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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难道不是为了让他知晓此事么?”说完走近韩世忠身前,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什么,韩世忠顿时神色凝重,也压低声音道:“不错,不错,这辽哥儿颇有乃父之风,这是件长久的事情,今日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那就将错就错,只是…。。思玉违背誓言之事,终须有个说道?”
“此事容易”癞和尚一笑,转身却走到那坟前一脸庄重,对思玉和余辽道:“你二人过来”,思玉茫然不知何意,余辽也懵懵懂懂站起来身来,走到坟前,只听师父又是一声道:“跪下”,两人便依言跪在坟前,却都不知何意,偷偷面面相觑。
癞和尚见两人跪好了,这才轻声道:“你且说,这墓中是谁”
“啊?”思玉一脸惊讶,抬头看着师父,愣了半晌,有扭头看看爷爷,这才道:“我不敢说”
“说罢,对你师……师弟说,就如同我当日对你所说一般”,韩世忠也说道,思玉听爷爷语气柔和,转着眼睛看着这两个往日为老不尊的长辈,犹豫了一回道:“韩慕微今日带师弟在此立誓,岳元帅在天有灵,静听此言,凡知此墓所在者,当永记于心,年年来拜。此事除却传于后人知晓、除却沉冤昭雪之日,永记心底,静待天日昭昭之时,如今将誓言相付,以示永不背誓!”当时将自己方才说过的誓言又说了一遍,这才一脸庄重的看着余辽道:“起名立誓!”
余辽这才知道这位师姐大名叫做韩慕微,思玉想来是小名了,抬头看师父和韩世忠时,也是一脸郑重,当下也顾不得颈中疼痛,昂首慷慨道:“晚辈后生余辽,今日立誓,奇冤待雪,铁案未翻,不见贼死,永不言名,若违此誓,甘当自刭!”说完也自磕头。
“好,好”癞和尚待余辽立誓完毕,当即说道:“老货,现下却不是思玉无心说出此事,既然余辽知晓这件事情,他必定谨遵自己誓言,思玉日后监督任重,若你师弟违背誓言,就算他不自刭而死,你也要手刃他性命,明白么?”最后这一句癞和尚语气极为严厉,思玉也郑重万分应道:“韩慕微知道”随即在墓前磕头,余辽心中却暗暗道,这件事是师姐吩咐给自己的,就算给自己千刀万剐,切成肉末,油煎火烤也绝不吐露半字,师父这个确实多虑了。
癞和尚见两人立誓完毕,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这下无事了,女娃子家往后说话可要小心,今日有你师弟相救,以后再说错,只怕连师父也救不了你咯”。
思玉点点头,轻轻的依偎在爷爷身侧,一语不发。韩世忠也是沉默无语,一只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粗糙大手在思玉头上轻轻摩挲,满面慈爱颜色。他这孙女儿自幼就在他身边,虽然长的亭亭玉立,温婉可人。性情却极为果决刚毅,豪爽洒脱,颇有她奶奶梁红玉遗风。因此他才给娶了一个韩思玉的名字,也借此寄托了自己对夫人梁红玉的一点思念之情,谁知这姑娘年纪渐长,非要自己给自己起名字,叫做甚么韩慕微,百般追问之下,才知这姑娘有一日独游西湖,不知怎地见到那苏小小墓,便敬佩那苏小小是个流落风尘的奇女子,有梅花傲骨,无双才情,又成天从韩世忠这里听自己奶奶当年的故事,因此给自己起了一个“慕微”的名字,却是从《礼记?经解》的“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里化出来的。韩世忠知道后也哭笑不得,只能由她,只是从来只是叫“思玉”从不叫“慕微”,思玉也对她这个脾气刚烈果决的元帅爷爷无可奈何,因此人前都是随着爷爷叫,自称之时,便叫自己“慕微”。
癞和尚见着爷孙俩一派慈祥融融情景,悄然一笑,眼中波光一闪,对余辽道:“莽徒弟,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余辽闻声过来,让师父揭开纱绢看了看,癞和尚这才道:“没甚大碍,不妨事”说完口气一转,忽然问了一句:“你照实说,你家老泥鳅到底是腰伤还是心病?”余辽一惊,猛地抬头,这一下用力过大,牵动脖子上伤口,疼的嘶嘶倒吸凉气,忍着疼道:“徒弟方才说过了,是…。。是…。是腰上有伤,?”
