状态中吗?”
“不!差不多隔天发一次,不发病时还是好好的,就是发病时,也只是想男人而已,她的神智还是清楚的!”
张士远道:“难怪那个狗头临走时要给她一剑了,他是怕她把他们的兽行供出来!”
“张公子,杨娘娘也死了,变成死无对证,您可怎么办?很可能会把事情全牵制到您头上!”
张士远一笑道:“牵到我身上也不怕,这批畜生本就该杀,相信皇帝知道了他们的行为,也要砍他们脑袋的!”
宝珠道:“话是不错,但现在人全死了,弄成个死无对证,您可是百口莫辩!”
张士远道:“我不会为这些畜生打人命官司的,这深宫的院墙虽高,却还难不倒我,我飘身一走”
宝珠可怜兮兮地道:“张公子,你飘身一走,可苦了婢子了,婢子还负责兼顾这儿的,这叫婢子如何交代呢?”
张士远想了一下道:“我有办法的,我教给你一套话,再安排一下,就可以出脱你了!”
他把那尸体也拖进了屋中,剥光了所有尸体的下衣堆放在一边,把宝珠绑了起来,放在屋角,再找到了一枝笔在墙上写了几行字,告诉宝珠一番话后才悄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