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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连和玉风听了儿子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海连总算知道,女人必定是女人,别看在外文质彬彬,可内心热情的不能说像火,可把他照顾的周周到到的,和蔼可亲,出双入对的上下班。

    意想不到的是玉风有了。说快也快,十月怀胎说到就到,玉风顺利生下一个女孩,高兴的马海连说,金童玉女,咱家可真是天上人间了。

    什么事情发生并没有先兆。

    玉风努力工作的成绩让领导欣赏。玉风在新一轮换届时被派往城关镇当了副书记。

    马海连的哥哥在下煤矿时被矿车挤坏了腰,躺在医院,多亏了马海连跑前跑后的,玉风为了让大哥输上好针吃上好药,还找了她的同学——医院付院长让照顾。海连的嫂嫂看到会说懂礼的弟妹,和他男人说这女人就是不简单,男人一个。

    当哥哥出院回家后,玉风跟海连回老家看过几次后,因孩子要人照顾,海连就往老家跑的次数多了。因哥哥还有两个读书的儿子和那责任田加自留地需要人管,海连不能把哥哥一家搁下不管,跑的海连瘦了一圈,对急需用钱而又没有来源的家,玉风就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马海连撑起了他哥哥那个无依无靠快倒塌的家。玉风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后来才慢慢感到问题的存在,而且不小。她觉得如果不让丈夫帮他哥,于情于礼说不下去,倒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度换来的是烦恼与忧愁。多少年后,玉风始终想不明白这个理。亲兄弟不帮,谁帮呢?帮来帮去竟帮出了问题,害的玉风才知道了好心确实没有好报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

    连玉风做梦都想不到马海连会是那样的人,打了牙只能往肚里吞。

    马海连在适应小家庭的生活的同时,适应了当后爸爸亲爸爸的的角色,反正家里的一切都由玉风操心,可以说他是一个现成的掌柜,他尝到了当甩手掌柜的日子,他总算知道,有点文化整天跟官场打交道的女人和村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别说穿着打扮,连说话都是那么的不一样。再说玉风很珍惜这次婚姻,对他挺不错的,像他嫂嫂一样疼他这个小弟弟,他也乐意在玉风的“翅膀”下生活,省心省脑的,何乐而不为呢。

    可自从他哥出了事后,他跑前跑后的才感觉出他自己原来是个男子汉,也顶天立地的,把个快土崩瓦解的家撑起来是多么不容易。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嫂嫂主动和他商量,说你哥也成了那样,我说老还不老,还有几十年的活头,总不能和一个活死人过一辈子吧,再说你的二个侄儿,要吃要喝,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去偷去抢,再说我的功劳也不小,给马家已栽根立后,他们可是你马家的后代,我不昧良心带走,留下给马家传宗接代吧,我总的找个吃饭的地方吧。别看生女孩有人厌,可女人还是吃香的,有我的吃的,自然也有了你侄儿的吃的,我不会让他们饿起的,必定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马海连心里清楚,他嫂嫂是什么样的人,说到会做到,那他哥哥可就过上了地狱的生活,他从心里感觉自己是堂堂五尺的男人,此时也焦头烂额受到了煎熬。他觉得如果他嫂嫂真走了,这个家可就不成为一个家了。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解决不了这么大的困难。

    每天风尘仆仆上下班,风尘仆仆回家,自然是他哥的家了,自于他城里的家,已有几个星期没有回了。不是不想回,是来不及回。那个家需要他,他就往那个家冲。当他冲进他哥家时,看到了他哥哥把炕上的东西仍了一地。嘴里不干不净骂着,而他嫂嫂像没事人一样,洗刷的干样刮净的像走亲戚似的,一看见马海连回来就哭,我等你回来,我交待给你这个家,我要走了。他成了那样,怨我,害的我还不能和男人说话。说着就往外走。

    马海连一下抱住嫂嫂说,嫂嫂不能,这个家可就全凭你了,没有你这个家也就彻底瘫痪了,别说我哥,孩子们怎办?他们已经没有了健康的爸爸,再不能没有健康的妈妈呀!

