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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怡虹燃起一只摩尔牌香烟，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托着一只精巧的莲花状、宝石蓝色玻璃烟缸，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夹着点燃的香烟，不时优雅地送到微翘的红唇里，不经意地吸上一口两口，烟头的火星就唿地一亮一亮，随之她重重地又从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那些烟圈就像变着魔法一串串摇摇摆摆地上升、扩散直至消失在天花板上
从后面望去，纯白色绸缎睡袍、瀑布般泻下的黑亮直发，衬托得高挑身材的怡虹飘逸洒脱。
窗外远远近近，黑色的天幕下，星星点点的灯光使安静的午夜城市更加得寂寞，怡虹望着这些孤寂沉思的灯火，眼里掠过一束忧郁无奈的光。
她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到红色真皮沙发前，将手中的烟缸放在茶几上，无力地倒在沙发里，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了电视，s市的电视节目早已结束，屏幕上是静止的s市电视台的台标图案画面，随之传来白雪的歌哎呀：
哎呀我想你
哎呀涩涩地
哎呀我说不出来
哎呀我伤心
哎呀苦苦地
哎呀我越走越远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自己这么空白
在风中丢了自己
我丢了爱情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岁月这么苍白
在四季里游荡
像断了线的风筝
哎呀我想你
哎呀涩涩地
哎呀我说不出来
哎呀我伤心
哎呀苦苦地
哎呀我越走越远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自己这么空白
在风中丢了自己
我丢了爱情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岁月这么苍白
在四季里游荡
像断了线的风筝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自己这么空白
在风中丢了自己
我丢了爱情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岁月这么苍白
在四季里游荡
像断了线的风筝
这旋律，这歌词，仿佛就是在诉说怡虹此时的心境，泪水从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溢出，沾湿了长长的睫毛，大滴大滴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2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自己这么空白
在风中丢了自己
我丢了爱情
我怎么能够这样
让岁月这么苍白
在四季里游荡
像断了线的风筝
怡虹泣不成声，紧绷了一下午近乎麻木的神经，此时，完全松弛了，委屈、羞辱、无助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痛彻心扉！
怡虹深感她和刘剑的爱情这次要完了，真要结束了！泪如泉涌，心如刀搅！她真后悔下午不该满心欢喜、巴巴地跑到离市区20公里外的银行学校去看望刘剑，如果她不去，就不会出现那个令谁都尴尬的局面！哎
怡虹使劲摇摇头，还有什么理由再去相信这个令她痛苦、伤害她的人呢！这个曾是她的老师，相恋四年后，嫁给他仅仅八个月的丈夫！是她看错他了，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做！怡虹搞不懂，更不明白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敢相信刘剑这个她心中的太阳，会欺骗她！
怡虹不知不觉又一次回想起她和刘剑彼此开始有好感的情景。
四年多前，21岁的怡虹刚踏入刘剑任教的银行学校不几天的一个下午，刘剑老师把怡虹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刘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学楼后面一幢坐北朝南，四层旧式楼的二楼，从楼的两侧都可以上下楼，上到楼上是一个长长的约2米宽，向阳的走廊，走廊一侧是一间挨一间的教师办公室，刘老师的办公室是从东边一上楼的第四间。
这是一间14平方米的单间，一进门，左边靠窗户是一张银灰色办公桌，再往后左边靠墙是一个一米二宽的书柜，然后是一面拉开的蓝白方格的布帘，不用说后面是床了，未成家的年轻教师，为了方便，都住宿在办公室。与书柜相对，靠墙从进门口往里依次放着一个简易鞋架，上面整齐地放着几只鞋盒和三双蓝色拖鞋。再过去是一个简易的盆架，挨着盆架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14寸彩电，还有dvd。 跟着刘老师来的怡虹，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刘老师的办公室，感觉室内整洁、清爽、安静。
