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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金陵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在夜色里乘着小船游览秦淮河,果然有些韵味。
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1)灯月交辉,笙歌彻夜的秦淮河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不愧是六朝金粉之地。
安远山死死地盯着我,有了上次的经历,他生怕我又一个人跑去胡闹。看他和琴玉的样子,似乎不想多呆,本想游览一番我也就作罢。直接去客栈歇息了。
跌二天清早,我们换了船,沿着长江一路西行。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扰,我坚持要包一艘船,反正这些钱我一辈子也用不掉。
在江上这么漂着,我无聊得快疯掉了。没有什么娱乐,唯一的消遣就是不停地找人聊天。上到船家,下到纤夫我都找过了,也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奇闻怪谈。
安远山异常的沉闷,除了吃饭和睡觉,他没事可以站在甲板上发整整一天的呆。
琴玉不时的弹些曲子,算是自娱自乐了,大家也很喜欢听她的琵琶。不过经过这么久的观察,通常安远山站在甲板上发呆的时候,琴玉也在附近,悄悄地看着他。看她一脸痴痴的表情,八成是喜欢安远山。八卦之心油然而生,不如我去戳和戳和他们两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在琴玉耳边打了个响指,吓得她一阵惊呼:“啊!原来是虞姑娘。”
“我知道你的秘密哦。”我故作神秘的说。
“吓?”
“你是不是喜欢安远山啊?”我笑着说。
“不是的,真的没有!上次安公子救了我,很感激他罢了。”
“真的吗?”我眯起眼睛凑过去逼问:“那你老实交代,怎么老是盯着他出神啊?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你了。”
“啊!对不起我”她低下头去。
“干嘛说对不起啊?”我愣住了。
“我知道你和安公子的事。我只是喜欢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抢,真的!”
“什么?我和安远山?你你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最多算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后来她跟我说了在杭州的事,远来全是误会。
“好了,既然你喜欢他,我就帮你!”
刚好安远山就站在那边,我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转过头来看我:“有事吗?”
“你不觉得无聊?这二十多天你居然熬得住。”
“船家说不出意外明日中午我们就可以到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些。”
这很快么?我扶额。算了,依照古人,尤其是像安远山这样有点迂腐的古人的思维,怎么能够想像从南京到重庆,飞机只要三小时不到呢?“好吧。琴玉姑娘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无趣,我们一起喝茶吧。”
“恩。”
等到安远山在舱里坐下后,我忽然站起来,哎呀,独自有点不舒服,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说完我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他们聊得怎么样呢?我想着。如果他们能在一起,自然是好的。过了一会儿,我从房间里出来,悄悄走到他们坐着的房间门口,伸出半个头悄悄看着,两人似乎了得很开心。
我无声的退回房间,可是心里却又有些失落,这样的话,安远山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好朋友了,他会花更多的时间和琴玉在一起,不久没时间和我谈心了吗?如果遇到山贼,他会不会还是那样拼死救我呢?不对不对,我甩甩头,虞夕,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幸好没出什么意外,第二天中午我们如期到达了渝州由于是逆水而上,再加上动力的问题,将近一月我们才到达。
我欢呼着付给船家剩下的一半银两,就激动地上了岸。到了渝州,就离益州不远了,我雀跃着。
一路的劳顿,甚少上岸,我都快要忘记在四平八稳的陆地上走路的感觉了。
(1)摘自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朱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