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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小小石桌哪里能铺陈一副字画,当然要去书房,这是要支开旁人。
梅老先生却只当作不知,捋了捋胡须,道,“指点谈不上,妄言几句尚可,这处狭小,不若去书房,那里宽敞明亮,也方便了我这双老眼。”
说完,梅老先生带头离去,浑然当做梁王与王长珩不存在。
王高轩倒没想到梅老先生这样的脾性,愣了一愣,赶紧跟了上去,半路上还回头,冲王长珩和梁王这边做了一个苦哈哈的表情。
“我好似记得你这弟弟最是不喜文墨,你是怎么让他肯亲自请教梅老的?”梁王见王高轩那神态,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
王长珩闻言,想起自己威胁王高轩,若是不帮忙,回了泾永就给他母亲说他在定安京内的种种劣迹,王高轩心知自己母亲最不喜自己耽搁学业,若叫自己二哥王长珩回去这么一说,那还有好果子吃?当然对帮王长珩这点小事满口答应,只心里是骂惨了自己这位白皮儿黑馅儿的好二哥。
不过,这种话哪里好跟梁王提起,王长珩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揭了过去,问起正经的事儿来。
“王爷如今悄悄进了京来,没有个理由,走漏了消息怕是不妥。”
“无碍。”梁王摇了摇头,“再过得几日,九里关战事平定,姑临上交降书,我这个有功之臣请旨班师回朝,促两国邦交,有何不可?”
怕就怕当今不乐意让梁王班师回朝,若未获帝王旨意之前,梁王被发现私自进京,如何是好?当今忌惮梁王拥兵自重,却因先帝旨意不敢轻易夺了梁王兵权,只敢私底下使绊子。一旦有机会除去梁王这个心头大患,想来当今亦是不留余地。
可这话王长珩也不敢明着说出来,那是在嚼君主的舌根子,一时脸上有些忧色。
“你便放下那心。”梁王也是知道王长珩心忧为何,但他如今遭当今猜忌,可不仅仅因着面儿上那点兵权,不然,庆国好几位边疆大将岂非都要受帝王猜忌?可皇室密梓,到底不能外道,只能这么不痛不痒道了句。
王长珩与梁王相识之时,正是文景帝初登大位之际。
那时先帝爷执政,因着先皇后是出自王氏,且恭顺良俭,颇受帝宠,连带着王氏一族也很受重用,改朝换代的头几年,王氏一族还是在京发展,王长珩自然也是待在定安的,只后来几年家族急流勇退,这才退居泾永。
犹记昔年,梁王与王长珩偶遇季家女儿季嫦,从此结下不解之缘,可当时新帝登基,梁王年轻气盛,将季嫦卷入了前朝争斗,便有了后头梁王欲带季嫦离京,季嫦反倒惨死季家的往事。
梁王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季嫦,即便这些年来不曾放弃查寻当年季嫦之死的真相,到底是搁不下心头的愧疚。
眼前的男子处事愈发老辣、深沉,再不复年少时候的轻狂,可他又何尝还是当年的模样。
王长珩轻笑一声,带了些苦涩,他道,“王爷胸有万千沟壑,我自是放心,只是,代她关心一二。”
她?梁王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眼前又是女子白衣染血的模样,何其无辜?
“平卉自宫内传来消息。”梁王不言,王长珩却还有话说,想起今日亲自来此的目的,严肃了神色,“四皇子那位侧妃几次三番带了谢玉进宫,倒是让平卉挖出了一个在宫内担职的大人物。”
“谁?”梁王冷声问道,直觉此人定是极重要的人物。
“谢靳。”王长珩口里吐出这两个字来,与梁王对视一眼,俱是觉出了事情的不简单。
谢靳是谁?谢玉的哥哥,谢家嫡子,而谢家,是恩阳州新余郡数一数二的富户,更是季家四夫人的娘家,可如今,谢靳在宫内,而能在宫内担职的男子,不就是太监么?那,谢家当年失踪的嫡子在宫内做了太监,季四夫人知晓么?
“阿嫦的娘当初为谢靳慕之。”梁王意味莫名的说了句。
这样说来,谢靳于季嫦的死,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王长珩也想起来,当年季嫦在季府过得并不十分好,有奴才传言季嫦并不是季大老爷的亲生女儿,本以为是诋毁之言,但如今看来,难道是真的?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为何当初的季老夫人并不十分待见季嫦,可这是混淆血脉的事,真的能发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