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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星绕月。

    茅草屋中。

    赢夜终于结束了冥想。

    他暂且先给这样的方式起了这个名字。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在那个被他起名为【神之界域】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除了暂时无法将其中的物品取出到现实世界以外,只要自己心念已有,便会凭借自己的意愿实现。

    换个牛逼点的话来讲,那就是:此方界域,我即意志。

    赢夜心里在想,这要是能将它投射在现实,那么自己不就支棱起来了。自己绝对马不停蹄的杀到正义之神教会,剁烂那个老神棍,替他那一千个不知名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报仇雪恨。

    但是,这并不现实。

    现在摆在赢夜面前的处境就很尴尬,他那身绅士套装,那双油光锃亮的牛津鞋,那枚漂亮的图章戒指,都留在了【神之界域】。

    而现在的自己,依然光着上身,双手倒是在界域中治愈完好。

    幸好,这样的处境有望得到改变。因为就在刚刚,赢夜以天子的身份命令希德拉,命他给弗伦西亚共和国的总统递交一封信件。

    信件中的大概意思就是,希德拉公爵有一位不幸失散在民间的亲哥哥,帝国对外事务部向他呈报的信息里明确表示,那人正好在弗伦西亚境内的阿丹森林边缘的乡村-布罗旺斯。

    而那个失散多年的野哥哥,正等待弗国官方寻找,如有找到,希望能够妥善安排其在贵国的以后生活,此封信件是以希德拉公爵个人名义,单独走的家族邮寄系统。

    ——想必尊敬的总统阁下收到此信,肯定会脑补一幅公爵弟弟阻止亲哥哥回国继承爵位的戏码。

    ——不不,再加上,因为迫于血缘关系,无法做出伤天害理罔顾人伦之事,索性将其放逐在他国,让其养尊处优安然度过一生的戏码。

    赢夜都觉得这是一个哥哥的悲惨一生了。

    当然,赢夜是以希德拉帮助在地上行走的【天官冢宰】为由,让其出面处理的。

    当时希德拉问【天官冢宰】的名字,突然想起各天官之间不知其姓名,也不知晓其音容的原则。索性就停止了提问。

    到这并没有惹怒那位天子,天子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现在他在地上的名是-【波拿巴】。

    在希德拉一边感念天子如此宽容自己的不敬,一边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嘴,弗伦西亚人的姓都这么奇怪的吗?

    赢夜都佩服自己这无聊的恶趣味以及这无耻的行为。

    他收回了发散的思维,借着月光,再次审视身边放置的物品。

    【敕】经过先生的再三提醒,告知自己当前的精神力不足以抵御其带来的反噬,所以不能再使用了。

    赢夜意念流转间,眉心光点亮起,只是些许精神力,不足以赢夜穿行其间,但足够他把【敕】扔进界域的。

    随之扔进去的还有那柄圣裁剑,本来他想着扔掉的,毕竟这是在官方有明确编号的存在。

    但后来转念一想,哪有吃进嘴里的还吐出的来的道理。索性也就留了下来,现在用不上,以后有的是机会。

    毕竟剑身那禁断法阵是实打实神官大人绘刻上去的。

    那位一心想置赢夜于死地的神官大神棍,可是正义之神教会三大神官之一。

    掌握着正义之神,登神长阶最上方的【三皇位】之一的【绝对正义】。

    而另外两个便是【中立正义】和【守序正义】。

    至今在赢夜的记忆中,这两位都没有出现过,但传说是因为二人都不太喜欢与【绝对正义】共事,所以都选择了隐于世间。

    ——对了,那个叫圣保罗的老神棍就是绝对正义教派的,妈的,老子牛杯了以后,把你们这个破烂教派一锅端了,不,整个教会都端掉,一帮欺骗世人,横行霸道的狗东西们。

    一想起自己从苏醒到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全拜这个狗屁正义教会所赐,赢夜便怒火冲天。

    ——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被神棍追着跑的,什么时候不是自己追着招摇撞骗的神棍怼的。

    赢夜又想到了前世那无忧无虑,美好开心的日子,心情难免的失落。

    现在在他眼前的问题不只是傍身的物件不多的问题,真正核心的问题是,自己除了比别人精神力更强大跑的更快些以外,他既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还没有这个世界早已完善的【登神长阶】的成神之路。

