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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王一定不知道,他的儿子被他的好国师收作徒弟后,被如何对待——
为夺得破日,巫阎浮竟将他扮作艳姬,送去给月隐宫宫主贺他的五十大寿。于是乎,他学了好几年的媚术,终于派上了用场。
忆起当年往事,只觉不堪回首。
他近乎赤身的在祭坛上跳着舞着,投进那不男不女的妖人怀里,差点被当众侮辱,用嘴叼着一朵花,将花粉吹进对方耳眼里。
害怕得流着泪,仓惶得发着抖。
甫一回头,那人只远远望着,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羽扇,噙着一抹笑,优雅慵懒地坐在那里,与旁人谈笑风生,仿佛他只是一出戏。
待到月隐阁主毒发,他被众人擒住,巫阎浮也未看他一眼。
便从那日起,他就明白,他于他,不过是个连人都不如的娈偶而已。
被扔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穿了琵琶骨,百般折磨。眼睛也哭盲了,嗓子也被毒哑了,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师尊不会就这样丢下他,师尊还会来救他。他盼啊,盼啊,在地牢里用泥土日日的捏一尊泥人,寄希望于这小小的巫术,渴望巫阎浮能听见他绝望的呼喊。
可等了很久很久,巫阎浮也没来,却是月隐宫里的一名杀手怜悯他,那人为了他叛了月隐宫,护他逃出生天,自己却命丧在巫阎浮之手。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日。
在他昏迷前,巫阎浮从那人失去温度的臂弯里,将他抱起时说的话。
“昙儿,你怎么能不听为师的话,随便跟着别人走呢?”
语气那般温柔,却残忍到了极致,冷血到了极致。
谁人的命于他眼中,皆是蝼蚁,不值一提。
可那个别人,却是这十年来,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他却连那人的样子也没机会看见。
叫他如何不恨?
………
“教主?”姬毒见他心神不宁,轻声唤道。
白昙如梦初醒,抚了一把额角,竟已满是汗液。
他垂着眼睫,瞳仁幽暗,翻转钺柄仔细端详。
月光之下,钺身上雕刻的血色梵文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手腕聚散变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漆黑暗影,仿佛能将虚空切开,煞气霸道,是一柄举世罕见的神兵利器,确能与弑月钩相配。
有趣,巫阎浮求而不得的东西,竟真一件一件全落在他手里。
白昙轻抚钺身,蹙起眉毛:“这钺刀,老魔头当年费了好大功夫,也没夺到手,如何竟会落在你手上?你把它献给我,又是何意?”
姬毒微微一笑:“实不相瞒,属下别的本事没有,却极擅偷窃。前些时,教主想必也听说了月隐宫内乱的事,属下便趁机来了一招偷天换日。至于为何献给教主,教主不也心知肚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