身材魁梧的刘老师让怡虹坐在办公桌侧面的一个可折叠的圆凳上，他声音宏亮微笑地问怡虹喝茶还是喝饮料，听刘老师象对客人一样地问自己，怡虹松了一口气，忙说：“谢谢刘老师！不喝什么了。”
刘老师说：“我砌壶茶，咱们一起喝吧！”说着便自顾自地砌了一壶菊花茶，倒了两杯，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坐到办公桌正面的灰色转椅上。
刘老师戴一副近视眼镜，眼睛细长，有神，长方形脸庞，皮肤白净，鼻正口方，头发浓密乌黑，修剪得齐整有型。
刘老师看着怡虹，平静地说：“你档案里招生试卷的语文考卷，我看了，从你写完又划掉的作文中，我对你的家庭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作为你的班主任，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我们沟通起来要容易得多。有什么思想上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心，进一步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况。”
听完刘老师叫她来的意图后，怡虹不好意思起来。她想起了她的那篇作文来。
3
怡虹想起了试卷中的作文，这次银行内招的作文，要求考生就生活中所遇到的烦恼或快乐的事，以我的烦恼或我的快乐为题写一篇文章。怡虹选的是我的烦恼，她的作文如下：
记得在我童年的时候，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在银行工作，妈妈在一家商场当会计，我还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哥哥。在家里，爸爸最宠爱我了，每次我和哥哥发生冲突，被爸爸知道了，哥哥总免不了爸爸的一顿批评，哥哥为此很不满，总在背地里抱怨。我在家里处处得到优待，快乐得像个公主！
但是好景不长，在我11岁那年，妈妈因得了子宫癌，过早地离开了我们！从此，我的家庭里阴云密布。爸爸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走不出这个沉重的打击，他开始借酒浇愁，渐渐地有了酗酒的嗜好。常常晚上下班回家后，从吃饭开始就喝起了酒，直到喝得醉汹汹地嘴里东一句、西一句地说个不停，哥哥和我常常被他无缘无故地训斥一番。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想妈妈！然而，妈妈再也回不来了，我伤心地哭起来，哥哥提醒我：“别哭了，被爸看见，又要挨骂。”我又不敢哭了，强忍着泪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妈妈。更为失去妈妈后，爸爸变得酗酒，并常骂我和哥哥而烦恼！
就这样过了两年，哥哥上了技校，住校了。我上中学了。爸爸经人介绍和一位离我们不远的外地阿姨结婚了，这位阿姨带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孩。我们四人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爸爸的心情似乎好多了，酒也喝得少了。这位阿姨，我的继母和我很投缘，对我很好。甚至比对她的女儿好。后来我知道了一个秘密：我继母的女儿不是她亲生的。我和这位妹妹相处得不好也不坏。但是因为爸爸的心情好了，新的家庭虽没有以前，我亲妈妈在世时幸福，但比起近两年来，和几乎每天喝得醉汹汹的爸爸一起生活强多了。我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可是谁能想得到，这样比较平静的生活过了不到半年时间，爸爸和继母开始吵架了，都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爸爸重新酗起了酒，这个新组建的家庭，陷入了乌烟瘴气里。每天放学后，我都不愿回家，害怕看到醉汹汹的爸爸，害怕看到爸爸和继母吵架，我的烦恼又来了！
没有想到的不幸，又降临到我新的家庭里，爸爸和继母结婚也就短短的一年半后，继母因脑溢血，突然去世了，整个家庭又乱了，这位妹妹失去妈妈后，本来偏内性的她，变得固执、愤怒异常！邻居们窃窃议论说，她的妈妈是因为这一年来，和我爸爸常常吵架，给气死的！她坚信这一点，所以视我爸爸如仇人，坚决不和我们再生活在一起，她再也不想见到我爸爸！
爸爸和我是从外地搬到她和她妈妈的家里一起生活的。爸爸也把工作调过来了，在继母去世前，爸爸调到的新单位，就已经给解决了一套住房。原本就打算全家搬过去住。继母去世后，爸爸想让这位妹妹和我们一起搬过去住，她坚决不搬，怎么劝都没有用。没办法，只好依了她，她一个人不搬过去，自己生活了。
