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你的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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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读李蕾的文字，她说：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我和每一座城市恋爱，不停地进入它的深处，又迅速消失，什么也不肯留下。我想要的东西全在世上，我遇见的人把日子撑得丰满欲坠，第一个男孩子教我弹琴，第二个男孩子教我拍照，第三个教我开车，第四个教我打球，后来就只下太阳、芒花、尘埃和他，有楚辞里天荒地老的味道┈

    我爱上李蕾，爱上这个在文字里跳舞的小魔女。她用她的文字说出了我的心思，这个秋天，我爱她。

    但她不会知道，在一枝菊花未能开放的中间，我贫血过多，就像露珠还没有回到花瓣上，日子就瘦了。

    那样寂静的夜晚，我像她一样学会了写字，当笔在纸上发出那种蚕吃桑叶的声音时，我的心就开始沉浸在一种化不开的情绪里，我迷失在我的文字里找不到心灵的出口，我的心在我的故事里柔肠百结，当那些文字在纸上轻轻一滑的时候，我的伤痛就在裂深。

    黄昏的灯下，藤制的椅子与墙上的玻璃花水晶灯，相互掺杂又相互统一，像我的性格有点温柔，有点倔强。

    那时候我爱上他，那时候我的爱温顺又傲慢，玻璃的光芒与花朵的火焰，二者我都要。抛开琐碎的物质，我爱的是一个男人温柔和会疼的那一部分。

    他在给我的信中说：年轻的女子如一朵初绽的花，美丽的容颜，优美的身段，都需要精心呵护，才会开得更妖艳更加容光焕发。

    他说他会用他的一生来呵护我，我便笑了。

    我知道，大雪落着，土地才幸福，相爱的人走着，道路才幸福。

    我的快乐与喜悦在我的文字里隐现。我如此深爱着，这么近，又那么远，我爱我露水一样的亲人，我爱我的百合，香樟的南方。

    但是后来我还是把他给弄丢了，我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六年？只是知道当再想起他的时候，那种思念渐渐地淡了。

    在最近的一次通话里，我把有关过去的一些文字，在电话里念给他听，我说，空中落下的一片羽毛，成了我回家的伞。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我感到了悲哀：我们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时候就有泪水落下来，象来路不明的雨，它们淋湿了我，从前的事情击中了我，一层一层，像很多的名词和动词，可我不知道我会是什么词。

    我知道，从此之后，那个人真得从我的生命里走过去了。

    走过去了，就很像一场曾经灿烂过的烟花，在我的心底都留下过美好的回忆。那是一些能够咀嚼一生的东西，虽然想起来的时候会触动心底的某些伤痛。

    一个你爱的人消失了，就是你的眼睛、你的身体被掏空了，就是你的思念里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疲惫。

    一个你爱的人消失了，就是你不能再隔着垂柳去想念他的天空，就是你不能再用纯粹的声音，安排好一生的相遇。

    我开始沉默，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缓慢、宁静、越来越轻。我开始喜欢上李蕾空谷幽兰一样的文字，喜欢她说出的爱情总是点到为止。

    其实我知道，真实的爱情是可以这样的：安于宿命，然后把心安放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啊，如果他的手覆盖在我的额头，他将会看到，我泪水中的脸庞正繁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