    最重要的是,他连一件像样的禁物都没有,他也不奢求上来就有【神辉】级或者【圣辉】级的禁物,哪怕是【灵辉】级禁物也算是个安慰呢。

    现实可能就这么残酷,赢夜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继续在这个身体的记忆深处挖掘出更多隐秘的回忆。

    他最开始以为这帝国最杰出的军校留学生是有什么炸裂能力存在,后来回忆涌现,赢夜才知道,这原主记忆力绝顶,这个世界目前一共有230个国家和地区,这哥们儿居然会50种语言。

    赢夜记忆中清楚的了解到,这个世界230个国家与地区,实际上流行使用的语言只有80个,合着这哥们儿确实将自己的天赋用到了极致。

    ——但这个技能当下对自己而言毫无用处啊,我又不是穿越过来游历各国的。

    赢夜实在是无奈自己的处境和未来可见的前景,苦笑过后,赢夜不再自怨自艾。

    他从来就是个不信邪,不认命,不服输,只要做一件事,或者认定了一个目标就打死不退,永不放弃的人。

    一天内发生的事情,遇到的险境,他但凡软弱一瞬间,自己就游戏结束了。可是他挺了过来,并且活的更好了。

    已在谷底,哪个方向攀爬都是向上!

    赢夜暗自给自己打气,刚才的失落,哀怨全部消散,现在的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当下。

    他将手中的面具【傩】覆在了脸上,他是直接戴着的,并没有利用光点的力量。所以此刻的面具并未呈现当初那般【沙魔】的模样。

    这是他给起的名字,也算是他个人的一点小习惯了。

    界域里的先生告诉他,只要先戴上【傩】,而后催动精神力,那么光点和【傩】是两个单独地存在。也就是说,只要赢夜愿意,他的这副面具是拥有两种能力的。

    而现在的【傩】便在展现他实际上的第一种能力【一傩千面】。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改变所佩戴者的音容笑貌,持续一个日月的交替,也就是通俗讲的12个小时,时间一到,【傩】便会自行掉落,然后需要半小时后才能继续使用。

    而现在,赢夜凭借脑中所想,意念发动【一傩千面】,不多时,一张绝世容颜便出现在夜色中的茅草屋。

    赢夜根本不用去看,因为他当时满脑子想的就是前世的“球草”,青春版小李子。

    赢夜只是想想,就不住的笑。假如明天被弗伦西亚的总统的部下找到时,他顶着一张小李子的脸,却叫着自己波拿巴的姓氏,那可真是一场别出心裁的闪亮登场。

    记忆中,明天就是弗伦西亚的花语节,又名情人节。当天情侣们互送礼物与各种类的鲜花,每种鲜花代表着各异的花语,而自己还是单身,想对心仪的人表达爱意,也会提前准备好礼物和鲜花,只不过一般都会提前送到家中礼物,如果有意,那么便会将礼物留下,写在礼物里的卡片会随着清风送回送礼者,这也就表示,明天的告白一定会成功。而最后一种,官方的建议是,不要尝试。曾经因为没有提前表达心意,在花语节当天为情致残,为情而死的不在少数。

    ——该死的无关紧要的记忆,这家伙是有多无聊。

    只是意念一动,赢夜就发散到节日了,一边吐槽,一边摘下【傩】,将其放在身侧,而自己也终于可以躺下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了。

    ——希望梦里能够再次见到花冠美女。

    赢夜嘴角翘起,带着美好的心愿沉沉的睡下。

    此时的夜空,月入星云。

    大地也被这夜色盖上了轻纱。

    翌日。

    莱希联邦,湖泊与森林之城-湖森,它官方名字叫做:斯普雷哈弗尔。

    当然,没人会在意这些,除了那个记忆力无处施展的赢夜。

    帝国军学院-伦堡军校。

    周礼正在某个还未写完的文件上奋笔疾书,自从昨天老皇帝单独会见他以后,他便没有休息多少时间。

    刚刚邮寄出的信件,是给远在大秦的父亲大人,而现在在完成的则是交给帝国官方的《当今世界形势及万国军力对比与分析》,而放在书桌右上角的《新版六洲乱域与神墟名录》,《拟定万国组织第六大机构草案》及附录《凡民管理会》,这两本则是接下来他要研究的。

    老皇帝昨天的那句话,他现在想来都觉得浑身难受,诚如他这般超凡脱俗之人,也要替这老皇帝写文件。

    周礼短暂停下笔,看了眼窗外的操场,军校的学员正在训练,上午10点的太阳已经很毒了,照的周礼眯起了眼睛。

    他不再停顿,继续写起来。

    脑中又回响起老皇帝的那些话,

    “世上的国家太多了,这世间的资源与财富,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国家与人。”

