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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只得在月牙温泉的凹部停下,学对方的样子,也寻了块大石头靠着,慢慢按揉淤青肿痛的膝盖,探头,视线却被起伏石头阻隔,看不到庆王。他心想:殿下生气了?唉,也是我不够注意分寸,跟他身边的年轻女孩走得近了些。
静默片刻
“你小子嘴挺甜,姐姐妹妹地喊。”赵泽雍轻哼,以年长者的立场训诫:“男人忌好色。女色虽美,自古却有云:‘温柔乡,英雄冢’,成大事者,必须管得住下半身。本王最痛恨痴迷酒色误事者,若军中抓获,军法处置;若府中抓获,严惩不贷!”
容佑棠边揉膝盖边想:西北的将士可真不容易啊,大男人常年憋在军营,休沐时,他们敢不敢上青楼的?
“怎么不说话?”赵泽雍略一思考,非常不满地问:“难道你小子早早开窍、食髓知味,现收不住了?”
容佑棠忙否认:“并没有,殿下误会了。我爹说、咳咳那些事不用着急,先长好身体再说,认真进学才是要紧,等过几年成亲了,就、就水到渠成。”
赵泽雍满意颔首:“本王对小九也是那样要求。宫里规矩,十五岁开始放通房丫环——可那正是贪玩的年纪,心性未成熟,极易沉溺贪恋房中事,好好的男人,就那样毁了。”
“殿下言之有理。”容佑棠心不在焉,顺口恭维一句,心里却想:难道庆王殿下……嗯?不可能吧?
孰料庆王像是会读心术一般,随即问:
“你又在琢磨什么?”
“没,没琢磨什么。”容佑棠一本正经否认,思绪却如同脱缰野马,肆意奔腾。
“口不对心。”赵泽雍一针见血地评价。
两人各自占据一片温泉,舒服惬意地泡着,好半晌,容佑棠才忍不住好奇询问:“殿下,卫大哥他们怎么进宫的?”
“正月二十乃本王母妃忌辰,他们奉命送庆王府与定北侯府祭礼入宫,待大内查验后,将一同运往皇陵祭奠。”
“那九殿下不就是——”容佑棠刚说出口即知失言,急忙打住。
“没错,那天也是小九生辰。”庆王沉痛叹息,无奈道:“所以,他长这么大未曾正式过生,当天要斋戒缅怀亡母,顶多用些素面。”
“……”容佑棠不禁心生同情。
生辰却是母亲忌日,换成谁心里都难受,而且九皇子不可避免会被部分人认为“不详、克母”。
“九殿下至纯至孝,定能理解的。”容佑棠只能这样宽慰。
“本王不求他的理解。”庆王却平静地表示:“只希望他平安无恙,尽快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本王才不辜负母妃所托。”
“娘娘她——”容佑棠难以置信,心想当年出事时殿下才十五六岁吧?
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汤池泡着太放松了,庆王的嗓音异常疲惫:“临终嘱托。女人生孩子,着实凶险,当真是鬼门关!母妃叫我进去说话,一屋子血腥气,她那脸色……血可能快流干了,人看着就——”活不成了。庆王的尾音渐微弱,最终消失在温泉水雾中。
容佑棠彻底沉默了。
原来,殿下少年丧母的经历远比想象中要不幸。淑妃娘娘当年突然受惊、难产濒死,必定有无数话要交代,但她只来得及将刚出生的幼子托付给长子。
毕竟深宫无情,没有血缘,谁肯真心实意竭力相护?
另外,也许殿下正是因为少时亲眼目睹女性难产血崩,精神上饱受刺激,所以才自律至极,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