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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许念低着头不说话。邝渊哼了一声又问道:
“腿怎么伤的!”
许念用手揉了一下右腿,还是不说话。邝渊更生气了,一手狠狠拍在桌子上:
“说!你是不是去渭州了!”
许念沉默半晌,终于“嗯”了一声。
邝渊胸口起伏,气得声音直发抖来:“好!好……咳咳……”
许念听见师父咳得说不出话,心里也知道自己把他气得不轻,偷偷往上瞄了一眼,看见师父喝了口茶,捋顺了气儿,这才松了口气。
“念之,”邝渊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许念听了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像是打翻了心中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所有的味道一齐都涌上心头。她紧咬着牙根儿不让自己哭出声,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把嗓子眼儿里的酸涩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赌气似的喊道:“记得!”
刚说第一个字,眼眶里的泪水就一连串儿地掉了下来,她吸了一下鼻子,拿袖子在眼睛上使劲儿一抹,红着眼眶瞪着邝渊。
怎么会不记得?
乱臣贼子,大逆不道。许家上上下下五十八口命丧黄泉,她被身边的丫鬟拼死送了出去,从此流落街头,隐姓埋名,除了师父,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身世。
许家的仇还没报,她怎么会忘?
邝渊见她梗着脖子、红着眼眶还不肯服软的样子,也是止不住地心疼。
才十岁的小姑娘,像饿狼一样,两只眼睛直冒绿光,见到吃的就不顾死活地往上扑,也不知道被人打了多少回,手上腿上青青紫紫的全是伤,脚上缠的布条跟皮肉混在一起,两个脚肿得跟两块儿石头似的,根本看不清原来的形状。
不管谁经过,她都用一副杀父仇人的眼神死死地恨着别人,街上的人都绕着她走,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她冲上来照着脖子“咔哧”咬上一口。
把她带回山里之后,他才知道她是许家留下来的小女儿,他自然是不敢让别人知道,给她重新取了名字叫念之。头两年她性子一点儿都没变,只是每天拼了命的学武;后来来了更小的师妹惠之,这才好了起来。
惠之学武的天分不高,邝渊见她也是个可怜孩子,就领回了山里,正好也跟许念作伴。惠之那时候才六岁,什么都不懂,样样都要别人教,久而久之,许念也开始说话了,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容了,更是被惠之磨出了一身的好性子。
邝渊本来以为她已经忘了,想着这样也好,就让她安安心心在灵台山跟他和师兄弟几个作伴,这才掉以轻心让她下了山。谁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憋着劲儿,一干就要干一次大的!
他叹了口气,又问许念:“王府有多大?王府里的侍卫有多少人?他们使的是什么兵器?你一个半吊子武功对上几十几百精心训练过的官兵,能不能活着出来?”
许念知道自己是鲁莽了,是低估了王府的实力,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报仇又没有错。她把头偏到一边,嘴硬道:“大不了跟那狗贼同归于尽!”
“你就嘴硬吧!”邝渊看她在那儿使性子就知道她是面子上过不去,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幽幽地说道:“你死了,许家的仇谁来报呢?你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将军呢?”
许念听了这话又低下头,泪水像开了闸似的哗哗往外流,她也不出声,就咬着牙在那儿提溜提溜地吸鼻子。
“你起来吧!”邝渊放下茶杯,招呼许念过来,“念之,你不要跟我倔,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你的命是多少个人换来的,就这么不值钱吗?”
许念撑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又听见邝渊说道:
“你记住我说的话:凡遇强者,要学会避其锋芒,然后伺机而动、攻其不备。务必要做到一击毙命。”
许念抬起头,急急忙忙抹了一把脸。她知道师父说这话的意思是叫她不要找刘显报仇,可是她又感觉不像是这个意思。什么攻其不备,一击毙命,难不成师父是叫她好好练功以后再找机会刺杀么?
她脑子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正想问邝渊,就见到他二郎腿一翘,然后施施然问道:
“邢老头见到我的回信了?他有信儿捎给我吗?”
许念这才想起来,这趟下山本来的目的就是去送信,于是赶紧正色道:
“邢老爷没回信,他只让我给您带句诗,叫作……叫作‘四海出日月,乾坤现伏羲’。”
“‘四海出日月,乾坤现伏羲’……”
“‘四海出日月,乾坤现伏羲’……”
邝渊两眼失神地念着那句诗,半晌终于转过身来,跟许念说道:
“收拾东西,等你伤好了咱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