    “朕已在大秦宰相,也就是你的父亲那里得知,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你们那个胸怀大志的皇帝。”

    “最晚明年初,万国组织重组,重新划分乱域和神墟的管辖权,以及涉及到对此范围内各国及凡民的代管权问题。而这些,都是那个逃掉的赢夜最为擅长的。”

    “现存的乱域以及神墟,各国踏入神阶,拥有禁物的真实数据,也只有赢夜知晓,万国组织官方那些庞杂混乱的大堆书籍,至少需要10年才可以整理出来,而那个时候,你们的皇帝和朕本人早已开始了清除计划。”

    “你是除了赢夜第二个可能掌握并整理出这些信息的人,而我,以我宝贝女儿的性命做筹码,如果你在明年之前,完成不了。那么,我不敢去想,是你的父亲大义灭亲,还是我这个父亲痛失爱女。”

    “决定权在你,退下吧。”

    咚。

    咚咚。

    咚咚咚。

    茅草屋外传来敲门声,整个茅草屋被一圈又一圈的乡民围的水泄不通。

    而被敲门声叫醒的赢夜,刚刚戴上【傩】,意念发动【一傩千面】,也就是抬眸的瞬间。

    相貌如青春版小李子一样的,名叫拿破仑·波拿巴的年轻人,赤着矫健的上身,向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春梦害死人呐。

    吱,推门声从茅草屋中传出,屋外之前还叽叽喳喳闲言碎语的人群,此时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一大早就听说,这布罗旺斯发现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说是那邻国的公爵血亲。

    昨天赢夜设想的那些小故事还是太设限了。

    现在被疯传的版本是,

    “听说哈,这位血亲哥哥拥有着弗伦西亚曾经皇帝的血统,并且是博纳帕特皇室哟。”

    “对的对的,听说当年约瑟芬·夏尔·博纳帕特公主就是在共和军攻破皇城卢泰西亚前逃往阿丹森林的。”

    “嗯,是的呢,听说后来生下了邻国公爵的祖父,不过英年早逝,最终没有回到她的故国。好可怜的公主。”

    这时已推开屋门的赢夜,被这几句发言惊的差点摔了跟头。只有他这位精通50国语言的天才,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除了我这个人。

    ——这有时胡乱的话,真保不齐就是真相呢?算了算了,流言止于智者,赶快用这句话控制我。

    赢夜内心吐槽了一句,他随手关上屋门,看向这一圈圈围着的热心乡民,小李子标志性的微笑出现在了现在叫波拿巴的赢夜脸上。

    哇,他好帅。

    怎么会有这么不真实的美貌?

    妈妈,快来看呐,您的女儿又相信爱情了。

    你相信什么爱情,刚被骗了身,现在还要再被骗情吗?啊,女儿,原来真的有让你奋不顾身的爱情。妈妈好像也找到了此生挚爱。

    哥哥,你是否喜欢身材娇弱的小伙子呢?

    哥哥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我们剪刀石头布。

    统统给老子闪开,这美男子今天是我的了!

    赢夜短暂享受着赞美,但也自动剔除一些不干净的声音。他是知晓的,青春版的小李子的男女通吃的杀伤力。

    他不去看众人花痴的目光,随意的拨乱了头上的金发,低头看向一个身着弗伦西亚警务司制服的矮胖中年男人,他猜测这就是今天找到自己并即将升职加薪的幸运儿。

    只看那矮胖男人擦了擦嘴边的晶莹,向着赢夜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然后沉声道,“尊敬的,额,对,尊敬的拿破仑·波拿巴勋爵阁下,在下是阿丹行省贝利涅大区布罗旺斯镇警署署长让·多特,今奉命共和国总统弗西大人,特此前来护送您前往卢泰西亚,路途中我会尽忠职守,让您在领略美丽的风景,品尝美味的美食后,依然会想起在下对您的敬意。现在我命人为您沐浴更衣,我们午后启程,您看意下如何?我尊敬的,额,尊敬的拿破仑·波拿巴勋爵阁下。”

    赢夜要不是刚睡醒,真想打一个大大的哈欠,这弗伦西亚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几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情,非要搞这些花里胡哨。

    “哈,我亲爱的让·多特阁下,如您所愿。”

