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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妈妈想了想,觉得六殿下对琬茵还真是与别个儿不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依着您的意思是…?”
徐凝儿抹干了眼泪,涂了蔻丹的指甲在大红团葵花桌布上留下几道痕迹,咬着下唇阴沉道:“再过几日就是除夕,皇上要在宫里设宴,到时候许多重臣和王孙贵戚都要去的,若是她在那时候儿出了差错儿,让他跌了面子,那他就是再想护着那贱人也是不能够了,到时候怎么处置她…还不是由着我说了算?”
可在贵人们扎堆儿让自己夫婿丢脸,这样就是好事儿了?妈妈看了徐凝儿一眼,目光在触及到她阴戾的面容时,把要说的话又硬是咽了回去。
。……
杜薇将双手圈住宫留玉,从后往前扣住玉带,又细心挂好玉钩金麒麟等配饰,最后帮他细心抚平襟前袖口的褶皱,这才起身道:“已经准备妥当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宫里?”
宫留玉提了曳撒走了几步,在立身镜前照了照,一边抱怨道:“每年除夕都非要把人弄到宫里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除夕宴,可年年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菜色,我都快吃絮了,在哪里吃不得,非得把人叫到宫里来。”
杜薇见他头冠有些歪,踮起脚来帮他正了正,一边劝慰道:“到底是一家子骨肉情分呢,皇家亲情淡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当然要趁着除夕好好地聚聚。”说着又叹气道:“您好歹手足骨肉都在,不像奴婢,孤零零就剩一个人。”
宫留玉嗤道:“那几个算什么手足兄弟,只怕心里都恨不得其他人早早死了,留下他一个继承国祚,还有所谓的骨肉,除了老大,皇上也没把谁当做骨肉,不过是君臣而已。”他说着一手带着她的腰到自己怀里:“你怎么能是一个人呢?不是有我疼你。”
杜薇从他怀里退了几步,然后看了看金更漏道:“时候差不多了,您该动身了。”
宫留玉叹气道:“也不知今儿个能不能早些回来。”他一转头看着杜薇:“你同我一道去吧。”
杜薇讶异道:“这是家宴呢。”
宫留玉道:“这有什么,家宴带家人的也不少,再说了…”他仰唇笑道:“你不在,我心里总惦着,老想着回来,还不如时时把你带在身边呢。”
他最近说情话越发信手拈来,神态自若,杜薇招架不住,转身去换衣服准备了。
两人都打点好,便上了他那架华丽张扬的马车,一路直行到宫里。
杜薇凡事都信奉赶早不赶巧,所以早早地就促了宫留玉过来,除夕宴是正宴,在正阳殿举行,除了早早就来的两人,就来了几位老臣携着命妇妻眷,杜薇定睛看了看,发现宫留善现在竟也跟着来了,手边坐着近来搅的六皇子府不得安宁的徐凝儿,身后立着个娉婷的女子——正是琬茵。
徐凝儿转头对着琬茵,站起身去挽她,一边笑道:“你我一同伺候殿下,没得拘束那么紧做什么?趁着现在人不多,你小歇片刻才是,不然等会儿有你忙乱的。”她近来传了善妒的名声在外,现下虽极力想展示自己的贤惠,可惜功力却不到家,引来旁边四王妃和郑国公夫人轻轻地嗤笑。
琬茵略微退后了几步,神色还是淡淡的,福身恭谦道:“夫人说笑了,这里只有您和王爷的地方,哪有奴婢的位置?”
旁边的几声轻笑更大,徐凝儿面色一僵,忍了恼道:“随你吧。”一边扬裙坐了回去,反正现下不过是做个妻妾和睦的样子,免得等会儿被人瞧出端倪来。
杜薇没想到一来就先瞧了一场好戏,下意识地去看宫留善的反应,就见他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坐在原处饮酒,眼底却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嫌恶。
这时一只白洁有力的手伸过来,拖着她的下巴将她转了过来,宫留玉面带不愉地道:“你这是在看哪里?你该看的人在这儿呢。”
这时候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人面带诧异地看了过来。杜薇尴尬地咳了声,低声道:“奴婢早就听说锦城郡主在京里素有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和六殿下真是天生一对儿。”
宫留玉捻了块糕点递到她嘴边,还细心地用手在她下巴底下兜着,丝毫不理会别人愕然的目光,等她吃完了才悠悠然道:“你说这话除了最后一句,没有一处是发自真心的。如今满京都知道她是个妒妇,你会觉着她贤惠?”
杜薇竟也不否认,一笑道:“就算殿下不在意,但面上情总得顾着几分呢,到底人在场呢,这般道别人是非,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宫留玉抬手点着她的鼻子,一边嗤道:“你好歹也出息些,他后院一团乱满京都知道了,还怕你议论这几句,有我给你撑腰,满京的人还不是由着你议论,你怕个什么?”
这时候人渐渐到齐了,有一大半都向着两人看来,杜薇正要说什么,就听徐凝儿那边一声惊叫:“哎呀,我的樱草福寿纹玉佩呢?”
她旁边的一个嬷嬷立刻大惊小怪地高声道:“您出来时明明收起来了,就是为着怕有个磕着碰着,这可是徐老夫人给您的及笄礼啊!”说着又低头焦急道:“这可不能丢了,老奴帮您找找。”
徐夫人是徐轻鸿徐凝儿的亲娘,方才也由徐轻尘陪着进了殿内,此时听女人丢了过来,也急忙赶过来询问道:“你祖母特地命人为你打的,怎么丢了呢?你再仔细找找。”
徐凝儿就是看见娘家人来了才敢发作的,连忙拧着帕子,堆出满脸愁色,命身边的宫人上下翻找一番,等找了一圈之后,见宫人都齐齐摇头,她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这时候丈母娘就在身边,宫留善就是心中再不耐也得做出一幅样子来,转头对着徐凝儿温言道:“你身子本就不好,这时候也别动气劳神了,回头描出纹样来,我命人再打块更好的给你就是了。”
若是平时徐凝儿听了这话定然欣喜,如今她心里有谋算,便斩钉截铁地摇头道:“那怎么成,那是我祖母特地打好了给我送来的,连纹样都是她亲手描的,换一个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宫留善的脸色不经意地一沉,随后又温声道:“许是你落在家里了,命人跑一趟回家找找就是了。”
徐凝儿摇头道:“我记得我是包好了带出来,准备在宴上再戴,好让祖母看了高兴高兴,怎么会忘了呢?不过…”她微仰起脸,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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