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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间,任谁叫你,你既不听,也不出房间。我下班回来,他们说了情况,我叫门,你还是不开。我一脚把房间门踹开,你看我发怒,就随我下楼认错。第二天到火车站送你,看着一身戎装,剪短了头发的你,在一大群人中,竟然不好找,我的心里就冒出了“新兵蛋子”几个字,一下就觉得难受,心口酸楚的不行。想起你的脾气也犟,还不知接下来这三个月的集训,会让老兵怎样的收拾,泪就流个不停。他们都以为我是想到要和你分别两年才这样。其实,一点也不是。我知道你的脾气,太犟,对人又太实。你这样,该如何去适应这个社会。更何况,在我心里,你并不成熟,我为你担心,我不想让你过早的踏入这社会。可是,不上学去当兵,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而且执意如此,谁又能劝得了你。
谁也没想到,你的适应能力居然在这时表现了出来,集训中你被评为了优秀士兵。我从心里替你高兴。两年的军旅生涯很快就结束了,上班后,你在单位干的很好。说到咱们兄弟俩,认识的人都说不一样,说咱俩的性格差别很大。简单点,就说我文,说你武。我知道,所以我总劝你遇事要多想想,多思考,别莽撞。你认真的听着。可是,弟弟呀,你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呢?说的多了,怕你烦,起不到作用。说的少了,你又当耳旁风,还是没起一点作用。为你的性格,我真的犯难了。
后来,你的皮肤病又犯了许多回。每次来的时候都很严重,你呆在家中不愿出门去,看着你的样子,除了心痛你,我竟毫无办法。我上网查,问朋友,甚至每次出门,路边的广告只要有治疗皮肤病的,我就如同条件反射般的敏感。前阵子,我去外地,在一个地方又看到了治疗皮肤病的广告,刚想让开车的朋友慢一下,又想到你已经不需要了,人一下就黯然神伤,泪从心出。
病来的时候,我劝你心情要好,心态要好,别生闷气。可是,我也知道我的话是那样的苍白,看到你不耐烦和爸妈说话的样子,我想说你几句,可一想到你的皮肤病,就又忍了。我还想着要你再去汤峪看看,然而那个无行医资格的人早就被赶跑了。我不知道这是制度的好还是不好。
在单位上班就是这样的,平淡、安然,赚的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样的生活状态不是你所追求的。你停薪留职,出门去了。我强力反对,我觉得你不具备出门的基础、能力、水平、甚至圆滑、世故。可你还是偷偷的走了。我没能拦得住你。如今想起来,真是悔之晚亦。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在你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就拦住你。这样,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的发生。
二oo九年爸患了重病,西安住院的日子,你陪的多,我因为上班,相对少些。我能看出来,对于在钱物上帮不了家里,你的心里难免会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说实在的,我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怎样,连一个念头都没有闪过。这是我的性格,我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很重的人,弟弟,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无情的病魔最终还是带走了爸,离开的时候,我和妈在跟前守着,第二天你回来了,可是爸已和你阴阳两隔。你还没有成家,在爸心里,那一定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了。
二0一0年七月十四日晚上,姐给我打电话说是你突发疾病,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噩耗怎么又袭来。因为就在前几天,你还和我通电话,说你在外地认识了我一位同事的妹妹,我想着也是巧呢。几千公里外,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巧遇中的巧遇。
你出事的前一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我梦到了爸,梦中的我不知什么原因,顶撞了妈,爸让我跪下,我大哭着请爸的原谅,哭的不能自已,然后就醒了,醒后心里空荡荡的。因为过几天,二老舅要办丧事,我还以为是爸托梦让我赶快回家去祭奠一下老舅的,所以起来后就赶回了家,见了妈,我还说到前几天和你通电话。
我和姐去看你,你已在重症临护室中一动不动,毫无知觉。叫你,你不应;掐你,你不动。要在平日,我来这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带着姐姐和我走遍你觉得可游玩的角角落落。
医生说,几乎不可能了,很遗憾,这么年轻的。
这狗日的病咋就缠上了你。
你不知道,不,你应该知道,抗弟、亮弟、项平、宏弟,哥的这些朋友,开着车从家里赶到医院,拉着你回家。平日里,你见到他们总是乖乖的叫着哥、哥。如今,这些哥又带你回家了。从出医院到家中,几千公里的路上,天空一直阴沉,时而小雨绵绵,时而大雨如注,时而暴雨狂泻,一路不见阳光。
那几天,我的精神真的要垮掉了,支撑着的,便是让妈见你一面。一路上,我都在想,你咋就这样走了,连个话也没有。你咋就这样走了,连个啥话也没有的。
我知道,你是强人,好汉。这点,哥不如你。
我知道,你惹爸妈生气了,却能让他们很快高兴起来。这点,哥不如你。
我知道,你懂得感恩,孝顺,讲哥们义气。这点,许多人都不如你。
回来后,见到琪哥,我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我问他,琪哥,我咋办呀,我咋向我爸爸交待。我没管好飞飞,我咋见我爸爸呀。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人最终都是要走这条路的,只是弟弟,你走的,确实早了呀。
你遇到爸了,告诉他,说我想他。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
你知道吗,弟弟,你是哥心口一辈子的痛。
二0一0年九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