    ——你这家伙学着点。

    赢夜不多言,心中悄悄吐槽一下,面带笑意,在这位多特署长的引导下,众人持续的赞叹自己的美貌欢呼中,离开了现场,哪怕随后沐浴更衣吃完早餐,坐上了蒸汽火车,火车下紧随的人潮依旧不减。

    赢夜暗自羡慕着小李子。

    ——哎,怪不得咱李叔谈恋爱只谈25岁以下的,真的是颜值即是最优先选择权,无论什么,好像都是如此。

    火车轰隆隆带走眼前的风景,时而响起的汽笛声示意着每一站的来临。

    赢夜随意翻看着送来的报纸,翻找着信息。

    他突然停下翻阅的手,在旁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仔细默读着映入眼中的文字,哪怕是弗伦西亚文,天才语言学家赢夜读起来轻松惬意。

    标题是《是天才的陨落还是异端的灭亡?》

    正文:曾经傲视万国的天才赢夜,现如今七神都不再宽恕的异端赢夜,两副面孔下,哪一个才是他停笔写下的人生句号?……………

    只是读了一段,赢夜便不再看下去,如他猜想的一般无二,老神棍可能也以为自己无法承受空间的反噬,以及空间破裂后的虚空引爆带来的伤害。这哪一种都是必死无疑。所以他才敢向教会,向那位【绝对正义】撒下这弥天大谎。

    不过也能够理解,赢夜自己也觉得庆幸,要不是老神棍配合自己金蝉脱壳,那么自己怎么会遇到以后的奇遇,变成当下的波拿巴呢?

    他不再去思考过去的事情,当下报纸闭目养神起来。就在赢夜正要聚集精神力时,车厢连接处的车门打开了,赢夜睁开眼睛,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提着一筐应该是自己采摘的野花,看穿着许是附近几站的农家女儿,或许是为了填补家用,或许是为了能买根好看的头绳,这还不到坐着的赢夜高的小姑娘,怯生生的想要跟这个车厢的旅客打招呼,这样好叫卖手里的鲜花。

    可是小姑娘正要行礼时,坐在赢夜右侧作为的矮胖署长多特,他厉声喝道,“卑贱的乡下人,肮脏的农夫之女,你难道不清楚这节车厢是上层贵族才能乘坐和使用的吗?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胆敢放你进来?”

    说着,矮胖多特,艰难的从座位上挤了出来,身形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哪怕旁边的警员搀扶,也未让他有一个帅气的形象,这让他更加愤怒,要知道,今天可能是他这辈子最荣光的时刻,他护送的可是总统大人的坐上宾,莱希联邦最有权势的公爵,希德拉的血亲。

    如此神圣的一天,居然被这个脏东西沾了晦气,一想到这里,矮胖男人拖着自己笨重臃肿的身体,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呆在原地的小女孩,眼里噙满了泪水,她不敢哭,因为她死去的双亲曾告诉过她,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再保护她了,她要学会坚强,学会忍耐,学会将脸埋入泥土里过活。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一个还没有火车椅背高的小姑娘呐。这如何能忍住不哭呢?

    就在她马上哭出来的瞬间,矮胖男人举起了自己那肥硕的手臂,像条猪腿般向下朝着小姑娘的稚嫩脸蛋呼的砸了下去。

    小姑娘本该夺眶而出的眼泪没有了,她闭上了眼睛,她到现在这一刻,都还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惹得这位大人如此愤怒,但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不会像之前的受伤那么走运。

    或许今天就是自己和家人重聚的日子吧,这样也好。

    小女孩像是做了决定,嘴角居然挂上了弯弯的笑意。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

    啪

    一声更巨大的窗户破裂的声音。

    此时听见响声的小姑娘伊莲,以为是打在自己身上产生的,她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而第二声后,她睁开了双眼。

    此时此刻,伊莲的面前站着一个如天神般的男人,那张刀刻般的轮廓的面庞,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瞳,阳光透进来整个金发变得更加耀眼。

    小伊莲怔住了,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偶遇男神的反应。而随后她想起那个猪头大耳的大人,立刻侧头看向左边的空座处。

    那个矮胖署长,那个辱骂伊莲的男人,此刻的身体,一半在车窗外,一半被卡在车厢里。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能不能醒来没人知道,看着他凹陷小半的脸颊,大概率是没戏了。

