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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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毕业时，我在召文台遇到一个老人。当时我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些男男女女在旱冰场上恣意飞舞，他正好坐在我的身边。后来就谈了起来，我竟从他嘴里听到许多有趣的故事。他说他这一辈子没工作过一天，当过几个月的兵，后来忍受不了辛苦成了“逃兵”在家种着几亩薄地，剩余的时间，他几乎走遍了威海地区所有的乡镇村落

    有一次，他去宋村，忘记带回来的干粮，酒也喝没了，他只好去村里“讨”饭吃才走回来，讲这些时他脸几乎笑开了花。还有一次，就在这召文台上，他看见许多小朋友在玩“蹦床”他也拿出5元钱，但老板说什么也不让他“玩”说他的体重是小孩的好几倍，另外他年龄也大了等等。他现在也搞不明白，他也花钱，就是想和孩子们一样地玩，却得不到满足。听着老人轻巧地谈话，我问他高寿了，他答：八十挂一了。我愕然。

    舟车之旅，因高速公路而一日缩地千里，便没了曲径通幽的野趣，少了“水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高峡出平湖”、“天堑变通途”也就无法体味“沉舟侧畔千帆过”的征服险恶的快感。躲进四季空调开放的“巢”中，看不尽连绵起伏的钢筋水泥建筑，当然不会心生依山傍水而居，房前屋后植几侏怪竹鬼柳的雅致，窗含一汪秋水、门泊一叶扁舟的飘逸。小鸟的啾啾，流水的潺潺，于城市人几乎成了绝唱。而那位81岁的老人多年后还是那样清晰地留在我的心中，他把一幅绝美的行者妩媚山水的图画描绘在我心间。而城市中的准城市人，彼此在大街上摩肩接踵，绝不可能产生在深山老林独行偶遇路人的亲切感。

    我们让树木花草在街道旁公园里井然有序地生长，将它们修剪成某种形状，我们规定了假山间小桥下浅水的流向，让花瓶上的绢花翩跹春天的谎言我们惟独不肯去山间去追逐真实的风，感受真实的水，去把自己的身影印在白云上，让自己的脚印与草儿亲吻难怪报纸电视上时常会有人张大嘴巴问现代人是怎么了，生活不错了，人群中却常有一声叹息传来？我想，如果有机会可以去山间去乡村，问问头上飞过的鸟，或脚下爬过的虫儿，甚至是身边吹过的风，头上飘过的云它们都会告诉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