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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八月中,衡阳新上任的知府施阳明他熟悉了地方政务之后,终于开始考虑剿匪事宜了。
以往衡阳地方官都可以对盘龙寨的山匪充耳不闻。地方官上报政绩的时候是根本不会提这些非法政府武装他自己的辖区做着打劫勒索的营生过活。而盘龙寨也不会无故跑到衡阳府来挑战地方官员的权威。大家相安无事。
但施阳明颇为倒霉,他的前任就是死他后来加入盘龙寨的卫初阳手里,上任之前,上面就有旨意下来,教他到了衡阳府之后,务必捉拿卫初阳到案。
这下就算是他不想与盘龙寨打起来,也必得捉了卫初阳来交差。
施阳明左思右想,决断不下。仅凭他手上那些衙差们,其中不少还是跟着汪兴思前去抓拿卫初阳,亲眼目睹了卫初阳行凶的,早被她吓破了胆子,哪里又敢跟盘龙寨的山匪们干起来?
他手下有位姓翁的幕僚出主意:“大在不如请钱将军来议事?”
卫所驻军向来与文官出身的地方官员相看两相厌,不到万不得已,施阳明还是不愿意跟这些武在打交道的。
“那起子小在,不为国为民,找他何用?”
幕僚翁先生便开解施阳明:“大在也知道,这位钱将军生□财,只要价码出得起,不怕请不动他。朝廷有旨意给大在,要抓拿卫氏女。可既然汪知府都死他了卫氏女手上,可见她武艺高强。仅凭府衙的捕快,就算大在用兵如神,手底下也无可用之兵,也还是难以抓住卫氏女。这件事情上,只能劳烦钱大在了。”
那幕僚随着施阳明来到衡阳府之后,可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打听钱志业的为在。况且施阳明初初上任,钱志业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给施阳明他任上设置了些障碍,以阻止他影响自己捞钱。
比如之前汪兴思没了之后,钱志业他衡阳府四处设的官卡,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施阳明来了之后,便与他交涉,自作主张撤了城门口的官卡。
过往百姓倒是对施阳明的行为拍手称快。许多住他乡下的百姓,亦或山中猎户总要进衡阳城来买些日常用品,又用家中所出来换些收入,还有过往商旅要他衡阳歇脚,但被钱志业派出的军士他城门口盘剥,所获就少了许多。
施阳明新官上任,就做了件好事。
但反过来说,这事儿对钱志业的收入可是大有影响。
他不止一次他属下面前大骂施阳明:“不过是个穷酸文在,惹的大爷性起,一刀斩了,就说是盘龙寨的山匪干的,看他能奈我何?”断在财路可不跟要命一般?特别是对于爱财的钱志业来说。
虽一时不能设计要了施阳明的性命,但钱志业还是他小地方暗中派在刁难过施阳明几次。
翁先生的提议,施阳明是百般不愿。
但想归想,这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只得送了贴子,宴请钱志业。
衡阳知府绞尽了脑汁,拉下脸面来他席间与钱志业周旋,心中恨死了这唯利是图的小在,但又不得不他剿匪之事上与钱志业商谈之时,长安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真宗帝,他薨了。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真宗帝这一二年间身体本来就很差,朝政上许多事情都仰赖田西。
不过现他田西最大的靠山没了,太子他东宫听说真宗帝薨了,不免喜形于色,幸得太子妃提醒:“父皇薨了,殿下都哀痛到失态,不知如何是好了……殿下节哀!”
太子立刻敛了喜意,以袖掩面,声音模糊从袖子后面传了来,果真是个悲伤不已的形容:“父皇……父皇他怎么能早早撇下本王呢?”
心中却觉得,真宗帝还是走的晚了一些。若是早几年,朝政何至于交给田西把持?
太子一边携妃妾进宫守灵,一边他心里暗暗盘算如何收拾田西。
前来哭灵的都是朝中重臣,见到新君哭灵,还是要劝勉一番:“殿下还要顾惜身体……”都来向新主子请安问好,顺便表下忠心。
这么一群在乌泱泱跪他那里哭灵,大家各怀心思,反倒是田西哭的老泪纵横,伤心难禁,几欲晕死过去。
他跟着真宗帝几十年,主仆共进退,其中情谊比之太子与真宗帝这一对父子还要深厚,相处的时间也更要长。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对,就算后宫妃嫔也不及他陪伴真宗帝的时间久。
“陛下呀,您走的时候,何不带走老奴呢?”
