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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没有!”许稷对天发誓。
“当真没有?!”千缨霍地抓住她双肩,盯住她乌黑的眸子看了好久,发现其中没鬼这才松了手:“好像是没有,不过我不大信你,你这个人太会做戏了,会骗我!”她说着一扭头:“不管了,我去何姊姊家蹭饭,快饿死了。”
千缨口中何姊姊,正是陈珦妻。
陈珦妻温婉好客,见他夫妇二人拮据,便常让陈珦邀他二人至家中吃饭,这半月来,她已与千缨混得很熟。
“喂!”许稷见她真往外走,忙放下锦盒去追。
不过追也白追,千缨到底是在陈珦家填饱了肚子。而许稷因觉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回了公厨吃了点稀饭,之后又忙到很晚才归家。
千缨等她等得已意识迷糊,见她回来便倒头呼呼睡去。
春末已有蚊蚋蠛蠓乱飞,许稷替她掖好床帐,拿过边上烛台走到外屋,在案前坐下,自袖中取出那书信来看了看,慢悠悠磨了墨,提笔打算写一封回信。
“王兄,辞若对面……”涂掉。
“十七郎,今已收到……”再涂掉。
“蕴北……”涂掉。
费纸,太费纸,看来是写不起信哪。
许稷想明白这点,自欺欺人地搁下了笔。
☆、第31章三一束刀戈
大约是陈珦与王夫南提了“信夹在公文中不小心被许稷看到”一事,此后王夫南干脆不再藏着掖着,有事没事就往高密写信,且每回都要捎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入秋时寄来的两盒口脂尚有些用处,其余俱是不实用之物。
幸好许稷夫妇的财政危机终于有所缓解,甚至还有结余往长安家中捎些钱物,所以并不在意他寄的是甚么。
快到十一月,秋税的征收也近尾声。淄青辖高密时,杂税林立,赋税制度非常混乱,以至于许稷不得不重编高密户籍,核定主户及客户数,再定户等,保证征收时尽量做到合理和相对公平,且原先征税项目一律作废,仅征收户税与地税。
不过,朝廷行两税以来,均是以钱计算,譬如户税中要求“上中户纳三千五百文、上下户三千文”等,所以百姓在交税时便又多了一道程序——
要先将手中绢帛谷物等折成现钱。
但都挤在这时兑钱,往往又只能贱卖,资产便无形折损,反而增了负担。因此这时候控制市价就十分有必要。
可知难行易,一旦控制市价,商户们故意使坏不购本地百姓手里的绢帛谷物也是很常见的事。但许稷说了,鉴于两税是按财产多少进行征税,既然商户们不配合,可以考虑额外再缴点税。
如此一来,不如各退一步——你们别死命压价收货,我也不会在定税额时为难你们。
尽管推行期间也不乏矛盾与冲突,但总体而言,此次秋征还算得上顺利。
天渐渐冷下去,千缨给许稷留的晚饭总是冷的,回来还要再热一番再吃。这日许稷埋头吃饭,千缨坐在对面缝一件汗衫,许稷忽抬头问说:“千缨哪,我能申请喝些酒吗?”
千缨瞪她一眼,斩钉截铁回:“不行!”她指指旁边药碗:“老老实实把药喝了去睡觉,酒甚么的,最近想都不要想!”
总之千缨做足了悍妇姿态,而“许明府是妻奴哟”的说法也在高密县传得人尽皆知,百姓知道自家县官是个惧内的家伙,再想想他来到高密后的一系列举动,心眼坏的便评价说:“许明府也就在外面横,回到家还不是被婆娘打屁股!说是晚上只能睡地,床都爬不上!纳妾狎妓甚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真惨!活成这样有屁个意思!”、“是也是也,必然是在家里欲求不满才出来横!”
因此许稷也总能收到些“同情目光”,又没法解释,就只能背着这冤名、哦不其实是事实,继续在高密“横行”。
许稷求酒不得,只能以药当酒一饮而尽,满口的苦涩,再坚持一会儿,竟能得微妙回甘。
那这药又是甚么来头呢?据千缨说是给她补肾用的。千缨说“郎中讲你头发早白是因为肾虚所以要补,我一心狠买了俩月的药量呢,你必须都喝掉不然会浪费”,而事实上,这药则是她问陈珦妻要来的方子配的。
她与陈珦妻混得很熟了,有日她便悄悄问陈珦妻:“姊姊,到我这年纪还没有来月信是不是不大对哪?”陈珦妻惊:“还没有来?这不对啊……”她便说:“听说姊姊的从兄是高密有名的郎中,不知可有甚么偏方哪?”陈珦妻将这事记在心上,竟还真给她弄了张方子。
可许稷喝这药都喝了近一月,却完全没甚么变化,月信更是没消息。
她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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