“哈哈哈,莽徒弟,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住你师父我。”余辽师父大笑道:“老泥鳅什么样的身板,我心中有数,岂能腰伤半月不愈?只怕有什么隐情,你这小泥鳅没有说出来罢,你尽管说,你爹今日让你独自上山,是何用心我已经明白,既然要借着你韩爷爷保你平安,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他,你只管说,你爹若是怪罪,我替你担着!”
一番话说的余辽心底七上八下,当时爹告诉他,密室中之事,只能告知自己师父,现在这韩爷爷和师姐在此,当夜之事究竟能不能说?犹疑半晌,心想父亲当夜既然说要韩爷爷保自己以后平安,这韩爷爷和师姐,必然是可以知晓此事的,况且若是连韩爷爷和师姐二人都不可信,这世间还有谁人可信?当即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将那晚密室中的事情告诉三人,父亲如何心事重重,如何考校他那歌诀武功,那把短刀上的吊坠又如何失去?只是要背那解牛歌的时候,师父却打断道:“这个无关紧要,不用背了”当时也就略过不提。
“那第三家二老追寻的吊坠是何模样?”韩世忠坐在一旁默默听余辽说完,看着一旁面露忧色,沉默不语的癞和尚,转过头问了余辽一句。
余辽不敢怠慢,当即在地上找了一根树枝,就坟前一片土地上,凭着记忆,大略画出那个吊坠模样,韩世忠和思玉都是站着瞧了半天,也没瞧出来这吊坠形状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千牛卫玉符”,余辽师父见二人几人都看着那吊坠沉思不解,当即开声道:“这玉符原本是镶嵌在那千牛卫随身令牌的背面,正面便是所带之人姓名职位”。
“千牛卫!”思玉诧异道:“那不是个虚衔么?连个统制官都不如呀?”韩世忠却在思玉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道:“你知道甚么?本朝千牛卫没有这个玉符,也没有甚么随身令牌,千牛卫最为鼎盛之时,当属有唐一代,只是李唐灭国至今近三百年,当年千牛卫也随之灰飞烟灭,这第三家此时还寻找这物事作甚?”说完一脸疑问看着两眼直瞪瞪看着蓝天白云的癞和尚。
“是啊,灭国将近三百年了”,癞和尚见韩世忠发问,双目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天际,缓缓道:“老货你所言不差,只是有一点不妥”。
“哪里不妥?”韩世忠也大为诧异,追问道
癞和尚这才将目光自天际收回,看着韩世忠道:“大厦已倾,子嗣何存。若得十五,直上青云,老货,你可解的开这歌中之谜么?”
韩世忠想了半天,嘿然一笑道:“秃驴,你们江湖中那些切口暗语,我怎地知道,你赶紧说罢”
思玉却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必然是说唐朝败亡,子嗣都没有了,要是找到“十五”这个物件,就能飞黄腾达,应该是李太白的那句,直上青云生羽翼,因此这“十五”若不是一份宝藏,便是一本武学秘籍,呀!师弟方才不是说那个《解牛刀谱》?难道这就是那个“十五”?
“哈哈哈,我这女徒弟果真聪慧过人,胜过我那莽徒弟多矣!”赖和尚听思玉这一番解释,不禁大为赞许,思玉也一脸得色,喜悦之意溢于言表,余辽却在一边暗自佩服自己这个师姐果然了得,心中敬意和爱慕之情又重了一分,就连脖子上的伤口似乎都不疼了。刚才听师父念出这句歌谣,自己也思量半日,竟然猜不出一丝半点含义,哪知师姐一语道破!
“那为师的问你”癞和尚笑容一敛,满面神秘看着思玉道:“既然子嗣都不存了,还说他作甚?若那“十五”是一份武学秘籍,或者是一份大大的宝藏,你这莽师弟为何跟他爹整日杀牛买酒过活?何不“青云直上”了去?嗯?”