    赢夜全程没再看一眼,这个猪一样的男人。对赢夜而言,以他当下的身份,只要他想,这样的猪,他可以任意屠宰。只是他觉得脏,他不想自己成了屠夫罢了。

    但他无法接受一头猪还想着拱坏了野地的鲜花。

    他看着小姑娘,而小姑娘在看剩下的警员,而警员们都战战兢兢的齐齐看向赢夜。

    赢夜伸手指了指那头猪的方向,又打了个响指,指向后方车厢,几个警员也不傻,明白了赢夜的意思,便急忙去拉他们的猪头署长,然后准备往后车厢抬去。

    赢夜不再理会此刻车厢的混乱,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尽可能的和伊莲个头一致,但还是失败了,他自己低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抬头。

    正在他抬起头准备说话的时候。

    小姑娘的哭声响彻整个车厢,吓得正在拽着死猪的警员们一愣,一看并非自己的事,就继续工作了。

    被小姑娘的哭声搞得不知所措的赢夜,此刻全然不知该如何哄她了。

    他知道并不是自己凶神恶煞,吓坏了女孩,可能就是刚才惊魂一刻,让她有了劫后余生后的崩溃状态。

    他如是想着,正准备着组织语言尝试哄这个姑娘。

    一只小手握住了赢夜那只停在半空的手。

    本要安抚孩子情绪的他,正要摸小姑娘的头发。

    没想着,小姑娘却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握着赢夜的手,嗲嗲的说道:“哥,哥哥,你,你的手,你,你的手裂开了,哇,哇,都是伊莲不好,让,让哥哥受了伤。”

    因为太过于激动,小伊莲说话也都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赢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小伊莲抱入怀中,用那只未有受伤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口中一直再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

    “乖,小伊莲,哥哥这点伤不算什么,知道小伊莲担心害怕了。乖,哥哥抱抱。”

    汽笛长鸣,下一站终于到了,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小伊莲,赢夜并没有将她叫醒送下车。

    因为在安抚小伊莲时,赢夜才知道,这个小姑娘已经没有家人了。

    此时的赢夜内心五味杂陈,他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够惨了,可是现在看着怀里的小伊莲,自己那只算是自我可怜,自我感动罢了。

    自己有帝国公爵的挚友,宰相嫡长子的发小,还有一方界域无敌存在的先生。

    手中有【敕】【傩】双神器,眉心养着一点星光。

    要说自己可怜,自己惨,真的会被自己先前的想法恶心到。

    野花尚且不惧风雨,你本就是参天大树的种子,你怕个屁啊!

    赢夜眼神不再犹疑,火车也未在站台多做一秒的停留,他和它,一同继续朝着卢泰西亚的方向行去。

    经过将近一天的奔驰,火车提前抵达。路途中小伊莲便醒来了,而赢夜趁这个空隙去了一趟盥洗室,在里面整整待了一个小时,因为第一次,赢夜谨慎对待。

    小伊莲蹦蹦跳跳的拉着赢夜的手走下火车,那个猪头消失了,替换的人是一位行事干练的中年男人,赢夜抱起小伊莲,跟随指引出了车站,坐上了抵达总统官邸的双马车,马车夫驾驶的很稳很慢,小伊莲又躺在赢夜大腿上睡着了。轻柔的呼吸声,安静而甜美。

    ——小孩子经历这样的惊吓总是贪睡的。

    赢夜心里如是想着。

    不多时,马车便驶进了市区,穿街过道,人群与华灯愈加多了起来,声音也愈加嘈杂,小伊莲被吵醒了。

    赢夜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随即看到小伊莲看向他,他便展眉笑意,“我们小伊莲终于醒了,再睡就错过一会儿的美食喽。”

    “那我就等着哥哥带回来给我吃,好困哟,诶哟。”

    伊莲一边说着,一边又趴在了赢夜的腿上,睁着眼睛听着外边的声音,时不时看一眼赢夜,指着车窗外,好像在说,哥哥你快听,那是什么。

    赢夜任由这小家伙在车里胡闹,自己就在那宠着,依着。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放下马凳,赢夜抱着已经完全精神起来的小伊莲走下马车。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雄伟的大理石建筑,圆顶,圆柱,大门呈椭圆型形制,而站在长阶之上的众人就是今晚粉墨登场的各色名流了。

    华服锦衣,珠光宝气,而当下的兄妹二人有点不合时宜,确切的说是小伊莲。

    刚才还鼓着小嘴告诉赢夜要吃一整只的帝王蟹的小伊莲,此刻却躲在赢夜的身后,小手不停的扯着赢夜的西服下摆。

    赢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懂这种局促不安感,小时候的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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