    有健康的妈妈管什么用。他嫂嫂连哭带说,我出去找个健康的男人,也许对他们还有点帮助。

    你这不是聪明人说的糊涂话吗,那家男人让你吃上熟的,拿上生的来照顾这两个还读书的孩子呢?马海连十分清楚山里人的思想,及便照顾也是有限的。

    他嫂嫂说,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老天总的给条活路吧。

    他无意识地仍抱着他嫂说,别人谁疼孩子们是假的,只有我疼孩子们是真的,嫂嫂你别走,就算小弟求你了,好好照顾这个家,你照里我打外,把马家的后代拉扯成人,钱我来挣还不行吗?

    这可是你说的,他嫂嫂说,可别反悔,不然的话,我抬腿走人。

    马海连摇着他嫂嫂的身子说,我供侄儿们上高中,上大学,但你必须好好教育他们。我在这里先为我马家谢您了。

    他嫂嫂竟把他反抱的紧紧的,他才觉得自己一直怕他嫂走,从一进来抱到现在,他现在想挣脱也来不及了。说,嫂嫂别这样。

    她嫂嫂反问,难道我不是女人吗?难道不想过正常女人的生活吗?

    马海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这几个月跑的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心里装的只有他哥哥,别说别人,连他自己也忽略了。

    此时被他嫂嫂说的脑海里想起了玉风,她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可已不由了他,只要他嫂嫂不走,他嫂嫂让他干什么他都认,他心里想,他也是为他哥哥呀。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哥哥也理解弟弟的难处,知道老婆的不容易,为了这个家,说破了,是为了那两个尚未成人的儿子,一家人重担落在了马海连身上,可家里没有个女人也不是个家呀。

    他哥哥对他感恩戴德的同时,警告他别凉了玉风,她是个好女人,你嫂嫂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他嫂嫂做的正和他哥哥说的一样,自从有了那事以后,他嫂嫂再没有提走的事,而且精神十足,把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主动要求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把他哥哥打扮的像个客人似的,扶出来搀进去,一家人和蔼的气氛是人人想要的,谁不想在顺顺当当和和美美幸福快乐的日子里过自己的生活。

    渐渐地,海连把城里的家当成了客栈和旅店,而把山村里的家当成了他的责任和义务,因为城里的家不多么需要他,玉风在有钱的情况下,出门或下班路上什么也能买到,何况她挣的钱比他还多。而山村这个家就不一样了,他不去地里播种,侄儿们就没有吃的,他挣不回钱来,侄儿们读书就没钱买书本,他的心几乎一多半全拴在了哥哥的家里,至于和他嫂嫂的事,也全是为了拴住他嫂嫂别有外心,真的留下病的、小的,他也没办法收拾这个烂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对于他哥,他知道他哥也是理解的,都是为了这个家。还该怎么说,又能怎么说。人说活个女人不容易,活个男人才叫真真的不容易。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嫂嫂的用心良苦,看着这个倒塌的家,看着一对儿子怎么不忧愁呢,哭的泪比她接她男人的尿还多。走,是真话,也是实话,有这么一位善良的小叔,而且英俊的小叔撑起这个家,她还走的什么?走到哪里心里还不是惦记她的儿子们,以及那个瘫子,走是逼出来的,所做之事也是被逼上梁山的。在她心中存在的观念中,只有这样才能拴住小叔,只要通破这层纸,就不是那回事了。曾抱歉内疚过,掠夺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让她的心如惊天打雷,让她惊痛和猛醒,但又无奈。

    人人抱着一本经,玉风的经是什么经呢?

