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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有意无意地飘洒了起来,似乎那么漫不经心地粘扑在路人的身上,头上,或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随意安歇。飞扬的柳絮,是春天匆匆离去的背影,紧接着就是浅夏时节,街边的树转眼已成浓绿,渐渐遮隐了楼宇间冷漠和淡然的表情,使这个微寒渐去的空间瞬时丰满起来。
纯净而明亮的天空,时而透彻如水,浸润着深深浅浅的绿。空气里淤滞着已暖热的气流,顺着风的方向,捎带起远处花草清香的味道,阳光揽起初夏的幽静和清雅,带着淡淡温馨的暖意和舒畅,浅笑脸上,醉在心里,这一切,似乎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构成一幅完美的初夏小景。
静止的景色望得久了,却发现这之间缺少了一点什么?仔细想,却也想不起什么。
一个阴翳滴着朦胧细雨的中午,儿子放学后和我说:我看见小燕子了。
我似乎明白过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应该想起来的,是缺了该飞回的燕子。“年年此时燕归来”这种灵动的生命,是在这个季节应该想起来的,此时也应该看见它飞翔的身影了。
儿子淡淡的说,看见一只小燕子飞着撞到了对面楼的窗户上。
我怎么没看见?燕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我自言自语着,儿子依旧淡淡的不屑回答我,做着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下午,站在窗前仔细看,果然看见几只燕子在细雨的天空轻盈地滑翔,这是我熟悉的而又陌生了的快乐生灵。对面楼的窗前,还有一只燕子在徘徊,望着这迟迟归来的使者,我知道,它们是在寻找可以安身的居所,这坚固的钢筋水泥的格子窗,外表华丽的瓷墙瓦盖的楼房,其实没有它们可以衔泥筑屋的空间。
此后的一段时间,却再也没有看见燕子的身影,哪怕只滑过我眼前的一瞬间,也会让我心里充满暖暖的喜悦,可是没有。那一阵阵的失落,缓缓在心底弥漫,仿若小时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似乎已经好多年不再想起也不再注意燕子了,也忘却了很多燕子飞过童年的色彩斑斓的故事章节,仔细想想,燕子在城市只是一个中途的停靠站,这里车水马龙,喧嚣嘈杂,怎能有它们可以安居乐业的住所。燕子的家乡是广阔的田野,安静温馨的村落,充溢着幸福的庭院。
那时,大人们说,春天飞回的燕子是吉祥的使者,是幸福平顺的应兆,不能赶走。谁家如果有了燕子来筑巢,那就是幸运的事情。燕子是认路的,无论走多远,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它们也能找到回到旧主人家,主人也高兴它们能回来给旧屋添喜色,那时的孩子,也是盼望着燕子回来的,自家的屋檐下有一窝燕子,那是足以和伙伴炫耀的资本。就是在闲谈时都会说,我家的燕子如何如何,仿佛已经是家庭中的一员了。因为听大人们说,燕子是从很远的南方飞回来的,不知道南方究竟有多远,但是却对燕子有了一种满怀的好奇和敬佩。看着燕子回来,是孩童时一种心满意足的快乐。
燕子没有漂亮的羽毛,没有婉转的歌喉,却得到人们的认可和信任,甚至喜爱和尊重,这一点是任何鸟类都无法做到的。它把窝建在人的房梁上和屋檐下,纵然那些淘气的孩子上树掏鸟蛋,在屋檐底捣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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