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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也都查了个遍,只能查到贺承淮运了一批货物到京兆府,查来查去运的不过都是些绸缎首饰之类的,短时间内竟没有新的进展。
而贺承淮一口咬定他什么都不知情,当时秦州水坝加固一事由秦州通判和司户两人全权处理,他一概不知;往京兆府运的货,是他女儿的嫁妆;而那个“瘦猴”马丰是他府里管家的侄子,银票都是从管家手里骗来的。
所有解释都很合理,合理得像是早就想好的说辞,而贺承淮的供词跟其他所有人的都能完美地对上。这更显得事情诡异了,如果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的,那他已经思维缜密、心思深沉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就将按照大理寺目前判定的“失察”罪定刑:流放西宁,终身不得入仕。
林冼难得表现出了一丝烦恼之情。他总不能跟皇上说“我看他招供招得太顺了五年前的事情记得太清楚了所以他一定是在说假话”吧,而且秦州的司户和通判身上都查不到银子的去向,那钱到底是谁拿走了呢?唉,真愁人。
“殿下要不去后堂歇会儿?”太原通判蒋绸见林冼揉眼,赶紧叫人领他下去歇息。开玩笑,林冼虽然是主审,但他们哪能真让太子爷陪着他们干耗,只要关键时刻这位太子爷能拿拿主意他们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林冼点点头,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以前任开封府尹只是个挂名闲职,他以前还真没这么亲力亲为地审过犯人,特别还是这种老油条似的犯人,真是让人心好累。
林冼进了内堂,外面的江之衍、蒋绸和王湎三个人就聚在一起小声吵起来了。
“依我看,证据确凿,就维持大理寺原判就行了,贺承淮家产充公,这也不少了吧?”
“胡扯!一个个的都说他们没贪,那银子到底去哪儿了,银子的去向没查出来,怎么能随便结案?小心老夫回去叫御史台参你一本!”
“这……都五年多了,用光了也不一定啊。对了!贺承淮不是跟千岁爷来往甚密还沾亲带故的么,会不会是……啊?”
“不会吧,千岁爷还缺钱么?官家多惯着他呀,哪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敛财呀!”
“老夫明日就叫人去渭州问问千岁爷,等他回了信儿再做决断吧!”
“嗯,也好也好。”
“王大人说得有理。”
“先把贺承淮带下去吧!”王湎大手一挥,一屋人都解散了,该睡觉的睡觉,该关犯人的关犯人,只剩下太原府尹江之衍和主簿两个人。
江之衍转身去内堂,准备跟林冼汇报他们的讨论结果,刚出了门就迎面撞到一人身上,幸亏他肚子上肉多才没被撞翻在地上。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老……老爷!太子爷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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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冼中毒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起来,连林决这个亲弟弟也不知道。太子中毒,昏迷不醒,国本动摇,此时绝对不能给任何宵小以可乘之机。
而此时的林决正在为另一件事儿苦恼。
“那你们到底是在哪里走散的啊?”
林雨挠挠头,喃喃地答道:“应当是在东城门口。当时……人也挺多的……”
“别说了!”许念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赶紧去找吧!她十八般武艺样样稀疏,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去。”际之沉着脸踏进门,身上还沾着不少灰,显然是刚听说消息从外面赶回来的。许念转身背上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往外走。
“咱们也去吧!”林决拉上林雨跟在后头。
“隐之去跟师父他们说了,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带人出去。事不宜迟,咱们先上路!”际之跨上马,缰绳一抖,哒哒地往前跑去,许念紧紧跟在后头,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林雨在旁边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跑了一阵儿,许念忽的看了林雨一眼,勾着一边儿嘴角说道:“要是惠之出了事儿,你就给我等着吧!”说完就“驾”的一声陡然加速,跑到前头去了,连赔罪的机会都没给林雨。
林决幽幽地望了林雨一眼,没有说话。
林雨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心软,要是不心软就不会带惠之出城,要是不带她出城就不会在半路上把她弄丢,要是不把她弄丢……唉!哪有那么多要是,现在只能赶紧把她找回来,要是真出事儿了,别说许念了,连他自己都不能放过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