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二哥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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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二哥，系我儿时牧友，姓甚名谁，恕我不能实告，因他与我有约在先：不许为外人道也。

    烟二哥幼年失怙，父母双亡；少年失学，沦为职业牧童；壮年失恋，老大不小还是光棍一根。

    烟二哥穷困潦倒大半生，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那一年，政府号召种烟，说种烟能让农民尽快致富。老实巴交的烟二哥，叫种烟他就种烟。种了两年烟，一不留神烟二哥的“温饱”二字有了着落。

    后来，烟二哥种烟种出了名堂，远远近近小有名气，连县长都到烟二哥的烟田里视察过，烟二哥好不得意。有记者去采访烟二哥，让他谈谈“致富经”烟二哥愣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邻居大娘说烟二哥是“茶壶里煮汤元，肚子里有货，嘴里倒不出来”记者无奈，只好闭门造车地胡乱写了一段文字在报上登了出来。

    烟二哥会种烟，他种的烟质量在村里首屈一指。可那一年开秤收烟时烟二哥的烟却卖不起价，烟二哥有些纳闷。后经人点拨，烟二哥把收烟的几个娃娃请到家里，杀了他心爱的报晓鸡，还打了二斤苞谷酒再去卖烟，就伸展了。烟二哥想，一只鸡也算不了啥，只要不白费大半年种烟工夫。

    烟二哥浑身力气，但他从不好勇斗狠。他挥拳向人的记录只有一次。镜头：烟叶收购季节，一收购点门前人头攒动；一收购员娃娃在与一交烟少妇调情，将沾有印泥的秤砣盖在了少妇胸前的白衬衣上“25kg”字样赫然丰乳位置；众人哈哈大笑。烟二哥“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那位收购员还不知就里就已成了“乌眼鸡”

    又一不留神，烟二哥成了种烟典型，还到地区去参加先进表彰会。表彰会那天午餐时，烟二哥阴差阳错坐到了上席。一席的领导人物都往烟二哥碗里夹菜。有的敬他回锅肉，有的敬他老腊肉，有的敬他粉蒸肉坐上席首位上午给烟二哥发奖的那位领导给烟二哥夹了个乌龟脖子。烟二哥有些受宠若惊，他暗自寻思：这样的壮阳佳品领导都让给我，看来真把我当人了。那位领导还谆谆告诫烟二哥：望你继续出人头地，不要当缩头乌龟。烟二哥几块肉下肚，几杯酒上脸，胆子也大了，语言也多了，酒杯一端表了个硬态：看在领导“guī头”的份上，我一定雄起。

    烟二哥家的前院住着易二娃。易二娃外出打工挣大钱去了，家里由老婆留守。易二娃老婆不敢说如花似玉，却也颇有几分姿色。乡长常常借口检查烟叶生产到易二娃家光顾。乡长在前院云雨之后，每次都要到烟二哥家来吃来喝。烟二哥孤身一人，家里没有帮手，常常要停下地里的活路来侍候乡长，既误时误工，还要贴饭贴菜贴苞谷酒。烟二哥满脸堆笑，心里却忿忿然。

    烟二哥他们村有好几年不种烟了，烟二哥也老了。村里的壮劳力大多外出打工去了，当年种烟的田地不少都撂了荒，长起了一尺多高的杂草。烟二哥时常叨着旱烟袋在田地边上转悠，心里的滋味酸甜苦辣俱全。烟二哥生活的希望随着旱烟袋的烟雾升腾，再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