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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选南路的话,要穿过大半个宫城,似乎有点太远了。”
秦桧提醒道:“主公莫非忘了复道了么?”
程宗扬一拍额头,要不是秦奸臣提醒,自己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吕巨君和刘建都是饭桶啊!怎么都忘了两宫之间的复道?!”
“并非两人的疏漏。”秦桧道:“当初吕淑的卫尉军撤退时,在复道内堆积了大量木柴、灯油等物。整座复道都架在空中,通体木制,一旦纵火根本无处可逃。刘建军不敢借复道进攻,不过他们也如法炮制,在复道另一端同样堆积大量木柴和灯油,派人看守。眼下双方投鼠忌器,谁也不敢拿这条复道作文章。”
“戒备很严吗?”
秦桧道:“两宫之间的复道长近七里,吕氏和刘建的手下都只敢待在复道两端,中间全是空的。”
“中间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秦桧道:“尤其是夜间通行须用灯火,更无人敢进。”
深更半夜,举着火把钻进泼满灯油的木制建筑里面,压根儿就是找死,难怪没人敢进。程宗扬奇道:“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桧咳了一声,“属下原本准备派几个人过去,看有没有机会好替他们放把火。”
程宗扬忍不住狠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煽风点火这种事干一回两回不难,难的是时时刻刻都操着煽风点火的心思。真不愧是奸臣兄,周到人啊。
程宗扬心思活络起来,这条复道用来通行大军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几名高手,这条复道就是一条难得的捷径。
“那我们就选南路,走复道。你、我再加上冯子都,剩下一个不管剑玉姬派谁来,是龙是虎都得给我盘着!”
程宗扬定下方案,这才道:“蔡爷呢?”
秦桧有些尴尬地说道:“蔡常侍不小心被火烧了一下,眼下正在调养。”
“什么?”程宗扬怔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哎呀,蔡爷也有今天啊,玩火者必自焚,真是老天有眼,大快人心啊。”
程宗扬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在见到剑玉姬派来的人手之后,立刻化为乌有。
“怎么是你?”
齐羽仙讶然道:“不行吗?”
“你们是不是没人了?整天都是你这娘儿们在外面瞎跑,有加班费吗?”
“公子商会的待遇很优厚吗?”
“咦?有兴趣跳槽到我们这边吗?绝对待遇从优啊!不但管吃管住,而且管婚配。”程宗扬恶意满满地说道:“我们商会全是精壮汉子,包你满意!”
齐羽仙笑吟吟道:“公子好像也尚未成亲呢,说来你未婚我未嫁……”
“少胡扯!”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可是有主的!”
寅时四刻,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置身复道之中,即使以程宗扬的目力,伸出手来也看不到五指。一行四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冯子都心里有些纠结。临行之前,霍少特意叮嘱过,自己既然参与此事,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太后的性命。金车骑的态度与霍少大同小异,可以请太后移宫,收其印绶,但绝不能伤及太后的性命。问题是程大行的态度。路上程大行给了他一颗手雷,交待他就对着太后丢——摆明了要取太后的性命,平心而论,他也觉得程大行的主意不错,假若能搞定太后,不说别的,单是羽林天军的兄弟们就能少流多少血。但自己作为大将军的家奴,必须要站在大将军的立场上考虑。
冯子都正想着心事,忽然脚下一滑,跪倒在地,膝盖像是被尖刀刺中一样,一阵剧痛。
冯子都死死咬住牙关,鼻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当心。”秦桧低声说着,一边扶起冯子都,袍袖拖在地上,微微一滞,像是沾到了什么东西。
“灯油。”
秦桧说着袍袖一卷,地面传来一片细碎的碰撞声,仿佛洒满了碎瓷。
“走上面。”程宗扬说着跃起身,结果手刚攀上横梁便滑了下来,反沾得满手是油。
齐羽仙嗤笑一声,亮出掌心一颗珠子。
程宗扬一边擦着手上的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有照亮的,你还不早点拿出来?看我的笑话很爽吗?”
“岂敢?只是怕公子眼红罢了。”
“就一颗破珠子还当宝贝了?你当我没见过世面?”程宗扬腹诽道:要不是大爷没带应急手电筒,非亮瞎你的狗眼不可!
