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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要夺回那只猪。
我守在她回家必经的那个巷口,直到他的车消失在转角,她开始向我走来。我紧裹在身上的薄薄风衣不足以抵御来自外在和内心的严寒,这让我瑟瑟发抖,在颤抖和迷茫的视线中我将她一点点地看清。
我不觉得我即将对她所做的事有多么的恶毒,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来也没有设想过要如何去伤害一个人,从小到大我都不曾学会,每每受到伤害的我总是选择息事宁人地退避一旁,这是我第一次勇敢地站出来给以还击,因为这一次我的伤口实在太深了,就算用尽我此后一生的时间,都将无法弥合。所以我说过的,被爱情伤害了的女人,复仇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
被迎面截断了去路的她戛然止住了脚步,从她抬起来的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花容失色”这四个字,我在心底里窃喜,那大概就是一种报了仇的快感。别着急,这才仅仅是刚刚开始。
与她相对而站的人并不是我,我仍然躲在一处背风的障碍物后目睹着眼前的这场才将拉开帷幕的好戏。那是她朝也思暮也想的人,她一定吃不准本该呆在法国读书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她也一定在心里犹疑不定地揣测担心他是否看见刚才她从另一个男人的车里走下,并且还跟那人吻别。
我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欣赏这出自己亲手布置的好戏将怎样推向高潮。他和她就这样无言地相对站立着,仿佛谁一旦先开口说话就变成了先输的一方。终于,我看见两行晶莹的东西在她的面颊上划过,并越发汹涌,她突然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那个面目英俊却丝毫不带表情的男孩,呜咽的哭声瞬间就变成了嗷嚎,就仿佛,她背叛那男孩而与我的老公在一起是被人用刀枪架在脖子上逼迫的一般。
她踉跄着向后跌去,一双冰冷的大手将她推开,随之而来的是被那双手丢掷出的一叠相片,相片轻飘飘地在风中打着旋地飞舞,像是天底下最大的嘲讽在嘲弄着她,曾经有多快活,那么此时就有多痛苦。
对我来说戏看到这里就够了,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圆那个与男孩在法国团聚的梦了。我裹紧风衣,轻轻地退避,从巷口的另一侧步行回家。
6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对自己说要给他时间,就像我知道一段感情的消失跟一段感情的滋生一样需要时间。我仍然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静地等待着那只猪重新回到我的身上。然而可惜的是在我施展起那场不声不响地婚姻保卫战时,我竟忘记了那个被我一同拉入这场战争的男孩,也是一个被爱情背叛了的人,因此,他有着跟我一样甚至更甚一筹的复仇力量。
场面终于演变成我所不能控制的地步。本以为我给男孩的那些用以伤害她的照片,最终又用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上,毕竟画面里的主角不是她一人,与此同在的另一个人是我的老公。
照片在老公的公司里传得人手一张的时候,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再无法于此地立足,所有的怨愤可想而知地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他怒气冲冲地回家,砸烂了一切可供他砸烂的东西,也包括我们挂在卧室里的结婚照,相框落地玻璃应声而碎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这场爱情征战的集结号,那是一场打得惨烈最终又以溃败草草收尾的战争。
是的,我还是败了。
离婚的那天他终于告诉了我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他承认自己确实背叛了我,可是就在男孩出现的那天,她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向他坦白,包括她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包括她三个月后即将远赴法国与男孩团聚,也包括她后来才知道其实她已真正的爱上了他。那一次的吻别,是他们说好永不再见的约定。而他也将重新走回到我们的婚姻里来,用他从此以后加倍的关爱作为对我的补偿。
我一个人坐在窗前遐思,我想如果时间能够倒退该有多好,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也许很多事情就都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是时间究竟要倒退回哪一天呢,是我在电脑上发现他们之间出现暧昧的那一天,还是我找人探查了她底细的那一天,又或者是我将那男孩从法国招回把照片递到他手上的那一天我不再遐思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件发生了的事是可以改变的。
7被抛弃的猪
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重听大学里听过的磁带,那英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唱着梦一场,我一遍遍地舔着伤。
我越来越多地回忆起我那七年的猪样生活,无忧无虑,安闲且快乐。
那是一只从不肯多吃,怕自己变老变丑忧心忡忡的猪。那也是一只怕冷、怕高、怕黑的胆小猪,它总喜欢粘人,且喋喋不休,为了一件小事而计较不止,它并不是真正的计较,只是生活似乎只有那样才显得热闹且充满了生机。
它也喜欢自己那些被加以修饰和小小改动了的称谓,猪猪,阿猪,猪宝宝,小猪猪,猡猡哪一个它都喜欢,因为哪一个都是它自己,独一无二的称谓,只有它自己才能配叫那些名字。
那也是一只渐渐被惯坏了的猪,备受呵护的它渐渐地对他越来越依赖,不能容忍他稍晚一点回家而留它一个人在家,也不能容忍他对其它的猪流露出稍微赞许的目光,它仿佛要将他栓得死死的哪也不许他,才会感到安全。
可是那只猪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太过依赖,才让他终于狠心不再要它。
猪躲在角落里伤心地哭,再没人叫它猪了,再也没人在黑夜里搂着它睡了,它也不用再担心因为吃得多而遭到厌弃,因为那个唤着猪啊猪啊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