我们搬出去约半年，爸爸又找了一位阿姨再次结婚了。这位新继母也带了一位比我小两岁的女孩。我们四人又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和上次一样，开始爸爸喝酒也少了。但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酗酒又开始了！这次所不同的是，我说他，让他不要喝酒，他竟然动手打了我。第二天，再说起来这事，他只说自己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委屈，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我挨喝醉后的爸爸的打渐渐多起来，原因大多是因为我和这位妹妹的矛盾引起的。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这位妹妹也不是新继母所生，这位妹妹和那位妹妹不同，她会说话，嘴甜，爸爸长、爸爸短的，哄得爸爸晕头转向的。爸爸心甘情愿地给她买大包大包的零食。我看不惯她，常常和她发生口角，爸爸却向着她，说我不说她，说我比她大，要像个作姐姐的样子，我和爸爸争辩，喝了酒的爸爸被气得只好动用拳头来收拾我。
渐渐地爸爸动手打起我来很顺手，如果他哪天遇到不顺心的事，喝了酒，就把气撒到我身上。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挨了他一顿打，新继母拉不住他，还是邻居家的张叔叔和何阿姨听到打骂声后跑来劝阻了他，怨他不该在我考试前还打我！说真的，昨天晚上，我真不想参加考试了，我都不想再活了！我真烦，我怎么会处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
今天早上，邻居家的何阿姨关心地跑来看我怎么样了，起来了没，考试不能迟到啊。她来后我还没有起床，我告诉她我不想参加考试了，她劝我一定要去考，她说考上了，你就可以去省城上银行学校，这样不就离开这个家了吗？你也不用天天面对这种家庭气氛。何阿姨的提醒使我看到了希望，我急急忙忙起床，赶来考试了。
我真希望能通过这次内招考试，被银行学校录取，离开令我烦恼的家庭！
4
正在怡虹愣神想她作文的时候，刘老师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所写的你的家庭情况是属实的吧？”怡虹肯定地点点头，皱皱眉头，眼里划过一丝忧郁的光。
怡虹这些细小的面部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刘老师的眼睛，一种怜爱之情升起在刘老师的心底。他接着问：“能告诉我，写好的作文为什么又划掉重写了呢？”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爸爸，写的时候没考虑太多，只是尽情地诉说，但是写完后，还是觉得不应该公开这些。”怡虹解释着。
此时，怡虹心里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写，写完后，为了卷面的整齐，只是用一个四边形把作文内容框起来，里面用一个大大的叉划掉表示不要了。并没有用笔涂得看不见！重新写的作文在发放的附加稿纸上。按理说，批改卷子的老师只管新写的，不会看她划掉的作文的。是的，改卷子的老师没有看她划掉的作文。可是谁知这次考试卷子装到档案里，并且被眼前这个刘老师给看到了，这是怡虹万万没有想到的。
刘老师听后，很感动，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怡虹，为你家庭的不幸，我很难过！同时也为你考入银行学校，走向新的生活而高兴！”说着刘老师端起茶杯递给怡虹，自己也端起了茶杯：“来，怡虹，咱们以茶代酒，为你顺利考入银行学校，为你的新生活干杯！”说着主动与怡虹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谢谢刘老师！”怡虹也喝了一口茶水，刘老师的一番话，让怡虹感到很温暖，眼睛湿润了，快要溢出来的泪，她忍住没让它滴出来，在眼眶中打个转又顺着泪腺流回去了。自己不幸的家事被细心的刘老师发现后，这样关心和理解她，她真心地感激刘老师。
“怡虹，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好好学，成绩优异的话就有机会留到省城的银行系统上班。”刘老师鼓励怡虹。怡虹感激地点点头。
“今后在学习上、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给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刘老师补充道。
“刘老师，我会用功学习的，你放心！谢谢你！”怡虹向刘老师表示了自己的决心。对她来说，这次考上银行学校，来省城学习，这次机会的意义比其他的同学要大得多了。她没有理由不珍惜。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记着给我说。”刘老师强调说。
“好的。”怡虹答应着。
“叮铃铃，叮铃铃”传来下课的铃声，下午的这节活动课结束了。
