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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直想着给金芝老师去一个电话,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心头一沉,脑中浮现的是他宽厚的额头和慈祥的笑容。
最后一次去金芝老师家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或许晚一点,印象中的日子是带着寒意的,太阳隐现在云中,有风。我担任一本杂志的副主编,在安庆采访刚刚受聘安徽戏校的郭霄珍。一到金老家就聊起来,他说也是刚刚从安庆回来,参加一个活动,还说起同去的时白林在安庆突然病倒了,大家都为之担心。他感叹说人过了八十,就老了,危险随时存在。我并没在意去听,只觉得他随便感叹,因为他给我的印象很硬朗,根本看不出是八十多岁的人,并且是经常在外参加活动。那天随便说了许多,比如韩再芬当安庆文化局副局长了,郭霄珍在主演他编剧的祝福中的祥林嫂,他非常满意等等。印象中他谈兴挺浓的。
我去金老家是因为有人看到我一部小说,说有兴趣拍成一部黄梅戏电影。我把握不住,便想找个资深的黄梅戏编剧把把脉看看可有改编价值。陆老洪非7月份仙逝了,王老冠亚有脑积水的毛病,自然想到去金老家。那天,我记错了他住的楼,在高知楼最前一幢按门铃,没人回答,便仰起头来喊,金老却在后面一幢楼拉开窗户喊我。他听我的来意后,说早先送他的书被人拿走了,让我改天再送一本,创作就得好好看看,要与书中主人公有心灵的共鸣才行,否则不会写的,不是编剧费的问题,那是次要的。
当天下午,我就把书送给他,他说看后有感觉就打电话。临走时送了我一本金芝戏剧选,挺厚重的,似乎能触抹到他一辈子的心血与智慧。从他家出来后我又去了对面的时老家,时老出去了,只有丁俊美老师和保姆在家。我当时想写纪念点严凤英的东西,丁老师忙说时老身体不好,了解的都写出来了,可以网上查找,对时老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今年上半年,无为一所学校出版了一本学生作品集,学校领导夏家浩先生委托我找位名家写序,我第一个想到金芝老师,因为他是无为人。却听说他身体不太好,心想可能是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不适。没想到竟会突然间远去。
我老家是安庆望江,从小就在黄梅戏的声韵中长大,很喜爱黄梅戏。我一直觉得安徽黄梅戏的繁荣同样得益于一代编剧的辛苦耕耘,像陆老洪非的唱词在乡土气息中蓄着诗情画意,王老冠亚的唱词信手拈就雅俗共赏的古典词韵。金老的唱词长于音韵的和谐,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比如潘张玉良、刘铭传,影响最深远的恐怕是他与陆老等人合作的黄梅戏电影牛郎织女,还有改自巴金名作的家、春、秋。
记得有一次在安庆看石楠老师,说起画魂的电影版、电视剧版和黄梅戏电视连续剧版。她满意的还是金老的改编作品,体现了原著的精髓。屏弃商业因素,给艺术以艺术,正是他们一代编剧的可贵品质。
金老驾鹤西去,黄梅戏的资深艺术家一个个离开了我们,让人无限怅婉。愿他们一路走好,愿黄梅永久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