    玉风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不知是从小就生活在她的家庭里养成的,还是生活在机关里改造的,使她觉得天大的事,还是人的面子最大。

    至于再婚一开始她是有信心的,幻想着的宏远志向的家庭梦又失落的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哭笑中得她还得一如既往地照样生活工作。她教导儿女的同时,还得统领她的部下,用许许多多的家务与工作挤兑那许许多多的空闲时间来打发日月。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风平浪静中,随着儿女的长大也许幸福会长久滋补在他们中间而不会远去,也可能是一对知疼知热的夫妻,相亲相爱的伴侣。可现在成了丈夫连旅店都不如的家。玉风也想人心是肉长的,只要自己疼他爱他,不信就拉不回他,彼此陌生了的关系一定会改善。每天下班后她总是做好吃的等他,教儿子和女儿如何孝敬爸爸和爸爸亲热。没想到马海连却说,我对不起你了,我劝你早拿主意,咱们离了吧。玉风问为什么?海连说,我哥一大家人需要我,我顾了那头顾不上这头,怕委屈你。

    玉风说:“那里话,能帮尽量帮,你不帮谁帮。”

    海连说:“你不知道,那是无底洞呀。”

    玉风道:“总有一天侄儿们会长大的。”

    但事实上玉风的婚姻不离和离了差不了多少,一双儿女的抚养全落在她一个人肩上,而且一落就是好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忙上班还忙上学,紧紧张张的顾不上想别的。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风言风语传到玉风的耳朵里时,她非常茫然。如今有人把那三个字熟读了千百遍挂在嘴上耳熟能颂,但那份感情的归依却越发显得浅薄显得游戏显得轻飘她尽心尽责当好母亲和妻子的角色中,她的丈夫却在导演着一场让人听了呕吐的闹剧。

    玉风想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她跟马海连虽然说不上感情有多深,但也不至于他回家和他嫂嫂纠缠在一块吧,让他担起他哥家的生活重担,没想到他就照单全收。俩个侄儿一个高中,一个初中,而自己的儿子也许因自己顾不上太多的照顾念完初中,没考上高中也无钱念高价,就此出了社会上。这一系列的阴错阳差的结果,所谓的婚姻里其实有着充满荒谬的不可明说的语言。

    玉风不愿意面对马海连,她因此不再看重这个所谓的丈夫,值的吗?温柔不需要天分,如果说她不温柔,那是被他迫的。当她直截了当地问丈夫时,丈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也是没办法的事,请愿凉。

    这事是原凉的吗?能原凉吗?她不相信她命里的丈夫就这样子的人,她心目中的丈夫是一个既热心又爱家又负责任的人,虽然帮他哥家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至于出了此事吧。心里很难过的玉风,坚持一个人过着,夜深人静时泪水陪伴她,她的命原来就是这样的呀。玉风苦苦对家庭的守卫,也注定在这个原本痛心的绳套下嬗变成了艰守的活剧。对爱情不忠的后果,只能是夫妻失去和睦,儿女失去父爱。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花心,这种无奈痛心的爱情守卫,不能不让玉风想生活在围城中的人为什么就不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而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寻求那些原本不该和不真实的带有虚幻色彩的感官刺激,将自己拥有的幸福颠覆的一塌糊涂一落千丈一败涂地呢!玉风经过了风风雨雨已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有一份纯情的心,给自己留下一份冷静。仍然尽力维护已经破碎不堪的家庭。

    日子如树叶稠密地过着,还得面对新的每一天。

    日子在你高兴时不知不觉溜走,而在你忧愁时却故意放慢脚步,让你灰暗的心沉甸甸的,忧愁的岁月让人度日如年。好在儿女听话,让玉风不能接受的是儿子已恋爱上了对象,她将迈进当婆婆的角色。虽然家庭出现了故障,并不代表她的工作,真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由于她工作上的努力和成绩,上级已委任她到城建局任副局长

    对于马海连她能说什么,还再说什么,婚姻这一仗是打败了,打的一塌糊涂。想起同事们一开始就警告过她,千万不能太大气,说不准出钱的同时,连人也给批发出去了。当时觉得是一句笑话,可事实也是如此。当初她不应该那么无私和高尚,时间已让她疲惫,她看清了自己,再不美的生活也得过下去。这么多年来,她所受的精神和身体的磨难无人能够替代,执著不是所有的时候心甘情愿的。生活在继续,该忘记的就的豁达,让天空高远、睛朗!好好坚持好好生活是对儿女的一种负责。岁月无情地冲刷着曾经的印痕,更多的无奈只有更多的困惑,只能无望地执著,她清醒结局未尝不是一种孤独,不再仰望与纠缠感情方面的事,心中一定是海阔天空,天大地大,以后轻松恬静平淡的日子会洗涤以及扫描掉自己一身的坎坷!现在惟一开心的是在单位拼命工作,只有掉进单位的事堆里才会挤出家里的琐事与忧愁,从成绩中寻找乐趣,回家让家务和电视把自己填写的满满的,这是内心的需要,才不至于自己备受煎熬。那受伤的心才能达到一种平衡和解脱。

