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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和言小虾被岳家士兵五花大绑,一路被押送到了不渡关前的岳家大营中。
一进大营栅栏,沈闲立刻就感到一股肃穆的气氛,与天策军军营里那自在的氛围完全不同,让人不禁生出紧张、迫切之感。
这里完全不像是白天打了败仗、损失了一半兵力的军队,反而像是获得了胜利又常处冷静,严防敌人随时袭击的大军阵势!
真不愧是传闻中的军队,沈闲似乎都觉得,若不将这支军队神化一番,简直都要对不起他们了!
“发什么愣,快走!”一个岳家士兵推了沈闲一把,倒不是因为他用力过大,只是沈闲这会儿心思乱飞,没有注意,所以差点儿一个跄踉跌倒在地。沈闲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头还要骂几句岳家人虐待俘虏云云,只是看见那岳家士兵血红的眼睛,一口把话吞了下去。瞧他们那模样,可是早就忍耐到极点了,若不是还有那将军的命令,恐怕沈闲二人早就做了人家刀下亡魂了!
沈闲只得识趣地继续往前走。没转过几步,岳家士兵就把二人押到了主帐外,其中一人先进去通报,一会儿就听得里面传来熟悉的女声:“将他俩带进来!”
于是帐外士兵架着两人进了大帐。
帐中布置十分简单,也就一张两人来宽的木桌,桌上置有笔筒、墨砚,一盏油灯,一张地图,还横放着一把长剑。帐边立着一排兵刃,其中摆放着那将军所用的银质长枪。
那岳家女将正坐在桌后,愤愤然盯着被押进来的两人
“跪下!”一名士兵朝两人膝弯处一脚,手压在两人肩上,硬是让两人跪在了泥地上。
沈闲和言小虾本来还有些心惊肉跳,一旦做了俘虏,下场两人也曾有耳闻,莫不是个受尽折磨,最后再横尸荒野的下场,所以心头都有些害怕。可是不知为何,进了大帐又见得那岳家女将,心里头反倒没有那么怕了。沈闲还想,其实那个女将军长得也还蛮标致的,就算此刻瞪着一双大眼睛又做嗔怒,却更露出几分英姿,颇有韵味。
言小虾胆子更大,直接在心里意淫起眼前的女将军了,心道:“就算此生追不上梦小姐,能娶到这个女子,也是极好的!”
那岳家女将唇角微微颤动,又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似乎是发觉了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觉得他二人看上去比先前还要猥琐可恶,不禁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此刻就把两人推去出一刀给斩了。
不过岳家军里有个规矩,向来是不准虐待亦或是随意斩杀俘虏的。爱民如子,民指的是天下之民,自然这俘虏也包括了进去。战争虽然残酷,但不战之际还是得做好抚民仁事,善待俘虏,便是一项莫大的显示仁政与军威的策略。这一条策略,已被岳家军沿用了几十年,而且渐渐成了军营里的规矩。
就算那个女将军心头再怒再恨,此刻也不能将二人直接就拉出去斩了,既然已经擒回,可不能做那仇杀的事情,不过,若是用些刑罚,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想到这一层,那女将军的脸色便好看了些,仔细瞧,或许还有几分笑意。
沈闲和言小虾哪里知道那女将军一霎那功夫在心里想了那么多,他们两人总觉得她看上去还挺和蔼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吧!
这般想着,却听得那女将军说道:“将他二人拉出去,受宫刑!”
“啊?”两人一愣,但见那女将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先前心头一番赞美之情烟消云散,立刻生出最毒妇人心之类的恶念。
“你,身为将军,怎么什么都不问的就让我俩受刑?”沈闲胆子也挺大,不过更多是因为情急,管不住那许多,张口就说。试想想,真要一个男人去受宫刑,那可比一刀砍了脑袋还要难受百倍,还要痛苦万倍啊!
“是啊是啊,看你长得还挺标致,没想到心头却这么狠毒!你知道什么叫宫刑?你怎么能让男人去受宫刑?你们岳家人不是向来善待俘虏吗?为什么你却要让我们受这么恶毒的刑罚?啊啊啊,大哥啊,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算我言小虾瞎了狗眼,竟然还以为她心地纯良,和蔼可亲.”言小虾一席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特别是说到后面,听得那岳家女将脸上时不时还露出羞赧的笑意,怕是觉得或多或少听起来舒服。
沈闲傻了眼了,他竟然从没有感觉到言小虾这么有天赋,至少在此时此刻,他简直就是为了保命而生的,能说会道至极啊!沈闲多少都有点儿认为,言小虾恐怕不止一次面对这种生死求饶的时刻,说话流利,半赞半贬,却又丝毫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简直称得上艺术!