“刘老师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回教室了。”怡虹说着起身要告辞了。
“行，你去吧！”刘老师也站了起来，送怡虹出门。
怡虹往教室走着，心情不知不觉愉快了起来。和刘老师的谈话虽然不长，但使她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5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这一年就要过去了，怡红到银行学校快一个学期了。在离开家的这几个月里，怡红过得比较轻松，她和同宿舍的同学们相处得很和睦。她变得开朗了许多，课余时间，宿舍的女孩子们在一起，又说又笑又唱的，好不热闹。大家很喜欢听怡虹唱歌，她嗓音甜润，模仿邓丽君的歌，那是一绝！
当然，在这近一个学期里，怡虹和刘老师之间的情感也悄悄发展了，虽然他们相互没有明确表白过，但二人心里都明白彼此之间的关心是掺杂着男女情感的。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元旦前夕，各班同学在自己的教室里开联欢会庆祝，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这次联欢会，刘老师也参加了。同学们将教室用五颜六色的彩带装饰得很有节日气氛，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表演的节目更是丰富多彩，如猜谜语、相声、合唱等。女生们推选怡虹给大家演唱邓丽君的歌，怡虹在宿舍唱唱还不觉得害羞，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还有刘老师也在，她却很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怡虹在同宿舍的女生们的再三鼓动下站起来，为大家演唱了邓丽君的我和你。
怡虹满含深情地唱这首歌，也是唱给刘老师听的，她对刘老师是心怀感激的。家庭的变故，使怡虹过早地失去了母爱，没有了正常家庭的那种温馨生活，甚至后来父亲的酗酒以及酗酒后对她的打骂，在她的心灵深处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她到银行学校后，却意外地遇到了刘老师，刘老师在精神上给她以宽慰与鼓励，在学习上给她以帮助，使她在新的学习生活环境里，重新振作精神，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并且她不由自主地对刘老师产生了一种含蓄的、朦胧的依恋之情。这种感情让她兴奋、激动和甜蜜。刘老师对她也不仅限于师生之间的关心，这点她凭着女性特有的敏感、猜测、试探，已经得到了证实。
9月8日，怡虹22岁生日的那天，刘老师送给怡虹一套精装版的书――乱世佳人；前几天，怡虹感冒了，没去上课，第三节是刘老师的课，他发现怡虹没有来上课，就问和怡虹同宿舍的李可文怡虹去哪了，当得知怡虹病了，刘老师下课就去买了感冒药，他不便送到女生宿舍，就等第四节课下后，交给了李可文让带给怡虹
怡虹对刘老师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今天在联欢会上，怡虹借着这首歌，将她对刘老师的感激抒发一下，她想刘老师应该能明白她的这片心意的。
刘老师确实被怡虹深情地模仿演唱打动和感染着，他是喜欢怡虹的，但同时作为老师，他不能将这份情感过早地对怡虹有明确的表达，不能影响怡虹的学习，他要尽一个老师的职责，对这位遭遇过不幸的女学生要尽力地帮助，帮助她优异地完成学业，顺利地走上工作岗位。
6
成绩单下来了，怡虹各科都达到了优良，她很欣慰，这一学期在学习上的努力没有白费。怡虹这样想着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喜色，当然她也想到了刘老师，她想刘老师也会为她高兴的！可是她转念一想却又平添了几分忧愁，为什么呢？因为她想到了这几天她就要离开学校，回家度寒假了，那么她就要和刘老师分别一个假期了，她会想刘老师的，整个假期就要在思念中度过，她真不想离开学校，不想离开同宿舍的姐妹们，更不想离开刘老师。
时间是无情的，要离开学校的这一天，不顾怡虹的心情终究到来了。这天早上，怡虹依依不舍地背着她的小行李背包，向校门外走去。她身穿宝石蓝滑雪服，黑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头戴紫色毛线帽，浑身透露着青春的气息，唯有清秀的脸上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惆怅。
她来到离学校不远处的公路边，通往s市的车站，刘老师已经到了，在等她，她和刘老师约好在车站见面，刘老师要送她去s市，再送她在s市坐上通往她家乡的长途汽车。
在通往s市的车上，刘老师和怡虹时不时说着一些家常话。怡虹的思绪却并不在那些话题上，她真期望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路一直到不了终点可是，很快20公里的路程就走完了，他们下车，又坐了一趟通往长途汽车站的公共汽车，在车站买好票，离开车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刘老师和怡虹站在汽车旁，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他们都不再说话，也不敢看对方，怡虹突然感觉到心里难过，眼睛很酸。