    然而,她幻想中的生活在事实面前也碰得粉碎,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马海连不知什么时候回家就变成了白吃白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俩人已经成了陌生人。也许马海连在那农村的哥哥家病痛+念书所需要钱而经济又十分拮据的日子里,懂得了金钱是何等的重要。

    他也知道玉风并不是心甘情愿这么接待他,她只要面子而已。对于一对儿女,他难道就没有责任吗?他是顾了那头,顾不了这头,钱必定有限。

    他觉得玉风不理他是应该的,为什么不闹着离婚呢?这样的女人他是从来没见过的,可他心亏理亏。记得有一天晚上,夜深人静时,他鼓起勇气钻进了玉风的被窝,被玉风一脚蹬了出来。看着一对儿女真想做个好父亲。

    其实玉风何尝不需要爱情的滋润,它已成了压抑已久的一种情愫,有时像山洪暴发一样奔涌而来。她就是折磨自己,也不想让马海连碰她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更何况自己从一个婚姻走入另一个婚姻,还不是因为男女不查点造成的,她不想给别人造成痛苦,同时也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她不但不是风骚女人,而且从不挑逗任何男人,才使她在下属和上级面前威信很高,人们尊敬她拥戴她,才使她走到今天的位置。

    玉风的官越大,越不提离婚,因为离婚已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是四个人的事,也是众人茶余饭后的事,别人可以不管,孩子们呢?一个人痛苦就行了,何必再扯上孩子们。玉风觉得离婚出来有什么好外呢?现在离婚与不离婚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对于婚姻已心力交瘁,再不抱什么幻想,只求儿女平安健康长大。虽然感受到有一种情感的失落,但自己不当回事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和根治家庭问题的良策。

    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对于马海连也一样,如果在玉风搭好的台子上,假唱对口形也用不着担心穿帮。马海连恨自己当时糊里糊涂就上了“贼”船,没刹住自己错误的第一步,熬倒了日月熬伤了心,说明自己思路出了问题。玉风在无言中请你滚蛋比骂他一顿还倍受熬煎。他想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侄儿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他跑断腿给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后找了个漂亮老婆,反倒不理了他。他也理解侄儿的心事,养育是有恩的,但他违背常礼的事呢?长大后的孩子们是要脸面的,他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现在既没人感谢他,也没人关心他,他进退两难!

    同时他也怨声载道怨气吞声,这么多年的心血付出换来侄儿的冷淡!凭什么能喝下满肚子的墨水,还不是我尽心尽力帮忙。只有时间能告诉他们为什么?

    事实上他对哥哥家的感情是深的,那必定是他马家的根据地,他马家的后代。或许,将付出换在玉风身上也许就有不同的效果。好在玉风单位在整顿城市容貌中拆迁,更使他有理由住在了外面。

    让玉风没想到的是分配住房时,马海连也分了一套,而且他们是一个单元,她在二层,他在六层。现在有钱什么都能有,闹了半天他有那么多钱?!这是让玉风又一次没想到的。

    玉风觉得他们这样也好,也管不了外人说什么了,过不到一块,加之积怨又深,明分开也好。种种的问题越想越痛苦,能怨谁呢。在这个问题上她显得无奈,没有基础的婚姻必然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也许当时急于是给儿子找个爸爸,忽略了自己需要一个真正理解的丈夫,如果他家不出事面对不可收拾的残局左思右想又能有什么用呢?!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就是有能赶上纠正吗!岁月长河中已在人身上留下了不算多的时间,只有下辈子清醒吧。

