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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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手陈红演唱过一首叫常回家看看的歌曲，歌曲唱出了现代人对亲情的理解和渴望，道出了父母对儿女的一片深情，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又到了春节，又是回家看看父母的好时候了。然而，今年春节，我不回家。

    我已经有近半年没有回家看望母亲了。不是工作太忙，而是不舍得花那个车钱。母亲也总是对我说，有出差顺路的机会，就回来一下，特地花钱就不要回来了。

    母亲总是很体谅我的，她知道我目前各方面处境很不好。我妻子下岗已经很多年了，目前只在我单位做些临活，因为各种原因，且做得很不开心。而我，单位效益这几年又恰恰处于下滑之时，收入较以前大幅减少，还时常有下岗分流的危机。儿子却正处于发育长身体的年龄，而且上学费用较大。母亲常对我说，你一人在外，一家三口全靠你一个人支撑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要买，不如农村自己地里能种，田里能收。在外花销又大，吃穿又不能太差，否则被人瞧不起。

    其实我的处境再差，比起母亲来，还是好些的。母亲今年已经68岁，近古稀之年。本来，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健朗的，否则，这么些年来，母亲拉扯着我们兄弟姐妹七人，是挺不过来的。前年，母亲不幸被一辆摩托撞伤，造成左腿骨折，虽经治疗，有所好转，但终究落下了行动不便的毛病。如今，母亲干不了什么别的活，只在家里帮着二哥和二个小妹照顾孩子。每次我回去，看到母亲艰难的样子，我都劝她少做些，母亲总是说，能动则做些，也好减轻他们的一些压力。我有时给些钱母亲零用，母亲也不肯接，实在拗不过我，才勉强接一半，对我说，在外不要牵挂她，家里有哥哥姐姐妹妹们会照顾她，叫我安心工作。我最后一次回家，告诉母亲说，我今年回家来过年吧。母亲听了很高兴，但随即说，一来你们春节回家也要请假（指我妻子），二来车票翻倍涨价，你们一家三口来回光车票钱也要几百元，花这个钱不划算，就不要回来了，如果平时你们有空，再回来也是一样。回来后，我对妻子说了母亲的意思，妻子说，确实是这样，母亲想的很好。

    大妹听说我今年不回去，就对母亲说，她过年期间到我这来。母亲对她说，你也不要去，去那，是一样要花钱的。再说了，你赚几个钱也不容易的，前年，为了到外打工，连眼睛都弄坏了，今年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要乱花钱了。

    母亲是省惯了的人，什么事都是从节俭的角度考虑。本来，我们做儿女的，在孝敬母亲问题上，也不应该什么事都听她的。但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实在也没有多大的出息，手头都不算宽裕，好多事也只好将就了。对此，母亲从没有半点怪我们的意思。

    今天是腊月二十，星期天，我坐在家里，想起儿时在家过年的情景。小时候，在这些个日子，我记不得我们家有鲁迅在小说祝福中描绘的杀鸡宰鸭的场面，但天气是一样的冷。我记得最深的一件事，那就是请裁缝师傅到家里为我们做新衣，这也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小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新衣，颜色或蓝或黄，兄弟姐妹人人有份。裁缝师傅在我们家要做好几天，为我们家做完后，又要到别的家去做。这样，到了大年初一，全村的孩子就都能穿上新衣，放鞭炮了。记得有一年大年初一，一位邻居孩子被人把炮竹塞到衣领里放，他急得大叫，不是说怕烧疼，而是大声喊叫，怕烧了他的新衣服。可见，我们孩子对新衣服的爱护程度。

    此刻，母亲在做什么呢？我在心里默默为母亲和家人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