思玉听师父如此一问,倒也一下子觉得这歌谣未必是这个意思,嘴上却不肯认输,小脸一扬,强辩道:“这我那里知道……。。,或许,或许是他们…。。他们没找到那宝藏所在,或是没参悟透那秘籍上的武功呢?因此不能青云直上,也未可知呀”,她本想说是“他们愚笨,没参悟透那秘籍上的武功”,转眼看见余辽脖子上仍旧红殷殷一片,心想师弟刚刚舍着性命救了自己一命,怎能如此说他和他的父亲,当即将那“愚笨”二字吞回肚里。
韩世忠却听得甚是清爽,板着脸在思玉后脑轻轻的打了一下道:“你师父既然知道这个歌谣,自然就知道这个歌谣的隐意,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扯东扯西?”思玉头上挨了这一下,知道爷爷必然听出那“愚笨”二字的意思来了,当即小脑袋一缩,吐了一下舌头,再不言语。
“呵呵呵,无妨无妨”癞和尚笑道:“我这女徒弟,虽然说的并不在理,倒也说中了十之一二,这歌谣虽短,但其意颇深,况且口口相传,不写文字,这‘大厦已倾,子嗣何存’八个字,颇为费解,似乎如思玉所说,是子嗣断绝之意,但详究其中意思,似乎又是子嗣仍存的意思,这一节不去说他。但是那‘十五’二字,其实全是口误,并非是‘十五’,乃是‘十午’二字。”说着用余辽的那根树枝,在地上将这二字写了出来。
“十午,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呆呆的看着地上这两个字,都是迷惑不解,余辽道:“难不成是十个晌午?难道是说要在十个晌午阳气最盛阳气修习那刀法么?”
“十个中午?为何不是十个午后?又怎知不是十个午夜?你这点心思,跟你师姐简直差天差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说罢举着树枝作势要打,余辽赶忙跳开。
思玉却定定的看着那“十午”二字,口中喃喃道:“大厦已倾……大厦已倾……大厦。。大厦”忽然眼睛一亮,从师父手中抢过那根树枝口中念到:“大厦之材,非一丘之木;太平之功,非一人之略也”一边念一边在地上一添一划,“十午”顿成“千牛”二字,癞和尚顿时笑逐颜开,看着思玉道:“了不得,了不得,这份鬼才鬼智,漫说你当年那个极富智谋的奶奶,就连你爷爷也多不及你”思玉听得师父如此夸奖,顿时脸上红晕顿起,笑靥如花,余辽在一旁已是看的呆了。
韩世忠却盯着那“千牛”二字道:“千牛?难道这是当年李唐一朝千牛卫所留么?”
“不错!”癞和尚笑吟吟道:“我这女徒弟不但猜出这千牛二字,连那意思也多猜度出来了,来来来,你跟你爷爷和你这莽师弟讲说讲说!”
思玉顿时扭捏道:“我那里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厦已倾,头上没个遮盖,况且那唐朝千牛卫,都是那唐朝皇帝的贴身侍卫,人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精锐,因此我思量着必然不是说一个人,乃是一群人……”
“确实如此!”癞和尚听思玉这么说,当即大声赞同,随即又问道:“那你能再思量出那‘直上青云’是什么隐意么?”
思玉听师父一问,当即偏着脑袋,眉头皱起,口中不断念诵着什么,忽地好像有所得,随即又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余辽和韩世忠看的瞠目结舌不解其意,癞和尚却看着思玉眼露喜色,似乎知道这丫头必然会解开这一句一般。
“我知道了!”思玉忽的一跳叫道:“必定是这句‘直上青云呼帝閽”,癞和尚听得这一句,刚要夸奖,只听思玉惊讶道:“呀,若是这一句,难不成千牛卫这一帮人竟然有复国之志?”
“正是!”,癞和尚笑吟吟的看着思玉道:“这才是歌谣中真正隐意哟”
韩世忠却在一旁疑惑道:“既然谋图复国,唐亡迄今三百多年,这中间也多有乱世纷争之时,为何一直不见影响?”