    每天晚上,玉风是最怕黑暗来临的,面对漆黑的夜孤零零地面对,她才知女人是多么需要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关心的呀,而关心她的人实在让她难寻。曾几何时,寂寞犹如一粒种子在玉风的心头开花结果,这是玉风的必经心路,使她不得不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品味寂寞。寂寞来时,玉风就打开一敞天窗,在那幽静的星星当灯天当纸中会打下美丽的腹稿和无数幻想的未来;月亮相约时,对月当歌,放肆举杯,很难咽也要当做美酒尽情地畅饮,笑傲人生,熏陶自己,也是一道旖旎的风景。

    的确,马海连耍了几回小聪明利用老婆的关系抹了几个小钱,谁不知道她是副局长的丈夫,更何况本来就聪明的他能在挣钱上能不聪明。当然马海连不会做犯错误的事。

    他在装璜家时,面对一屋子的垃圾,不得不请来了他的嫂嫂帮忙。收拾家可不是男人的专利和特长。当他嫂嫂收拾好家小住了几日露出意意思思时,他拒绝了,他觉得再没有必要昏了头哄她怕她走了,她已是当婆婆的人了,觉得以前有点上当的感觉,但谁糊弄谁也已过来了,再想清楚当时的事也没有意思了。到现在家不像家能怨谁,他觉得他嫂嫂是害他的罪魁祸首,而谁又是害她的主犯?惟一的心思是补尝女儿心目中父亲的形象。

    他不会和玉风吵,也没理由吵也没必要吵,谁心里都明白,已经死亡的婚姻已无力挽救,家庭像海市蜃楼一样虚设在人们心中,谁都不愿意提离婚之事,也可以说这是尊严问题,彼此也知对方想什么!

    其实最大的悲哀是女人,是她玉风自己,真正是一个活守寡的女人,她不能像也不会像一些女人一样打情骂俏,谈笑风生,更谈不上潇洒地调剂自己。那种事男人就不同了,潇洒的永远是男人,更何况仪表堂堂本来就打眼的马海连呢。

    玉风的儿子马新宇虽然初中毕业,但头脑聪明不但学会了驾驶,而且开车好久,这天儿子领着漂亮时髦的一个年轻女子进了家门,向玉风作了介绍,让玉风觉得好似曾哪里见过,年轻女子竟然脸红地叫她妈妈,她为现在的年青人感到吃惊,八字还没一撇就喊妈妈。可这一喊妈妈,可见事情多怕比她想的要快的多,现在年轻人的恋爱可是千变万化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的,她儿子虽然已过了她事事管事事问的年龄,但在她心目中他必定还是个孩子,对婚姻大事能不能慎重考虑,可面对眼前的一对,他们好似电影电视里的年青人,互相寸步不离窃窃私语如胶似漆。玉风到嘴的话又吞回肚里,年青人的事由他们去吧,当大人的别掺和的好。可也得清楚该女子的家庭情况吧,这也是人之长情之事,不理不问也不叫回事。当她洗好苹果,放好瓜子,坐下来谈话时,不谈不问便吧,一问不得不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无巧不成书。这巧的太巧了,好像上天安排似的。

    在她再婚不久,突然接到过前夫的一封信。

    信是文才的,在信里诚恳地接受了自己的错误,后悔都来不及了。其实他跟那漂亮的话务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真话,我妈妈说女人带着孩子,特别是男孩子不好找人家。我想也是,谁愿意要一个还没进门就得给准备房子娶媳妇的别人家的儿子呢。看来我错了,也不该听我妈妈的。这是文才信中的原话,让玉风看后好不气,这个所谓的婆婆不管在什么问题上都自命清高,拿自家的后代也是这样,还算人?!

    那时候女儿也快临产了,看了文才的信让玉风又好气又好笑,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一抓一大把,离了驴尿还不涨河?!

