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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绚丽夺目的烟火终有逝去的时候,烟火散去,黑夜却依然还在,寒风依旧如初。陆景行倚在方柱旁,发丝随风飘摇,白雪落了满身。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这夹着飘雪的寒风。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使他清醒一分。
“表少爷,可以进去了。”雀儿打开房门,对着疲倦不已的陆景行说完后端着盆去了膳房。
“你回房休息去吧,这有我就行。”陆景行掀起珠帘,看着趴在床沿边孤独而疲倦的倩影,有气无力的劝道。
珠帘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静谧的屋内,如此美妙的声音传入江听雪的耳朵里却让她感到如此的刺耳。她没有回应陆景行的话,而是一如既往,目不转睛的盯着凌潺因高烧而变得绯红的面颊。
陆景行知道多劝也无用,就如同江听雪劝他,他同样也没有听江听雪的劝而回房去。
一盏温水被陆景行端去了床头,一勺一勺的喂入凌潺的嘴里。水虽多半已从嘴角溢出,但却总比没有强。
凌潺几经辗转,竟又回到了梦境之中。然而这次的梦与前面的都不同,梦境中的世界荒芜沧桑,地面寸草不生,她就如同来到了一片烈日炙烤下的戈壁,红岩嶙峋中凌潺赤脚徘徊,苍茫大地,看不见任何生灵,她就如蝼蚁一般渺小。荒凉、孤寂、炽热压得她喘不过气,同样也逃不出去。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凌潺在心中反问,她知没有人会来回答她的问题,然而她却依旧想要问一问。人都是如此,明明知道有些事是问不出答案的,却依旧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去知道那个不可能有答案的答案,即使最终弄得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转瞬间,四周竟燃起了熊熊烈火,霸道的火舌向她袭来,仿佛要将她吞噬。她张开了双臂,自愿投入火的怀抱。生对她来说有何意义,也许死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又有何惧。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却隐约听见了既虚幻飘渺又真切实际的笛声,曲子婉转悠扬略带苍凉悲伤,飘摇于火海中,回荡在脑海里。这笛声不是似曾相识,而是如指诸掌。
凌潺闭上的眼睛瞬间又睁开,她开始挣扎,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因为她听见了陆景行的笛声,她知陆景行一定在等她,她不想就这样失去那个使她好不容易愿意敞开心扉的人。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不是她想要逃离就出得去的。火舌就如有了精魂一般,拼命的纠缠着她**的手脚与腰身,火苗贪婪的舔舐着她的肌肤,渐渐的,火舌已将她淹没。
一个有求生欲的人即使身处绝境,也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得生机。凌潺此刻的求生欲便是陆景行,她想要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去见那个总是在无形之中给她呵护与温暖的人。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凌潺脑中闪过一瞬光明。她豁然开朗,万物皆相生相克,这火自然是怕冰的。既然无法挣脱,那么就让它知难而退好了。《寒魄心经》中说过,只要将它练至第三层,便可不再惧怕寒热,她如今已是第二层,如今对她来说试一试又何妨。她艰难的克服着火舌的束缚,在火海中打坐,在火海中运功,在火海中快速默念着心法。
最终,熊熊烈火一点一点放开了她,渐渐退去,直至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笛声却未停。荒芜的戈壁竟逐渐出现了碧草,接着是灌木,最后长出了大树,大树下竟是一个山洞,洞前一个身穿兽皮的男子正坐在草地上编织着渔网。旁边是一个同样身穿兽皮的女子,手里拿着生火用的木钻,那是最原始的钻木取火之法。凌潺走近几步,待看清男子的面容,令她大吃一惊,怎么会是陆景行?凌潺在心中反问道。她定了定神,想要去看清楚这女子是谁时,却突然眼前一片茫然,失去了知觉。
“表哥,别吹了,小潺的烧已经退了。”天已快亮,趴在床沿睡去的江听雪醒了过来,用手探了探凌潺的额头,顿时大喜过望,冲着案几前吹笛的陆景行嚷道。
陆景行仿若在做梦,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竟与陆辞一般莽撞起来,完全不像平日里稳重的陆景行。
这么多天过去了,凌潺从未睡得像现在这样安稳,安稳得使陆景行都不愿打扰她。这几日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陆景行长长的舒了口气。
“表哥,你去休息吧,一个大男人,总是待在女子的闺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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