“上车了，上车了！马上就要开车了。”车上的工作人员大声喊着，催促着。
刘老师轻声说：“上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他看到怡虹的眼睛里有泪水，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安慰怡虹，还是他认为他也会在这段分别的日子里会想念怡虹，写信，可以减轻一些思念？话出口了，刘老师也感觉到有些唐突。
怡虹听到这句话，眼一亮，欣慰、激动的神情在她秀美的脸上溢开来。她满足地对刘老师点点头，上了汽车。
接下来，就是车起动，刘老师跟着车走动，向怡虹挥手，怡虹从车窗伸出头来，向刘老师挥动手臂，车越来越快，驶出车站大门，向右拐弯，刘老师和怡虹互相看不见了，分别的日子拉开了帷幕。
7
怡虹回到家乡已经一个礼拜了，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刘老师，一遍遍回忆着老师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回忆一遍，她就幸福一遍。当她想到刘老师在送她回家的那天说过的“我会给你写信的”这句话时，心里就被期盼填满，算算刘老师的信也该来了，怎么还没收到呢？不会是因为什么事牵绊住了刘老师，他没空写信？不会的！怡虹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怡虹回家的这几天里，时时都在思念中度过。这天早上，怡虹听到院中那棵大槐树上，有只喜鹊在不停地“喳喳”叫着，常言道：喜鹊叫，喜事到！会有什么喜事呢？
“咚咚咚，虹姐开门！”是邻居何阿姨的女儿佳佳的声音，怡虹开了门。
“虹姐，我去门房拿报纸时发现有你的信。”佳佳说着递给怡虹一封信，怡虹接过信看到是从省城寄来的，虽然落款的地址不是他们学校，但从那熟悉的字迹，她判断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刘老师的来信！她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面露喜色。
“虹姐，看你高兴的，是谁写给你的信啊？”佳佳眨着一双不大的眼睛，好奇地问怡虹。
“你别问了！”怡虹不好意思地说。
“是不是你男朋友的信呀？”佳佳看到怡虹的脸红了，猜测地问。
“不许乱说，佳佳！”怡虹阻止佳佳的问话，脸更红了。
“好，好我不问了，你快看信吧！我先走了，免得你烦我！”佳佳心里已经明白几分了，说着走了。
怡虹送走了佳佳，连忙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看了起来。
怡虹：
你好！回家的路上顺利吧？那天车开走后，我很不放心你，真想一直送你回到家，可是又不能送。
怡虹，你回到家后，一切还好吧？你的家人也都好吧？特别是你的父亲还喜欢喝酒吗？我真担心你和你父亲再次发生争执，我不希望你再次陷入那种不愉快的境地。你要学会理解和忍让，你父亲经历了两次丧偶的打击，情绪差，借酒浇愁，这点你要多理解他。更不要在他酒后说一些激怒他的话，这样可以避免你挨打。寒假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会过去了。你要多理解你父亲，多忍让些，相信你会处理好你和你父亲的关系的。
怡虹，看到你在过去的一学期里，变得开朗了、愉快了，我由衷为你高兴！你在学习上取得的优异成绩，更是让我欣慰！
怡虹，你是一位懂事女孩，太多的话我就不在这里多说，暂此止笔。
春节将至，就让我在这里给你拜个早年，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学习更上一层楼！
刘剑
1990年1月20日
怡虹看着，眼睛湿润了，激动、兴奋、甜蜜的感觉包围着她，几天的焦虑被扫得荡然无存，她觉得一切是那么美好！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通讯工具不像现在这么普及，别说手机、小灵通了，就连传呼机都没有，因此那个年代书信联络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如果是现在，什么手机短信，什么qq文字对话、语音对话、视频同步交流，这些方便、快捷的高科技通讯手段，定会被刘老师和怡虹运用。
怡虹把刘老师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遍，她就温暖和幸福一遍，当然也有一份感激，她发自内心地感激刘老师。刘老师的出现，象一束春天的阳光照射到她的心里，驱散了笼罩在她心中的阴霾，让她感到生活是那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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