    后来关于文才的消息断断续续地冲进她的耳股,可耳不听心不烦,虽然有时在开会时迎头撞上或不远不近碰上,互相眼里根本没有了对方,或老远看到他的身影,从心灵到眼神都已成了局外人和陌生人,互相已不把余光射向对方,在深深的心根处记栽着的是恨与痛的绞织。即使后来本县有了电视新闻能看到已陌生了的面孔对她已波浪不惊,不想浪费眼神地低下头去等着一闪而过,从此对他再没有上过心。他们的事在法院出来的那会就像天上断线的风筝。儿子已经长大,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儿大不由爷嘛,更何况是现在的年青人,自由恋爱天经地义,作为开明的大人是不会多管这方面的事的,这也是儿女们一辈子的大事,等儿子领回未来的儿媳时,玉风傻眼了,儿媳她妈就是当年那个毁了她的家庭的话务员的女儿。玉风的心噔的跳了一下,原来世界这么小啊,她的女儿将会成为我玉风的儿媳妇,不是玩笑吧。

    两个年轻人看见他妈妈发怔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妈妈心里的变化,以为一下知道儿子找回这么一个漂亮的儿媳傻眼了呢。马新宇领着对象去厨房忙活他们刚买回的吃食。

    玉风为了不失态,忙叫出儿子说,妈妈还有一个重要的事,你照顾好她,便对未来的儿媳妇说,要玩的开心点。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家,在大街上无目标地走着。想着日降长大的儿女,寒心与艰苦的生活里伴着些许温馨吧,有时痛心疾首,却找不到痛苦的感觉,关键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像得了麻木症的人哪里能感觉到疼。虽然她很寂寞,但不觉得孤独。孩子们的欢笑言语是多么宝贵伴随在她的左右。

    最终的去处还是办公室,以往遇到烦心事就钻进办公室耐心认真看文件想问题,来驱逐自己的烦琐烦恼之事,可今天她力不从心心不在焉,一点文件也看不进去,任由文字在她眼皮下跑来钻去,她成了睁眼瞎子,一个字也认不得,而且就看不清,其实是看不进。她脑海里演起了电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并按时间顺序在上演着,如果不是这个漂亮的话务员的出现,她也许就不是今天的这结局,是她的过吗?要是今天发生点那事,她也许会原谅文才,要是和文才过到现在,也许总而言之,是命运!男人是自私的,自私的都以自己为园心,以自私为半经,在生活的底片上画着不规则的生活的园。

    她想,上辈的事不能影响下辈的事,更何况两个单纯的孩子是你情我愿地在一起,既然孩子们愿意,那大人们总的见面的吧,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两家大人见了咋说呢?当这个漂亮的话务员知道我今天的情况会不会自责呢?也许上苍有眼,送来了她的女儿来孝敬我呢?!还是继承她妈妈的“美德”继续折磨我呢?!

    玉风胡思乱想的忘了天黑,清醒后已万家灯火。玉风真想找个诉说心中事的对象,可现在社会真正交心的朋友能有几个呢,更何况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出这些陈年老帐人们也会笑话的。一肚子的苦水找不到倾倒的地方,沉甸甸地拖着回了家。

    儿子和对象在屋里听音乐,俩人随着音乐跳着交谊舞。现代的年青人。玉风想着望着俩人给她准备的晚餐,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儿子送对象回家去了。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玉风有点不适应,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家里这么红火热闹了。她闹不清自己是老了,还是赶不上时代了。觉得难受。

    她来了,当年的话务员来了。她仍然那么漂亮那么年青,使玉风想起那本书上说的,漂亮是女人的财富。看那满身名牌服装和满耳满手金货,就知道是一位顺心的福太太啰。

    玉风心中的不痛快马上上升。但看着话务员那善良的笑,玉风心中的悲随着不痛快在悄悄退场。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两人将成为儿女亲家。两人对视地笑着,互相夸奖对方的孩子,她们内心的世界只有她们两人彼此知道。

    话务员看着已烙在局长身上成熟的中年妇女的形象,让她惊讶岁月的不饶人。局长的家连普通老百性的家都不如,忍不住说,你过的好吗?

