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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的表字,笑着表达了此刻的心情,不习惯还是要这么称呼的。不然神念持念?九哥十哥?九郎十郎?这些称呼都显得太亲密。
到了温持念的屋子,三人规矩的围桌说话。
温持念现在的形象很差,脑袋撞破了,为了敷药发顶一圈,一半的头发都剃光了,没人的时候顶着半个结了血痂的光头,有人的时候带上松软的巾帽。
现在温持念就带着一顶纯色素纹巾帽,气色很好,只是比之去年,温持念少说瘦了二十斤,不知道是伤心太婆的去世瘦了,还是这几天迅速掉肉。
“还好,还好!”夏语澹故作轻松道:“你脸没事。头发没了还能长回去。”
出意外最怕头部受伤,脸也在头部里,磕掉门牙,砸断鼻梁,崩裂眼珠,那些伤害不要太难看。
温持念虚摸着头,苦着脸道:“我问了大夫,这儿有一块拇指大的皮削了,估计是长不出头发了。”
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毁伤,所以男人也特别爱惜自己的头发,不过温持念又释然了道:“还好我的头发浓密,戴了冠也看不出来。”
温神念从外面拿了热水来泡茶,夏语澹有什么说什么道:“你们家怎么有钱了,一路过来没见几个下人,现在还要进士老爷亲自泡茶?是因为我来了,那些下人都避开了吗?”
“本来就没用几个下人,我们是商贾之家,不能比之公侯之门,哪处放几个丫鬟皆有定例。”温持念环顾他的屋子道:“我们家还是好的,紫薇坊的当家,坐拥百万匹丝绸,却是以布衣见客的。”
士农工商,商人不是排名看着在末尾。地位体现在生活的表面里,许多东西,商人有钱也不能享用,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只能在夜深人静鬼出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享用。所以巨贾的本宅往往很低调朴素,而作为外宅的私家园林兴旺鼎盛。
温神念拿出茶具问:“喝红茶还是绿茶!”
“红茶。”夏语澹随口说,别给人家选择困难。
温神念专心泡他的茶,这功夫温持念正经道:“还以为你进了宫,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见面了。你这样进我们家的门,还这样和我们一起喝茶,真没有关系吗?”
两个‘这样’,温持念着重说道。温神念看似在专心泡茶,也注意在夏语澹身上。
夏语澹笑眯着眼睛道:“他要不同意,我也出不来。他不主动说,我也不知道你开瓢了。”
昨日赵翊歆和夏语澹住在藤萝胡同,今天夏语澹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一再向赵翊歆确定道:“我去温家了?”
小白凑热闹也要出门,赵翊歆摁着小白的脖颈道:“快走吧,我有这份气度。”
深宅大院的妇人不能出二门之外,宫里用的是阉人,不过是要求女人守住贞操。可是把女人关在家里,一个男人都不让她见到,做丈夫的得多没有自信呢。偏偏赵翊歆是自信到快要自负的男人。
而且赵翊歆也有另一层打算。夏文衍敢在夏语澹面前开口的底气不错,夏语澹要坐稳太孙妃需要家族的扶持。
可凭什么就得是夏家呢,血缘的关系就那么牢不可破吗,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血缘的关系在利害面前也薄如纱翼。所以赵翊歆会舍弃夏家再给夏语澹找一家。温家是很好的选择。温神念是去年二甲十三名进士,提拔他也说得过去,温家老老实实行商几十年,算是厚道的人家。温氏一族在和庆府,也是大族,族法严谨,族人除了温家之外,也未有大过者。而温家又是从下面走上来的,和那些旁根错节的关系牵连不深,最好收服。
温家将来会和夏语澹相互依存,那么将来赵翊歆即使不像现在这般喜欢夏语澹了,前朝也有人会不惜代价的维护夏语澹的尊荣。
赵翊歆的良苦用心夏语澹还没有百分百的领会,不过前半段夏语澹还是懂的,傻笑道:“放心好了,他不是迂腐小气的男人。”
温神念和温持念相视而笑,温神念笑道:“那般的人,你能随意说‘他’。”
温持念大抒一口气道:“我以前当面说人公报私仇什么的,想必‘他’也不会和我一介草民计较。”
“那时候对不住你了,那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夏语澹向温持念拱手道。
温神念的茶泡好了,夏语澹喝了一大口解渴,然后闲话加长。
温持念告诉夏语澹乔氏把和庆府的宅子,望宿县的庄子都卖掉了,一个姓王的商人出面买的,不过宅子上的私塾依然办着,庄子里佃户依然叫他们耕种。
夏译失职,夏家赔了四万赎银,而夏家日常开销也很大,抽出这笔钱没有缓过来,刘三桩一家被夏语澹要走了,乔氏又要给女儿置办嫁妆,就把和庆府的这两处产业卖了,在鲁王封地山东原阳买了一个庄子给夏尔彤。
其实那个小庄子买来买去,现在幕后主人就是夏语澹了,不过幕后隐在幕后就好了,温家兄弟也不用知道。夏语澹从一个寄居者成为的真正的地主,会对那些佃户很好的。
说起农户耕种的事,温神念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子道:“一个多月前皇上旨到江南三处织造局,命江南三处织造局进献十万匹丝绸给太孙妃。因为这道旨意,今年江南有许多的稻田要改为桑田了。”
夏语澹不明其意,静待温神念说话。
“江南各地总有贫家农户过了一冬没有了余粮做种子而向官府租佃了粮种。可是现在有些地方粮种佃买不到只能佃买到桑种,官府在强行要求农户改稻田为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