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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明湛,“你也是,非在这会儿打眼。走吧,我们院子挨的挺近,一道过去吧。”
明湛年纪渐大,再不能住在内院儿,卫王妃何等稳当的人,给儿子选的自然再妥当不过,最重要的是,魏宁的院子与明湛的院子只一墙之隔。
对此事,魏妃曾在凤景南跟前进言,“倒不是妾身心疼弟弟,芷兰院格局布置都是好的,只是位子有些偏了。”
凤景南是何等人物,他本身待魏宁也很亲近,从内心深处讲,他也更喜欢明礼一些,再从他长久的布局上看,他更加愿意魏宁与明礼亲近,不过魏宁这小子可不是等闲人玩儿的转的,正二品大理寺卿,凭白无故的怎会千里迢迢的来云南。明礼对上魏宁完全是白给,明湛这小子却是贼心眼子多,还能镇上一镇。故凤景南道,“内院儿的事,便由王妃安排吧。”
魏宁拉着明湛与明礼兄弟告别,镇南王府足够大,原本处于镇南王府正中轴的甘泉院是仅次于梧桐轩的第二主院,且此院为历代镇南王世子专用。当初明礼年长搬出内院时,凤景南有意让明礼入住甘泉院,还是卫王妃一句话,“待王爷请封世子后,再搬不迟。如此,既全了礼数,又照顾到了我与明湛的脸面。日后,待明湛懂事也会感激王爷的,他们兄弟定也能更加和睦。”
因此凤明礼并未入住甘泉院,凤明礼的院子在中轴以西的琼花院,这院子略次于甘泉院,不过也不差了。然后凤明义凤明廉都与凤明礼毗临,凤明湛的院子与凤明礼隔中轴相对,格局与琼花院相似,名碧竹馆;魏宁则被安排在碧竹馆旁的芷兰院。
魏宁先送了明湛碧竹馆,碧竹馆是四进院落,屋前前植千竿翠竹,月光下,竹影萧萧,脚下是鹅卵石铺路,踩上去极其舒适。
明湛在屋前谢过魏宁相送,魏宁笑着舒展了下筋骨,“你进去吧,我也要去歇着了。”
明湛早在魏宁见卫王妃时便觉出魏宁遇到了难事,便写字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父王为难你了?”
“我自己能办好。”魏宁拍了拍明湛的手,与滴水不漏的卫王妃不同,明湛还能问他一句,倒叫魏宁心里舒坦了不少。哪怕亲姐姐的魏侧妃,在他表露不能帮忙凤明礼争世子位时,也只顾着清算手中的筹码,再无他话。
明湛这句话,让魏宁觉得自己对明湛的照顾的确是值得的,这小子明知自己现在不会干脆的站在他那边儿,还能问他一问,的确难得,这是个有良心的小子。
魏宁微锁的眉眼舒展开来,露出一个释然的浅笑,握了握明湛的手,“我先回了。”然后,转身离开。
魏宁的相貌算得上清秀,不过在他笑时真的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痒痒的味道,对此,明湛的解释是,自己是在魏宁的手里初尝情欲,又夜黑风高的,可能是肾上腺素在作怪。
魏宁在镇南王府很安份,他难得有这样的假期,在帝都时间长了他也烦,谁乐意天天做夹心饼干呢。他本就性情洒脱,又多才艺,没事了赏赏花弹弹琴唤两个美婢筛两盏小酒,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魏宁在院里摆了宽榻,身前一张矮几,四样小菜,一壶温酒,旁边两个妙龄美人儿,一奏琴一吹箫,现场演奏。魏宁侧卧软榻,斜支着身子,时不时抿一口小酒。
这姿态,配上魏宁瘦削修长的身材,以及那张清秀微醺的脸孔,硬是谱出一段风流来。
凤景南进来时,见魏宁一院子的歌舞升平,笑道,“看来,你还过的挺自在。”
“表哥的地方,那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我在自己家还得给小辈们做表率,天天当圣人,也是会累的。”魏宁笑着起身,扶凤景南坐了。
“明天那些护军就要回帝都了。”
魏宁正在倒酒,他的手很稳,听到凤景南的话,依旧很稳,凤景南一笑,“你就留下吧。”
魏宁手一颤,玉盏不大,醇酒溢到手上,温温热热。
“明湛为你说情。”凤景南笑了笑,取过魏宁手里的酒盏,“你那些侍从让他们先回去,你留下,我另给你安排服侍的人。”
魏宁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残酒,笑,“表哥肯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尽,倒不用这样麻烦,我搬去跟明湛一起住吧。”
“我很意外,明湛会为你说话。”凤景南就事论事道。
“明湛若事事都在表哥的意料之中,他也就没有今天了。”魏宁笑着为自己斟一盏酒,“明湛并不难相处。”
凤景南笑了笑。
“他天资很好,学乐理时一点就通,笛子和古琴都不错。其实脾气也不错,为人细致,一个人不在于手握多大的权势,而在于他能调动多大的权势,”院中侍从已安静退下,魏宁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既柔且软,许多话却像不受控制的倾泄而出,“表哥把他放在帝都,为何又将明礼送去?您让明湛的位置太尴尬,再而将明义也送进帝都,又让明湛如何自处?他只能借势。”
“阿宁,是在遣责我吗?”