    一句问话重勾起玉风心中的不快,但局长就是局长,滴水不漏地说挺好的。心想女人就是心细,多怕从家的陈设中看出我的不如意,我走到今天的地步,还不是你搅和的,不管怎样都已面对过来了,过去的一切都模糊了,已经融化在岁月当中,已经沉淀成一团雾气,再提也没必要了。何况生活中的寒心事是一句话能说得明白的?!玉风不想让话务员知道自己第二次婚姻的失败,可都在县城那有不知道之理,最起码不让她知道自己内心孤独与寂寞甚至受伤很重的心。故意微笑着说,时代不同了,什么事都要看的开,才能拿的起放的下。

    聪明的话务员从玉风的话里品出了很多滋味,生活中的不如意,日子中的艰辛,其中也包含着对自己过去的原凉。其实她始终不能摆脱因自己天真与无知带给她以及玉风的悲哀+痛苦。她知道自己是迫不得已,才给玉风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当时她把自己降价处理给了一个还不怎么发迹的二婚商人,想让大家都平安无事天下太平。今天的相见,好似等了几个世纪似的,想说的话好多,可又无从说起。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而已。聪明的话务员心心念念不忘的玉风竟如此豁达大度,让她心惊胆战的心跌落回原位说,那就好那就好。我除看你之外,还想商议孩子们的事,我来操办,你忙你的工作吧。

    玉风心直口快不明白地说,那有此理,我的儿子应该我来操办才是,那敢劳你大架。心里却说当年抢我的丈夫,却没有成为你的丈夫,今天来抢我的儿子,没那么便宜。玉风必定是人,也是女人。

    话务员仍然笑着心悦诚服地说,别多心儿子是你的,女儿却是我的,你国家干部一个,日后别小看我女儿就烧高香了。家里的办事的,我和她爸爸一切都准备好了,到时你主持接待就是了。

    玉风心慌意乱木然地问,为什么?

    话务员开门见山地说,我也喜欢你那聪明的儿子,两人是自找的,说明是天意,我和她爸早说好的,不管女儿找回谁,我们都会给她一笔嫁妆。心里却说,什么时候也死要面子的一个女人。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在话务员一再邀请下,玉风抹不过面子,心里说全是为了儿子,就坐进了比她局长车高级的小轿车里,去了未来的亲家家,不看不知道,这是人家家吗?家大的能跟人民大会堂媲美,装璜的像宫殿似的,墙上挂着话务员两口的彩色艺术照,一看就知道年龄不相仿,可人家现实。据说未来的亲家公是一位开发房地产老板。转头看到好大的落地玻璃窗户外面,是蓝天白云下高高的住宅小区。优雅的环境,理发过的花花绿绿整整齐齐的花草与高高矮矮各式各样的树木千姿百态尽展眼底,清新的空气扑窗而来,让人神清气爽,此时的玉风心里有些怅然,深邃忧郁的眼神忽然涌上了浓浓的落寞感。

    明天办事,今天玉风拿不定主意告不告马海连呢?众人出主意,该告,去不去由他。

    马新宇当看到六层的窗里放射出灯光时,上去进去说,爸,明天我办事,在同乐饭店,你一定去。

    马海连问,都安顿好了?

    好了,你去吃就是了。马新宇回答。

    马海连从兜里掏出二千元说,拿去,看缺什么再添点。

    马新宇不接,说不用不用,爸你留着吧。

    马海连不高兴地说,你不接,我明天也不去。其实他装在口袋里的钱已好多天了,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他盼望着来又怕来。

    马新宇只好接过钱说,爸,我忙,我走了。

    婚礼好不热闹,两家的亲戚朋友都在同乐饭店招待,可以说人山人海。到了新娘认大小的时候,马海连和玉风坐在了所有亲戚们当中,而且每人摸着个大红脸,马海连头上还戴着顶高帽,上写火神爷119,这是众人开玩笑的杰作,观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瞧着,主持人在一拜高堂,二拜爹娘,夫妻对拜的喊声中,婚礼在热闹地进行着,主持人走在马海连跟前放慢声音高声叫喊,认大小开始,这是你公爹。当然是指给新娘的,新娘在一声甜甜的爹叫声中跪了下去,海连将1000元钞票放在了端在面前的礼盘里。没想到主持人又高声叫道,这是你未来的新爸爸。新娘只好又一声甜甜的爸爸叫声中又跪了下去,海连又将1000元钞票再次放在了端在面前的礼盘里

