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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颜楞了楞:"不回,父母早都过世了,我要打工寄钱给妹妹读书。"
林言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戳人家痛处,放下木雕说了句对不起,阿颜倒无所谓:"没事,我、我早习惯了,我也没朋友,边雕这些边、边跟它们说话,感觉他们还在似的。"
"我是你朋友嘛。"林言安慰他:"有空了照着我雕一个,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行,做好了给你看。"小道士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对了,你、你们找我,是为了跟着你的那鬼的事情?”
林言点点头,坐直身子深吸了口气,将从遇鬼开始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理了一遍,开口道:“听你们说那鬼怨念太重没办法超度,我想知道除了镇鬼之外还有没有办法送走他,快被他掐死三回了。"阿颜皱着眉轻轻地咦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像。在、在阳气重的地方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我能感觉到他很悲伤。"说罢沉思了一会:"他不是有心要害你。"
"恶鬼没有人的意识,死于非命的人心怀怨恨,徘徊在人、人间等找到替死鬼才能平复戾气,厉鬼害人,不得不除。师父说的。我能看、看懂鬼的眼神,所以每次都下不了杀手。你想想看,一个被害死的鬼,在又黑又冷的坟里等了几百年,除了越来越深的怨气还会感到什么?"
"孤单。无法忍受的孤单。"阿颜盯着盘中的木雕,眼神忽然落寞了起来:"七月十五开鬼、鬼门,他想带你去他的世界,一个人孤零零的太难受了。"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像自嘲一般。
林言拿起一只小猫木雕摆弄,说实话他确实同情那鬼,甚至闭上眼睛就能对他的经历感同身受,封闭,寂静,未知的恐怖,矿灯的微弱光线中一副发黑的骸骨静静安睡,先是棺,再是椁,之后还有密不透风的墓室,一道道沉重的青石墓门,层层将魂灵禁锢其中不得超生。陵寝再宏伟,陪葬再稀世又有什么用,永夜中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连心跳也没有了。
死亡是最孤独的事,一只凶悍却寂寞的鬼,沉寂数百年后终于等来一个能够感知到它的人。
何等悲哀而又欣喜。
12、室友...
死亡是最孤独的事,一只凶悍却寂寞的鬼,沉寂数百年后终于等来一个能够感知到它的人。
何等悲哀而又欣喜。
"陪鬼去死太荒唐了,有没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上路?"
阿颜突然笑了,不知为什么林言觉得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心里发毛,他轻声说:"如果没有呢?"
林言愣住了。如果真的没有,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无时无刻不被窥视,睡觉,吃饭,上课,开车,上厕所,甚至自/慰时都被一双眼睛盯着,每天在日历上打勾盘算死期,恐怕没几天他就疯了。林言把木雕小猫放回桌上,默默理了理思路,如果迫不得已,他恐怕还是会去那间小庙,他想。
凭什么他要满足一只鬼的私欲?
"我不认为鬼比人卑贱,但求生是人的本能,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吧?"林言无奈的说。
"明白了。"阿颜轻轻回答。
"心愿未了才会成鬼,没法投胎也入不了轮回,时日久了就成、成了精怪,没法超度了,其实生前也不过是可怜人。如果替他完成生前的心愿,无牵无挂了自然消散戾气重新投胎。"
"鬼的心愿?"
阿颜虚弱的笑笑:"有、有些想复仇,有些想报恩,有些放、放不下妻儿,每个人都有不想离开人世的理由,我见了那么多鬼,跟着你的这个执念最重。"
说话间一股阴寒的气息贴了上来,沿着林言的脚腕往上游走,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冰水里。林言哆嗦了一下,他没想到那鬼会在白天出现,虽然这间地下室中白天和黑夜并没有多少差别。对面阿颜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盯着林言身后喝了一声孽畜,接着便想去拿柜子上的桃木剑。然而毕竟慢了一步,那冰冷在瞬间变成看不见的蛮力扣住林言的手腕,猛地把他从沙发上拖起来,踉跄几步之后他几乎脚不沾地的被那鬼拖拽着穿过客厅,往右一拐进了里屋。砰的一声,门在背后关上了,黑暗里传来反锁房门的金属声响。尹舟和阿颜追过来在外面拼命砸门,林言抖抖索索的想去摸门锁,但地下室没有窗户,关上门便漆黑一片,一时竟找不到门把手在哪。
不满于林言的反抗,那怪力抓住他的脚踝猛地往后一拽,林言站不稳,扑通一声下巴着地摔在地上,被那手死死握着脚腕把他往房屋中间拖,脸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破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你他妈疯了!这是在别人家!"林言用力蹬着腿想摆脱缠在脚上的力量,下一秒钟那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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