魏宁摇头,眼睛因酒精的原因更黑更亮,在阳光下缓慢的流转,自嘲一笑,“知子莫若父,我一个局外人都能明白的事,表哥自然比我更明白。”他上前拍了拍凤景南的心口,莞尔,露出编贝一般的牙齿来,“偏的啊。”
凤景南握住魏宁的手腕,将人拎起来,“你醉了。”
魏宁酒量向来不高,不过此人装B已装到骨子里去,即便醉了,也只是双颊微红,眼珠儿透亮,一般人都瞧不出异样,只是每到醉时,魏宁就会胆大包天,做出些出格的事儿,譬如今日,竟然为明湛出头儿,直言凤景南偏心。
凤景南不想跟醉鬼费唇舌,半拖半抱的将魏宁送回卧室,召来侍从伺候,吩咐道,“以后只拿些果酒来给他喝,这种陈年的老酒还是算了。”
63、生病
魏宁很安分,他搬到明湛院里,大多时间也只是和明湛在一起说话聊天,或者由魏宁做向导去昆明城赏鉴风光,或者魏宁带明湛去深巷的老铺子里吃美食。
明湛很惊奇,魏宁对昆明城的了解更甚于他。
魏宁夹了块嫩黄的碗豆粉放到明湛的瓷碟里,笑道,“试试看,这家老铺子做了几代人呢。或者没府里的精细,不过味儿肯定更好些。”
明湛跟着魏宁吃吃喝喝,没几天便病了。
嗓子发痒、咳嗽、发烧,请了御医来开方子熬药,明湛向来心里黑暗,很怀疑是魏宁暗中给自己下药啥啥啥的。要不自己以前咳嗽都不咳嗽一声的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太突然了吧?
魏宁一看明湛眼珠子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扫一眼自己碗里的汤药、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心中暗暗冷笑,眼梢一吊,端着药碗,嘴巴伏在明湛耳边吹一口阴风,阴恻恻的吓唬他,“喝吧,里面可是御医开的好药啊。”
明湛耳朵痒的很,用手摸了摸,眨眨眼,四下扫过,怎么也没个侍卫进来呢?
“快喝。”压低声音,魏宁捏着银匙,搅了搅汤药,一小勺送到明湛的唇角,一脸奸笑的解释,“喝吧,放心,只要喝了药马上病就好了。你在找什么呢?人我已经都打发下去了,今儿就我陪着你。”
“喝呀。”魏宁低声催促,“还拖拉什么,莫非你不信我?”
此时,魏宁不停的催他喝药,明湛越发觉得药里有鬼,只是人在屋檐下,身边儿就魏宁这只狐狸在,明湛生怕露出马脚给魏宁察觉,继而被灭口啥啥啥的,赶紧伸舌头舔一下,故意写字抱怨,“太苦。你去给我加点儿蜂蜜。”
魏宁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随手撂下药碗,忽然闪电般捏住明湛的下巴,用力一掰,明湛两瓣花朵一样的唇被人生生捏开,接着弹进几粒药丸,未等明湛尝出滋味儿,已经被魏宁一仰一顺的灌下肚去。明湛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恨不能卡断自己的脖子,这,这该死的魏狐狸,给他吃了什么?
“放心吧,只是些润肺去火的小药丸。”魏宁笑眯眯的捏明湛的胖脸,柔中带阴的笑的别有内涵,“就知道你不肯乖乖的喝药。”看着明湛忽明忽暗的郁卒脸孔,魏宁笑的尤为开心,扶明湛躺在被子里,柔声道,“乖,你听话,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说不定他一觉醒来人就没了,明湛险些要哭出声,赶紧点头,在魏宁掌心写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的。”真是哑巴吃黄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