癞和尚这才收敛笑容道:“问得好,这正是其中关键所在,当年唐朝残破,群雄割据,这这唐家朝廷,便落在了黄巢叛将朱温的手里,那朱温一代枭雄,羽翼渐丰之下,便生篡夺之志,或明或暗,着手剪除唐朝宗室,多少李唐后裔都死在他的刀下。那千牛卫中虽不乏对李唐忠心耿耿之人,却也无力回天,眼见情势危急,为了留下唐朝一脉,许多故老旧臣和千牛卫密谋,偷偷护着一个年幼的宗室子弟逃离洛阳,交给一个对李唐王朝忠心耿耿,永世不泯的人所照料。临行之前,留下这四句隐语,据说其中便藏着那宗室子弟所去之地,盼着有一天能“呼帝閽”,即便是日后复国无望,也能留下这李唐一点血脉。谁知事机不密,朱温也知晓此事,当即派兵追杀,护送的千牛卫拼死力战,折损大半,才保下那宗室子弟的性命,不过也就此不知所踪。朱温心知此事必然有朝中故老重臣参与其中,密地查访,却也没甚结果,最后索性将朝中故老旧臣一网打尽,于滑州白马驿全部斩杀,以此断绝众人复唐之望……”
说到这里,思玉不禁睁大眼睛,满是恐惧,声若细蚊道:“师父可说的是那白马驿之祸”
癞和尚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语不发,余辽却不知这白马驿之祸是什么意思,看人人神色沉重,也不敢相问,正心底思量间,就听韩世忠声音极为沉重道:“一夕之间,李唐旧臣三十余人全被斩杀于白马驿,投尸黄河,朝中忠于李唐之人一扫而空,就此根基全无,难怪这些千牛卫竟然毫无所成……”余辽这才知道白马驿之祸乃是一场大大的屠杀,想想数百年前那一夜刀砍斧劈,人头落地的惨景,一阵山风吹过,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惧意,再看师姐,也是跟自己一般,忽然又听那韩世忠接着道:“只是数百年间,这些千牛卫竟然还有后人传世么?”
“也可说有,也可说没有!”癞和尚接过话来,神色萧索道:“那些侥幸逃脱的千牛卫得知白马驿之事,心知复国无望。但此心不死,立下一个奇怪的规矩,人人不得有子嗣,只可寻找一个孤儿抚养大,以父子相称,传授武功和这四句隐语,但绝不书写文字,四句隐语因此以讹传讹,渐渐成了“十五”二字。
“那师弟家中的解牛刀谱又是何意?难道其中所载,跟着四句隐语相关么?难道此时还有人要找寻那宗室后人么”思玉此时已经从数百年前那场血腥杀戮中回过神来,生怕自己这师弟竟然是千牛卫所收养的孤儿,竟然担心起来。余辽此时心中也是一般想法,照师父这话说来,自己难道不是爹亲生的,竟然是爹爹收养的孤儿?爹爹难道竟然是千牛卫传人?越想心中越是恐惧,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是个无父无母之人!
“你师弟不是千牛卫传人,老泥鳅却是”,癞和尚看余辽眼中流光不定,心知他在琢磨自己身世,当时喝破道:“千牛卫武学渊源所出,就是那本解牛刀谱,虽然千牛卫中有大将军等称号,但千牛卫中另有一套身份等级,不为外人所知,纯以武功高低相论,只有武功最高之人才能研读这份刀谱,朱温那一场追杀,也是高手尽出,护送的千牛卫损失惨重,其中深晓刀谱精义的几人也都殁于此役,后来掌握刀谱之人天资平庸,再也没有进境,解牛刀法也再也没有过人之处。这份刀谱据说极为深奥隐晦,若是不得其法,杀猪宰牛都嫌不济,莽徒弟,是也不是?”
