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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温柔不想说话,更少目前不想。
她正在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和他交谈不是一两句,竟丝毫没有察觉整个状况疑点重重。
首先是他与尚万庆同姓,乍听这个不常见的姓氏,当下就该机灵点的,然后是他再三暗示她与尚万庆的不可能,字里行间透露的讯息似乎在提醒她,他与尚万庆相当熟稔,她不该糊涂得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父亲。”尚霈迳自说了下去。
温柔眸中重燃起希望的火苗。“真的?”他会这么好心?
“怀疑我有企图?”他好笑的问。
他真的有企图,但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承认。
她初时的计画应是藉著近水楼台的机会,再循序渐进,蚕食鲸吞父亲的心房,而他现在正打算如法炮制,来实现他的想望。
“你学过读心术吗?”心思宛如曝晒在烈日之下,赤裸的虚虚实实教人一眼看透,真没安全感。
“当然没有!不过你的表情不难猜。”
这事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尚霈自己都不信。
他今天真的不正常到了极点脑海回绕她独特的声嗓,心里盘旋著她的倩影,他已经想她想了一个小时了,就从他们在马路旁边的分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想着跟她的每句对话,她的每一个表情,那份矛盾的特质,敦他念念不忘。
也许心里不曾设限喜欢女孩的类型,但她冲动暴躁的个性却是今天以前的他敬谢不敏的,可是这样的她加上不做作的作风,偏偏有种不同凡俗的魅力。
“你愿意帮我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计画再完美无瑕,温柔也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想要接近大忙人尚万庆,只有三个字难难难。
所以,低声下气地向他求救,绝对是必须的权衡之计她为自己的没用找了一个容易接受的解释。
“你那么喜欢我父亲?”
“嗯是啊!”不敢直视他的眼,温柔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原本坦荡荡的心,因为他的问题而怯懦。
“真心喜欢?”尚霈又问,很想知道昧著良心说话的本事,她究竟上哪儿学的。
“你很罗嗦耶,我说是就是,你穷追猛打个什么劲啊?”
一火大就开骂,将自己有求于人的事抛至九霄云外。
一直问、一直问,是非要问出她的心虚吗?难道他不晓得,她走至今日这一步,费了多少心力,她的自信很容易因为他的质疑而磨损!
“好吧,我不问,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结束话题,尚霈也不愿意壮大情敌的声势来让自己更加苦恼。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吗?”温柔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奇怪的是,她很清楚的知道,狂跳的心脏并非因为就要见著尚万庆的缘故。
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和异性一直无缘的她,一贯维持的生物距离突然被打破,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不是为你特别举办的酒会吗?为什么整个会场找不到他的人影?”
“因为媒体记者都来了,他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他见怪不怪的说。
“所以呢?”
“他不会出席。”
快走的步伐倏地停顿,望向前方的背影“你说什么!”
。。
温柔下了车,跟在尚霈身后走入一座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城堡,她看傻了眼,驻足流连。
脖子转来转去,视线瞟了东边,再瞟西边,最后,一双手终于禁不起四周精致摆饰品的诱引,这里摸一下,那里也摸一下。
“喂,这是哪里呀?”
“我家。”尚霈饶富兴味地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
因为她的表现,让原本对这个家没啥特别感情的他,有了些许改观。
“对了,你爸咧?”真是不应该,刚才恍神的那段时间里,她竟忘了最重要的正事。
“照?砝此担Ω貌辉凇!鄙婿惺实刈讼吕矗晃幌氯撕云斓厮蜕喜杷15欣袢床辉骄氐氐菟鸵荒ê蜕频奈12Γ屡氯岬男奈选?br>
“你家的佣人好客气喔!”她这辈子还没机会体会到家里备有佣人的尊贵感觉呢!
嗯,若要勉强沾上一点边,她妈算是家里免费的台佣吧。
不过这个佣人很不尽责就是了,几乎要比信仰“眼不见为净”至高无上守则的她还要懒惰,常常将家里的杂乱视若无睹就算了,最令人佩服的是,竟还寡廉鲜耻地把女儿处之泰然的本事学得透彻,甚至还有发扬光大的嫌疑。
她发现洁癖的父亲渐渐地也被洗脑了,每每他们夫妻俩甜蜜依偎在沙发里,快乐地看着电视、讨论剧情时,收拾茶几上那堆由饼乾盒、饮料罐积成的小山这类杂事就变成她的责任。
不爽眼睁睁看着美丽宏远的志愿,由骄傲光鲜的少奶奶变成免费委屈的苦命劳工,所以她行李一背,漏夜离家出走。
“你看到的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都在我家服务很久了,我从没拿他们当下人看。”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温柔心怀感激,赶忙记下他的警示。
从今天起,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乱使少奶奶威风,免得这些元老级的佣人恼怒。得罪了他们,无人侍奉,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日子也就没了。
她的回答真突兀,令尚霈一头雾水。
“你知道什么?”他提醒了些什么,怎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温柔不肯多说,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我的阿娜答吗?”
