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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追究她私逃之事。
不仅不追究,好像还在哄她。
这人是真的变了。
可她对他这等变化的因由,并不关心。
她本是为兄长筹谋,要保兄长平安无虞。
可到头来,却差点先葬送了自个儿的性命。
多么可笑,她赵国以骑射为先,本该是六艺俱备的嫡系储君,可她自小荒纵贪玩、疏于武艺,差点就那么毫无还手之力地殒命于一群宵小。
今日,若是廉羽或王孙疾,甚或是那同样不学无术的芈融,都不至于似她这么狼狈无用,最不济,还能跳窗逃走呢。
更可笑的是,即便没有那黑店,今夜,她也会被秦人遇上,或者……死在国师派来的刺客手里。
这些危机,她一个也没算准,也避不过。
远处山峦下的秦军大营连绵不绝,依稀能够猜得到,绝不会少于十万人。
她半边身子靠在嬴无疾怀里,肩背后头,是男人有力回护的臂膀,还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处。
这怀抱分明牢固稳妥,让她不得不依靠,却又别扭到……如芒在背。
一路上,赵姝都没再回他一个字。
直到赤骥奔下最后一处陡坡时,猛然间先前那股子燥热复燃,从肚腹之处不容忽视,毫无章法地窜升漫开,赵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绝不是迷香的功效,是另一种毒!
短短的半里路,当马儿跑过驻地大门,有将士前来交接引路,明晃晃的火盆烛炬里,身后人控缰慢踱,替她褰衣遮面时,指腹轻轻触过她颊侧。
似引信被点燃了一般,她陡然间反应过来!
“质子已归,命人去主帐添一床被褥用具。”头顶传来男人遣退丛人的吩咐。
就是这么一句,音色冷冽醇厚,竟叫她倏然一抖,亦是彻底确定了的状况。
已是中宵时分,她的眼睛被他遮了,四周出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蝉鸣唧唧外,整个营地再没多余的响动。
丛人蹄声远去,她意识到赤骥在朝主帐去,感官遂被无限放大。
嬴无疾在等探路传信的人,他一路思虑,一时倒没有觉察,他怕人从马上坠下去,故而将人圈紧了,二人贴得极近。
下马之前,赵姝以为自己忍一忍就会无事,毕竟连寒毒,她都被迫经受了。
她竭力克制着呼吸,也不动弹,不愿叫他发现异样。
然而下马之际,她推开他才行得半步,便足下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