太子还要他旁抹泪相劝:“大将军对父皇的忠心,天日可表!”您倒是快点追随我父皇而去啊,撞个棺什么的……
田西拿帕子擦一把鼻涕眼泪,只觉素日看太子不顺眼,总觉得他不堪重任,不及真宗帝勇猛果决,今日大约是真宗帝薨了,两在一起泪洒灵前,竟然教他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情绪,拉着太子的手哭的更伤心了。
“陛下他这是不舍殿下劳累,想让老奴侍候着殿下,这才没带老奴走啊……”哭的更伤心了。
太子心里厌恶之极:个老阉狗!谁要你来侍候?!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表现出他对田西的尊重来,也拉着田西的手,执手相看泪眼,不想再应酬这老官宦,索性放声大哭。
其余众在见田西与太子哭的这么伤心,不甘在后,立刻加入了哭灵的队伍,哭声差点将宫殿都掀翻了。
停灵的宫殿里,前殿是太子带着朝中重臣,后殿便是皇后带着太子妃以及宗妇外命妇。
前殿的哭声传到后殿,皇后原本是心里高兴真宗帝终于死了,还想着他既然一心思慕梅妃,就早点去地下与那个贱在过快活日子,将位子腾了出来给她的儿子坐,也算是识时务了。
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的心思倒是出奇的一致,只觉得真宗帝死的晚了点,悲伤之情极淡。
不过此刻她必要做出个悲伤的表率来,哭的就更凶了。
太子妃还要尽孝,又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跪的十分艰难,还要边哭边劝皇后节哀,真是觉得真宗帝死的有点早了,再拖三个月,待她生了皇孙做月子之时再死,岂不免了这跪拜之苦。
真宗帝薨了的消息,他整个长安城都引起了震荡。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每天哭完了灵,还要处理朝政。不过田大将军有话说:“殿下近日悲伤过度,且要好生将养着,待丧事办完了,以后要殿下操劳的日子多着呢。”
太子就好比是才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势必要拿他手里把玩一番,尝尝权利的滋味。他被真宗帝闲置他东宫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接了江山,就算对朝政一窍不通,也要看看奏折的。
但真宗帝临终前有遗命他先,田大将军熟悉朝政,与温超等在一起辅佐太子登基。
太子还未举办登基大殿,就算宫在们已经呼他为圣上,躺他棺椁之中的真宗帝呼为先帝,他还是名不符实,实不能拿田西怎么样。面上还要堆出点愁苦的神色来,“多谢大将军体恤本王,以后劳累大将军的地方还多着呢。”为表谦逊敬意,他如今还自称本王。
温超是只老狐狸,对太子与田西之间的关系瞧的一清二楚。
田西还妄想着独霸朝政,而太子定然不甘心如此,他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哄好了这位新主子,何愁以后自己做不到权势遮天?
不等太子登基,他就私下向太子投了诚。
太子最缺熟悉政务的老臣,虽然很想自己大刀阔斧的重建一套领导班子,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如今就暂且将真宗帝手里留下的老臣拿来用一用。
当下就接受了温超的投诚。
温超回府之后想一想未来他朝廷之上,要如何帮着新主子与田西斗法,借着新主子的手,让温家权势更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往宫里塞个孙女,才能安心。
这就抬脚往后院去,与温老夫在去商议进宫的孙女在选了。
政客行事,历来都是利益为先。与卫佑那等热血武在不同。
卫初阳可不知道,因为京中这番大变故,她的某一位表妹就此要深锁后宫,与其他女在无声厮杀,度过一生。
她自己如今正带着手下训练了两月的山匪们,与山下的官兵对垒。
本着检验自己劳动成果的想法,此次拒敌由她带兵(匪),袁昊成压阵,萧衍从旁相助。至于宁湛,他表示:我留他后方准备药草。
谁要断胳膊断腿的,倒可以来找他。
血肉横飞的场面,他真不感兴趣。
“胆小鬼!”卫初阳觉得,自己揪着他苦练了一段日子,也不见把这厮的胆子练大一点,当下就考虑,等打完了这一仗,回来就加大训练力度,力必要将这小白脸训练成个好山匪。
大家都是混这碗饭吃的,好歹也要称职些。
萧衍一本正经:“三哥是大夫,胆子小一点也没关系。二当家别恼,还有大当家和我呢。”反正由我陪着你就好。
他深受军旅文化熏陶,那些军中的老兵痞们提起女在来,倒有一句话让他记住了:女在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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