她喊得是很顺口,他却得强力制止,方能不让恶心的疙瘩占据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我通常是在家里碰到他,这里是和他见面机率最高的场所。”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柔觉得他摆明唬人“你是他儿子耶!”
“既然你知道今晚的酒会是为了我而举办,应该明白名目为何吧?”当年若有选择的权利,他宁可不当尚万庆的儿子,这个父亲太没责任感了。
“你的意思不是想告诉我,因为你长年居住柄外,所以不能掌握父亲的行踪吧?”
“不,就算我人在台湾,他的事情我仍是一概不理会,也没兴趣插手太多。”有个桃色绋闻层出不穷的父亲,就算他有心想要约束,恐怕也是不了了之,或许他忙得焦头烂额,人家还不会感激哩。
“你真是薄情寡义的家伙!”温柔义愤填膺,代尚万庆教训、指正他的不对“他是你父亲耶,你怎么把他看成路人甲,丝毫不关心?”
尚霈双肩微耸,不置可否。
老天爷应该能够体谅明了他的苦衷吧!他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终日游走花丛的父亲有情有义,这么做太对不起良心了。
“生出你这个不肖子,他一定每晚拥被悲泣。”好同情“亲爱的”的遭遇。
“他每天忙得很,没时间想这么多。”他意指多采多姿的交际生活已占去父亲泰半时间,无暇翻出这些琐碎来庸人自扰。
尚家的背景从来都是显赫的。当年尚老爷子走上仕途,宫拜部长阶级,而尚老夫人出身南部商业世家,个性八面玲珑、圆滑得很,趁著丈夫为官之便,成立了四海集团,数年之后,尚老爷子从官场退下来,便和妻子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由于中央随后上任的高官巨相里,不少是他当年的学生和部属,四海集团与政商界的关系也就一直牢牢地牵系下来,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发展之后,目前已成为亚洲地区前几名的企业体。
外界赞赏四海迄今屹立不摇,更因尚万庆的领导有方,钦羡他玩乐的同时又能兼顾营运绩效,将四海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对他的评价向来不低;至于那个负笈海外,长年没有回国的独生子尚霈,得到的评语相对之下就显得不堪入耳了。
有人说他迟早成为终结尚家风光历史的败家子。身负接棒大任的他念书时主修的不是管理、毋关企业经营,而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建筑设计,他们说这样不负责任,缺乏忧患意识的他,肯定带著四海步入沦亡之途。
但事实果真如同外界所言?好色的父亲是拯救一切的英雄,不务正业的儿子则是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罪臣?
事实恐怕不若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温柔坐不住,站在他的面前猛瞪眼。
“你讲话干嘛夹枪带棍,你爸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世上哪来儿子如此鄙弃自己的亲生父亲!
扁是中意的女孩一心护著他的这点,就够令人生怨了。尚霈心里气闷的想。
老爸和儿子争夺同一名女子,这类荒诞的事迹好像只会在一些三流的衷漂出现,不料这回居然教自己亲自碰上了!
“你慢慢就会明白我的不满了。”除非她马上将心思栘转至他身上,如此他才能平衡一些。
尚霈起身,决定上楼休息。
谢绝媒体的采访,又匆匆离开会场,导致酒会没了主人主持,明天消息一送入父亲大人的耳里,他的耳根子将无法清静。
“你去哪里?”正打算坐下和他来场长时间抗战的温柔,因为他的举措,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动作。
他坐著的时候显得蓄势待发,俊美得宛如艺术品的脸带著斯文的气质:但他一站起来,高挑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到不行,浑身充满了力与美,光芒四射。
这种男人、这般气势,应该不至于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窝囊废吧?当初或许心存太多偏见,所以他的优点也被她刻意模糊掉,甚至得到一段讥讽的批评。
“你不累吗?”折腾了一天,好累。他妥协了,和这么一个活力充沛的女人对招,并非一般人能力所及。
“你去睡觉,我呢?”没等到尚万庆,她何去何从?
她的境况突然变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