    爱开玩笑的人逗马海连,你太精明了吧,不费力有了个聪明的儿子,不花钱娶了个漂亮的媳妇,世上的好事都让你一人占了。马海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有傻笑的份,握着不管是嘲笑他的,还是真心祝贺他的人们的手。马海连此时心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头上的汗水出了一批又一批,他知道今天他比新娘还备受众人关注,他是今天婚礼上的核心人物

    当人们簇拥着从洞房出来后,马新宇的舅舅说,新宇扶住你爸爸往出送送,路不熟悉看拌倒,新宇真的跑过去扶着马海连,一声接一声地说,爸,你慢点,今天累着您了吧,爸,回去好好休息,慢点走

    马海连顾不上想他大舅是讽刺他,还是关心他,反正被儿子的一声声爸爸叫的心里热乎乎的。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儿子和新娘上六楼请他下去吃饭,盛情难却,在不好意思下,跟着小俩口第一次进了老婆的新家,新娘忙招呼他坐在了饭桌上,饺子到底是什么味,他是一点都没有感觉的。不时用眼瞟玉风,虽然玉风样子还是老样,还是那么有气质和气势,可岁月沧桑写满了玉风的脸,玉风老了,他的心似虫子咬似蛇在爬。

    当新娘回门时,俩亲家又坐在了一起,无意间提到了文才,好像说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彼此并不在意。当话务员露着洁白的牙齿说,亲家,听说文才找的那女人上能通天下能入地本事大着呢。那女人是通过和她在同一部门工作的文才的外甥相约文才吃饭打保龄球相处到一块的,而且很快热乎到了难舍难分。可惜结婚后不生育。话务员看着玉风用心在听她说,便接着又道,还算他有良心,曾经拿着钱找过新宇,新宇说认不的你不要。文才说,我是你亲爸。你知道新宇咋说,我亲爸是马海连不是你。文才拿着钱愣了半天才离开你儿子的单位。

    玉风愣了,她想不到的事太多了。而被儿子叫下来做饭招待亲家的马海连把端给亲家的水杯不觉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话务员看到了两亲家的失态,才知道他们是不知道这一幕的,也是她预料中的事。忙说,你们有一个好儿子。

    玉风从走神中回来说,是你有一个好女儿。

    彼此客套着,婚后的第一次会亲家就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马海亮送走亲家,要回六楼。穿着红裙子的儿媳开口了,爸,你不洗碗,我妈妈这几天可累坏了。

    一声爸又叫的海连心花怒放,返回厨房洗碗去了。

    儿媳又开口了,爸,那次在六层吃的沙锅真香,今晚你再给我们做,就在二层呀。

    马海连心里想,现在年青人就是大方,一口一个爸,叫的你不忍心拒绝,笑笑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

    晚上一家人吃饭时,儿子儿媳举着酒杯,一杯杯地敬马海连,让马海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感觉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自己的泪自己的血,几次次让他眼睛湿润。手机响了,是远在大城市读书的女儿倩倩打回的,他高兴地告诉女儿,你哥哥嫂嫂今晚想灌醉我呀。女儿那边撒着娇说,爸,您醉的值,女儿支持。马海连一脸幸福的光环,像孩子似的,忙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把手机递给玉风说,倩倩要你。

    儿媳红光满面夸张地说,爸做的饭真好吃。伸着一只白净的手说,爸,六层钥匙呢?

    马海连一头雾水,闹不清要钥匙干嘛,又不便多问,忙从裤腰上取下。新娘拿过钥匙笑着说,爸,对不起,借住一宿。便拉起马新宇亲呢地相拥而去。

    随着咚的一声关门声,马海连的心也咚的不知惊飞到哪里了。看着一言不发的玉风,他踌躇了半天,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玉风的面前。

    玉风微微地抬起了头,眼中贮藏着泪水。家里困难的时候,她没有流泪,自己疾病痛苦的时候,没有流泪。跪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用迟到的忏悔拨动着她重重受伤的心弦,她要作出选择好难好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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