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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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下雨的星期六晚上，开始牙疼。隐隐约约似曾相识的感觉悄悄弥漫，由轻到重一点点通过神经传遍身体的每个部位，尤其是大脑和心脏。很多和旧疾一起消失的东西又重新回到身边。

    想到几年前那个雨夜，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几个人几瓶酒围着个桌子，桌面上是乱七八糟的菜，身边是熟悉的男人和熟悉的烟味。大部分时间是在喝酒聊天，从医院聊到病号然后到专业到学习到毕业再到开车出诊和身边发生过的或正在发生的点滴芝麻小事，那种畅所欲言的热闹的气氛和桌子中央那火上的锅一样暖着，丝毫听不到外面淅沥的雨点落到水泥地上的声音。

    相互往来熟识的朋友，各自的男人，及后来熟悉的男人们。一次普通的聚会却因为雨水而有些不平常。过后，径自带着自己的人回家。一直记得送别时候滴落在身上的雨水，裸露着的胳膊上一层薄薄的水，冰凉的小手被一双温暖粗糙的大手给握着。那时间的甜蜜象风吹过湖面的涟漪，一阵阵的出现在回忆的帷幕上。那时候，牙齿还没开始疼吧，不然，会有个男人来安慰，来逼着吃药逼着看病，然后拥着哄着呵护着入梦吧。

    那些平淡的微小的往事镜头总是不肯经常的出现在脑海里，就如我们记得的一直是一些被意愿剪裁过的片段，或者是一回眸，或者是一个微笑之间，再或者是两个人留下的支离破碎，就偶尔被刻在了回忆里。真正的微弱的带点残存气息的东西倒不肯为人所记得。待时候过去若干年后，真的云淡风清了，也会在某一个温暖或不经意的时刻给想起，就如我忆得几年前的那场大雨和雨中的那顿饭，那几个人，那送我回家的一双手。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楼层的高度让人只能依稀听到落到地上的水声。桌上的开水袅袅的盛开着雾状的花，烫人的温度只是因为需要适应牙齿的要求。这种甚至不能称之为病的状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想不起来，或者是两年以前或者更久一点。当身体的一部分器官如机器零件出现故障的时候，大抵是因为操作事物或者运作当中出现了问题，也有客观原因，那些外来的承受不了的打击，在精神的刺激下会有些错误发生。于是，现在的我牙齿过一阵子就会疼痛，诱因不外乎精神刺激。

    很多的解释的语言都是无力的，现实太简单，只因为开始觉得累了。

    那些在雨中发生的事情，开始或是结束。总会有人流下泪水，分不清是雨还是体内那咸咸的液体。如果雨会说话，那将有多少故事会在淅沥中被重复传唱。在一点一滴圆润透明的水珠中飘过叹息悲哀，留在唇边的话语，都会被一一戳穿。雨，见证了很多人所未能了解的过程。

    冰冷的身体注视着人间所上演的每一场戏，在雨天里。从树枝上滚落的水珠，从房檐上滴落的眼泪，从素色的雨伞上流下的烦恼。如果雨会说话，会不会摇头叹息，感叹人间繁华梦的破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古到今能有几人如愿？

    感情跟着雨水哭。

    风刮过窗前，支吾的叫声和着滴水的声音弥散。这个烦恼的季节，这个浮躁的人间。这些雨所见证经历，这些所消散的往事。都一一浮现，然后如疼痛般消失，我所能够做到的，仅仅是冷眼旁观，然后将心事化尽，不留痕迹。

    雨一直下，漠视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