“是是”余辽见师父说自己不是个无父无母之人,当时心下大定,见师父问起刀谱,赶紧回道:“我父亲也常说,这刀谱的功夫若果真如谱中所载,比起师父市井功夫都不如……”话音刚落,余辽就见师姐一双俏眼瞪着自己,当即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惶惑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呸呸呸”癞和尚听到此话,连连呸了几声才道:“老泥鳅知道甚么,他连自家的刀谱都看不懂,哪里能懂我这些市井中的高深功夫,思玉你说是不是。”
“嗯嗯嗯”思玉笑着连连点头,却只是“嗯”,却并不夸奖一句,癞和尚知道这女徒弟只是给自己一个面子,脸上一笑,也不说破,却换了个话头道:“只是年深日久,当年千牛卫所传后人渐渐流落江湖,那刀谱之事,终究被江湖上人所知,习武之人大多有一个异样心思,有道是你看不懂,未必我就不懂,你练不会,未必我就练不会,莫说数百年前那刀谱也曾威名赫赫。就算这解牛刀谱真的是一部杀牛宰羊的功夫,江湖中人也要自己亲眼看过,亲身练过才信,其实倒有一个高人说过,那解牛刀谱或许根本一文不值,只不过是千牛卫用来幌人耳目,搅扰视听的幌子而已。如今这第三家二老也不知道从何处得知这刀谱下落,一路追到临安来了,据我想来,你爹跟那二老,或许有甚的渊源瓜葛,否则那二老刚到临安,你爹就受了腰伤,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你爹也不是那等随意能就扭伤了腰的人,他虽然是千牛卫传人,但是你爹的武学,却并不是从那刀谱上来。你爹能成千牛卫传人,只怕也是机缘巧合,像和尚我一样是个半路出家的,须知这数百年间,当年那一批千牛卫传下来的后人并不多,武学也渐落平庸,且分散四海,互不相识,到你爹老泥鳅这一代,除过传他刀谱隐语的那个人,恐怕再也不识得第二个千牛卫后人了。”
癞和尚说完,叹了一口气,见余辽坐在地上,两只眼中尽是疑问,心知余辽疑惑为何爹爹不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当下又道:“你不必思量,你爹不告诉你这些来龙去脉,自然是不让你去接那千牛卫之事,至于传你刀谱上的武学,老泥鳅只是不肯罢休罢了,总盼着有朝一日能解开这其中奥妙,江湖武学之人,到底趟不过这一关去,如今江湖上有人又对这刀谱起意,他只怕护不住你,因此将你托付给你家韩爷爷,想凭他的威名保住你一生平安,也算是苦心孤诣了,稍待回去,让你们家老泥鳅索性装一年半载的腰伤,那第三家也不是在临安久住之人,对这刀谱也未必就志在必得,时间久了找不到音讯,自然也就心慢了。”余辽听师父如此说,心中想想确实有些道理,只是连同前几日事情一起思量,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究竟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上来。
“罢了罢了,想那些作甚,文来文对,武来武对”韩世忠听着此事夹缠不清,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当即站起身来,对余辽道:“辽哥儿放宽心,有我和你师父在,必然保你无事,天色也已不早,该下山去了,你身上有伤,这就跟我们同路走罢,到了山下,让人给你找匹坐骑,换换衣服,赶紧回去敷药要紧,思玉,你去吩咐一声,让众人都散了吧。我们不走来路,从后边下去。”
刚刚定下心来的余辽听见韩世忠说:“众人”二字,心里一紧,当时原地转了一个圈,却只看见师父、师姐、韩爷爷,除了自己这四人之外,再有何人?思玉知他心意,抿嘴一笑,小手一招道:“你来看!”,说完站在一个四望空旷之地,从此处一眼望至山下,了无遮拦,连自己上山的路径也都尽在眼底,余辽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那“众人”在哪里?就见师姐撮唇长啸,顿时一阵清越的啸声远远的传了出去,不多时,半山林中出来几个樵夫,挑着柴担往山下走去,一会又是几个提着篮子四处挖野菜的村妇,少顷一个山窝里又钻出两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好似躲在那里睡觉一般,这些人却又不同路,那几个樵夫下到山底各自分开,不多时连山底几个卖卦先生也收摊走了,余辽不禁心下骇然,这一路上竟然埋伏了这许多人,自己上山之时,还道无人所知,看来从山脚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山上都尽知。思玉大为得意道:“这下你可知为了这一座坟茔,我爷爷费尽多少心力了罢?今天的誓言,切切记住,不然我可要同门相残了”说完咯咯笑着去追自己爷爷去了,余辽发了一会楞,赶紧发足追上,从另一边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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