淡淡的珠辉下,只见木制的楼板上满是陶瓮的碎片,复道内像是被灯油洗过一样,从横梁到楼板都油汪汪一片。而且地板上还插着箭镞和三角锥,防止大军通过。
冯子都膝盖被箭镞刺伤,虽然没有见骨,但也难以再跟随行动。无奈之下,程宗扬只好让他先行回去。
出师不利,刚开始行动就先折损一人,让程宗扬对此行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桧道:“此处是复道中段,再往前就好走了。”
程宗扬点点头,三人绕开遍布的碎陶、箭镞,继续往北宫行去。
复道北端已经深入北宫,尽头处驻守着一队军士。他们此时都猥集在一处,周围插满了火把。在他们身前的复道内堆着大捆大捆的稻草,上面浸满了灯油。一旦有警,一伸手就能放火烧毁复道。
这点人手自然挡不住三人,程宗扬等人远远躲开火光,从窗口穿出复道,攀在檐下,轻轻松松就避开守军的视线。
程宗扬留心看去,那些军士一个个面带惊惶,真要有人杀过来,很可能放火之后就一哄而散。北宫军中士气如此低落,倒是一个好消息。
东路和北路都有识途老马带路,南路这边原本冯子都在北宫当过值,说好由他领路,结果冯子都受伤退出,来过一趟的程宗扬只好赶鸭子上架,领着两人穿过重重宫室,赶往永安宫。
与血战不休的南宫相比,北宫安静得令人发指,整个北宫仿佛空无一人,绝无半点声息。秦桧神色平淡,心底却提起十二分的戒备。以他的神识,能感应出各处宫室都聚集着大量宫人,数量之多绝不下于南宫,然则大乱之际,却没有一个人乱说乱动,单是这分严整肃然,就能看出太后的手腕。
远处一座高大的门楼,在黑暗中显出宏伟的轮廓。按照方位,应该是通往永安宫的云龙门。只是此时门洞大开,门前同样看不到一个人影。
“情形不对。”秦桧低声说道。
程宗扬也觉出不对。吕雉规矩再严,也不可能把人全赶到室内,外面不留任何戒备。尤其是这座通往永安宫的门户,就这么大开着,怎么看都是陷阱。
齐羽仙道:“求我。”
“求你个鸟!”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大不了我回去睡觉,大伙儿一拍两散,谁也别想捞着好。”
“真是不解风情呢。”齐羽仙轻声叹息着,然后屈指一弹。
“嘎”的一声,夜空中传来一声鸦鸣。一只离巢的乌鸦盘旋着飞来,靠近云龙门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浮现出一抹微光,接着一道寒光闪电般射出。那只乌鸦来不及惊叫,便看到空中血花四溅,黑色的羽毛四处纷飞。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他猜测过宫中很可能布有禁制,但这座禁制未免太庞大了。从刚刚浮现的轮廓推断,很可能从云龙门直到永安宫都被禁制笼罩。通常的禁制法术范围不过一室之地,大的也顶多笼罩一个院子,可眼前这座禁制,直径起码有三里,这还怎么玩?
“绝不会有这么大的禁制,”秦桧一边计算距离,一边推断道:“应该是六个禁制排成一周,呈六出雪花之状。”
齐羽仙看了他一眼,“秦先生对这些法术也了如指掌呢。”
“略知一二。”秦桧谦逊地说道:“不比贵宗,精擅此道。”
齐羽仙吹了声口哨。不多时,殿后飞来一片鸦群,它们分散开来,三三两两往永安宫方向飞去,有些刚靠近云龙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寒光射杀,有些却飞过云龙门,一直飞到永安宫附近才猛然地堕下。
“你这个蠢货!”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喝斥道:“死这一地乌鸦,傻子也知道不对。”
“公子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大家还能不能愉快地合作了?”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去,到前面带路。”
齐羽仙转身就走。
“喂,你往哪儿去啊?真不玩了?”
“公子不是让奴家带路吗?这边走喽。”
齐羽仙绕了一个大圈,一直绕到西边一座高楼旁,才停下脚步。
程宗扬看了看地形,“大嫂,你迷路了吧?再往西都到神虎门了。”
齐羽仙闪身进入楼内。片刻后推开一扇小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她转过身来,微笑道:“公子以为,我们在汉国这么多年,都是白待的吗?”
程宗扬警惕地往暗道看了一眼,“你想阴我?”
齐羽仙翻了个白眼,当先踏入暗道。
暗道中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板不少地方都长着苔藓,稍不小心脚下便是一滑。程宗扬留心看去,暗道中虽然有一些行走的痕迹,但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
“这条暗道尽头是朔平署,并不通往永安宫,只不过能绕开大半的禁制。天子亲政之后,朔平署已经废弃,眼下算是北宫最安全的地方。”
齐羽仙一手托着明珠,一边在前领路,一边说道:“公子何须这么小心?要知道如今大家同舟共济,哪里就先闹起来了呢?”
说着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笑吟吟看着他,“公子,你说是吧?”
程宗扬面沉似水,一颗心直掉到冰窟窿里,头皮阵阵发麻。
眼前是两条暗道交汇形成的一小处空间,丫字形的暗道两端,隐隐现出几道人影。左边两人,一男一女,是曾在洛水与自己交过手的斗木獬和危月燕,右边同样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雪白的僧袍,面目俊俏,神情妖异,正是昔日伤在自己手下的壁水貐。他旁边却是一名小女孩,是那位打过数次交道的小玲儿。
程宗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可不是吗?”齐羽仙轻声笑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公子与我们仙姬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妈的!程宗扬心里痛骂一声,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被那贱人阴了。剑玉姬那贱人早就准备要刺杀吕雉,甚至已经把龙宸的杀手都布置到了北宫之内。结果自己好死不死,也提出刺杀吕雉,这下正中那贱人下怀,先是一个顺水推舟,全力附合自己的提议,接着来个请君入瓮,把用来对付吕雉的杀局先用到了自己身上,难怪她又是限制人数,又是出主意分道而进,全都是为了诓自己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