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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你学了多少篇青龙心法的口诀了?
邱广寒心下暗暗一惊,抢道,也不多,就那两篇救人的,和一篇“续”字诀……哥哥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拓跋孤却没理会她,只是看着凌厉。凌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垂首道。广寒说得不错,就是这三篇。
当真么?拓跋孤逼视他。那么另一个“蓄”字诀呢?
另一个“续”字诀?凌厉心中有些蹊跷。若……若说是广寒前晚交给我的那个的话……
邱广寒不意他反而将前晚那两篇误认为是拓跋孤所指的“蓄”字诀,心道要糟,忙暗暗拉他衣袖。凌厉一怔,停了下来。拓跋孤却只是瞥了邱广寒一眼,目光扫过她的动作,这欲盖弥彰的意思也就益发明显了。
前晚还有?拓跋孤微微皱起了眉头。就是说……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凌厉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隔了一会儿道。我不想骗你,但前晚那两篇。我并没有习练,只是……只是看了一眼;若非要说我偷学,我……我也无话可说。
拓跋孤目光投向邱广寒。前晚那两篇又是什么?
是“巧”字二诀啦……邱广寒只得低声道。我想凌大哥也不可能一下子学会青龙心法的那些复杂要诀,只有这巧诀,恐怕还快些,所以……
便算是“巧”字二诀,你也该知道前晚上交给他,不可能昨天就在与各派之战中派上用场——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早想交给凌大哥了,只是因为上次你突然派他去了明月山庄才拖到前日。原本……原本是因为听你说苏姐姐回来要分别与凌大哥还有许组长比武决定谁来担当左先锋,我想让他赶快多练一些;前晚我也没想那么多……不过,不过哥哥你说这派不上用场,也不对;至少凌大哥昨天就靠着这两篇心法打败了邵宣也的呀!
是么。拓跋孤目光又扫向凌厉。你不是说你没有学?
我……凌厉似乎有点无从辩起。
我倒的确听人说邵宣也那身伤是拜你所赐,却万料不到到头来,仍是青龙心法之功——你既替本座教训了他,本座原该谢你;只是这二篇心法,却是我从来不用的——倒不知此刻你是长了青龙教的脸,还是跌了本座的威风?
哥哥,你有话就直说嘛。邱广寒嘟囔起来。
好。拓跋孤道。凌厉,依照规矩,原该废了你这身功夫;不过念在你这次的功劳,我只要你立个誓——非为青龙教之故,不得动用半分青龙心法的武学,否则……
他转了转眼睛,看了一眼邱广寒,又看回到他脸上。……否则。我立时取你性命,半分不会容情。
哥哥,你现在就不要说这话了嘛。邱广寒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逼他学的。你要说就说我好啦!青龙心法是内功心法。凌大哥平日里跟人交手,自然而然会用到,哪能控制得了啊?
那你是非要我坏了青龙教的规矩了?拓跋孤有些不悦。我为你之故已经让了步,你又待如何?
邱广寒反而嘻嘻一笑。规矩可以改嘛——就算不为了他。为了苏姐姐都要改了。
苏折羽跟凌厉不同。拓跋孤道。苏折羽这样的人,我若废了她武功,谅她也不敢再暗中修炼;凌厉——却很难讲,他这样的人,看来每失一次武功。却反是他翻身进境的好机会,哼,我莫非还要帮他进益不成?
你就是不肯松口——真没意思。邱广寒瞪了他一眼。好啦,叫我们来就说这件事吗?
就这件事。
邱广寒唔了一声,那凌大哥,我们先走吧——今日他还要疗伤——那些话啊,他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了。
凌厉看看拓跋孤,却道。教主是要开始以“续”字诀疗复内伤吗?今日——当真不需要有人在旁护法?
你是当真关心我,还是不过想讨好我?
凌厉只得苦笑道,只是想着——凌厉这身武功侥幸还能留在身上,若能为教主做点什么,也不算枉学了一场。
拓跋孤看了看他。你知晓续字诀的要旨。广寒绝佳的纯阴体气亦是消融偶行逆气的好方法,是以你们二人的确是为我护法的不错人选,昨日要你们来,原是存了此想。不过今日我心绪平静。看来是不需要你们太过着意了。
运功终是凶险之事,既蒙教主看得起。左右无事,我便留在此处吧,要是教主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就是了。凌厉说着看了看邱广寒。广寒,你自去忙,我在此就是。
邱广寒见拓跋孤并无反对之意,也便点一点头,道,那哥哥,你可不要欺负了凌大哥!
她虽这般说着,却当然知道现在的拓跋孤也不能拿凌厉怎样,心中轻快,道辞了便走。凌厉见拓跋孤已经闭目,也自到角落盘膝而坐。
良久,拓跋孤才忽地开口。
你为何仍然不肯对广寒死心?——凌厉未料他沉默良久,忽然说出的会是这么一句。
他其实有些不解。教主何出此言?
你低声下气供我驱使,也不过是为了她——但你既已知她是纯阴之体,便该知道她绝不会真正对你动情。至于我这边,也早已说过不会将她许予你,你又为何苦苦坚持?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眼下能与她在一起便好。将来如何,谁又知道;我既然舍不下她,又为何要这便放弃?
他停顿了一下。反正似我这般并无后顾之忧的人,也不必在乎别的——反正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拓跋孤竟是微微一笑。看来本座再利用你几年,亦无不妥?
凌厉知他不过说笑,忍不住却也忝着脸道,教主如果肯把我招为妹夫,利用我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拓跋孤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旋即又闭上。
逞口舌之勇,又有何益——我早与你说过,凌厉,你远未够格。
凌厉不禁有些讪讪,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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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转瞬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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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孤功力有了七成,自然心情也是大好,这日傍晚运功完毕,突然想起邵宣也来。
那小子——还没走么?他问邱广寒。
哥哥你问的倒真是时候,我刚刚去过邵大哥那里。邱广寒道。他听说哥哥这两天情况已然稳定,说打算一会儿来拜访你。
他还有脸来见我?拓跋孤呵呵笑了起来。便是小小一个凌厉他都不是对手——他想以什么身份见我?正派之盟主么?
邵大哥也没恶意,哥哥,你别为难他好么?邱广寒软语央求。
那要看他的表现了。拓跋孤很是鄙夷地道。他若肯爬在地上给我赔礼道歉,我也便容他安然爬出谷去便了。
这……哥哥!邱广寒不安道。好不容易与各派罢手,不要又弄僵了,邵大哥毕竟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者,你们若不好起来,不是又中了朱雀山庄的下怀么!
拓跋孤听见“朱雀山庄”四字,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那些个小杂碎若落在本座手里……
只听堂外有人高声道,启禀教主,邵宣也求见。
拓跋孤冷笑一声,故意道,邵宣也是谁?本座不认得。
只听邵宣也在外面清了清嗓子道,明月山庄邵宣也,求见拓跋教主,恳请教主不计前嫌,赐见一面。
明月山庄的邵宣也……拓跋孤似在玩味这身份。嗯,不错,当日欺上青龙谷气势汹汹,如今便要本座不计前嫌,未免太不把我们青龙教放在眼里了吧!
拓跋教主,之前的事,邵某有责任,自是要向青龙教赔罪;只是今日前来,并不纯为与教主作口舌之争。比起互相埋怨,邵某更有要事与教主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