就连一直板着脸、红着眼的岳家士兵,听着言小虾一席话,又看着他故作伤心的丑态,也不禁意间舒缓了神情,甚至都露出了淡淡笑意,哪怕那笑名为嘲笑!
高人啊,言小虾,是大哥看走了眼,你真是个人才啊!沈闲一脸赞赏地看向言小虾,殊不知言小虾这会儿吓得都快尿了,生怕自己刚才情不自禁说出的一番话激怒了眼前的女将军,不止受个宫刑,说不定再来个什么恶毒的刑罚,那可就真正生不如死了。
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因多年追随他大伯送盐的所见所闻,在那堪比生死攸关的一刻集中爆发出来的市井浑语,竟然拖得一时半刻,还缓和了双方紧张的气氛,更使他和沈闲二人得以保存完全。只能说,人的潜力和语言的艺术,真的是不可估量啊!
“嗯,嗯,”那女将咳嗽两声,收回一脸的欣喜,又换上严肃的神态问二人道,“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等我询问一番再做考虑!不过,你二人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立刻让你二人去受宫刑!”
“是是,我俩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小虾一听不受宫刑了,立马恭敬地点头说到。沈闲有时候怀疑,言小虾是不是天生就是做细作的料呢?若是真男儿,不是应该守口如瓶,任凭敌人折磨也绝不透露半点消息,这才是气节啊!不过却又想自己,和言小虾也就半斤八两,面对生死,自己又没有能力去主宰,偶尔低声下气也不是过错。况且,他们两个是新兵,又常在军中调皮捣蛋,要说感情,那是一点儿也没有,硬要说有一点儿,那也是对梦冰旋而言,而不是天策军。当然,要说军机要事,那更是所闻不多,他俩根本没资格参议,自也没啥可以透露的。想通这个关节,沈闲觉得还是保住性命要紧,做俘虏当逃兵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命都没了要那些高风亮节的名号有什么用?更何况自己如今已经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还没来得及在世间留下小小的火种,怎么可以轻易言死呢?
更更何况,还没有让那个冷若冰霜的绝世美人看自己一眼啊!
想罢,沈闲的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若说先前两人的神态还只是猥琐,那么现在的表情足可以说是“淫贱”!要做大人先做小人,两人抱着这么一个心态,也是情非得已。
岳家女将又露出鄙夷的神色,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在军中是什么职务,又为何在我军夜袭大营的时候躺在死人堆里装死?还有,你们可知为何两名武极高手藏在暗中要对我偷袭?还有,几月前攻破了樊诚将军大营,又下令凌辱其妻室的人是谁?”女将说到樊诚将军,原本已经平静的脸上又显出愤怒之色,就连营帐里的士兵们,也都不自禁地咬紧了嘴唇。这恨,已经不是一般的深了!
“你问的问题有点儿多.。”言小虾没来得及察言观色,说了这么一句,沈闲却瞧见女将军的脸色,立马瞪了他一眼,抢话道:“我俩只是天策军军中的新兵蛋子,我叫沈闲,他叫言小虾,对于军中要务我俩了解不多。将军所问对您偷袭之人,实在抱歉,我二人小兵一名,实力又不济,怎么会知道哪里跑出来两个武极高手呢?再说樊诚将军那事.我们那时还没参军,对其中缘由了解不详。至于,您问到为何装死.将军,生命可贵,岂可白白葬送啊!”
沈闲说完,拜下身去,他低着头,没有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话语恳切,又夹杂一丝无奈,殊不知沈闲在心里大喜,自己竟然也有这种天赋,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看来自己已经被言小虾感染得一塌糊涂啊!
不过,沈闲心里又忽然忆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在岳家军夜袭之前,在大营的树林里谈话的那一对孪生兄弟,莫非他俩就是那偷袭之人?想到他俩不经意露出的武学境界,沈闲大致猜到了八九分,只是他不知前因后果,不敢告诉那女将军。
言小虾一脸崇拜地望着沈闲,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脑子转得真快!不过若是最后一句换成‘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还有待哺小儿’,神态再夸张一点儿,可能更能打动人心啊!”他这么想,可是沈闲毕竟不是市井无赖之流,油嘴滑舌的话也编不出来,况且他为人老实,那话能说到那个份上,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只是看那女将军的表情,好像这一会儿并不买账,或者说打一开始她就觉得两人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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