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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更猛烈的枪声。
十几分钟后,反应最为迟缓的奉军炮兵也开始加入反击。炮弹一炸落地面,缺乏重武器的护路武装终于撑不住了,被迫往后撤退。
奉军果断地组织了追击,大批挥舞着明晃晃马刀的奉军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了上来。
半个小时不到,打光了子弹的护路武装崩溃了,霍尔瓦特逃之不及,光荣地成了一名俘虏。
海拉尔城里火车站台,满脸胡渣的俄国人正恶狠狠地大声咒骂着,几名年轻的俄国人正满头大汗地修理一台笨重的无线电台。
刚才发动起义时,这几名狂热的布尔什维克,冲进站台里的小酒吧,不分青红皂白将里面所有人都直接枪毙了,号称要净化站台最肮脏的地方。
结果一不小心,将正好在那里喝酒的无线电台操作员给干掉了,其中两个本身还是布尔什维克积极争取对象。
没有了操作员,就不能向莫斯科发送起义胜利的通电。满脸胡渣的俄国人愤怒之至,差点要枪毙了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结果声音尖锐的俄国人马上出面,保下了这几个惹事的年轻人。
闯祸的年轻人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试着乱发一气,结果把发报机给搞坏了。
正修理着无线电台,声音尖锐的俄国人飞一般地闯了进来,“中国人冲过来了,快拿起武器放抗。”
房子里的几个人都傻眼了,中国人抵抗了?怎么可能?
第一七九章中国团东进
很快,海拉尔火车站也被中国人收复了。自始至终,发动中东路护路武装暴动的布尔什维克,没能成功发出向莫斯科报告的电文。满脸胡渣的俄国人也成了阶下囚,但是专门负责宣传工作的尖锐声音俄国人却拒绝投降,战死在站台上。
将近五千人的俄国人中东路护路武装,因为缺乏弹药,无力进行长时间抵抗,被奉军轻而易举的解除了武装。
完全是意外,中东路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回到了真正的主人中国人手中。
只是,依然有所顾忌的张雨亭不敢宣传,含糊地对外界表示解除暴动的护路武装后,中东路将由国际托管。
远东一带的白俄势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远在莫斯科的大胡子抢先发表声明,强烈抗议中国地方政府掠夺了属于俄罗斯人民的财产,要求立即返还中东路的控制权,并释放所有在押的中东路护路武装。
没有人回应他。
北京政府自顾不暇,陈安正红着眼急调李燮和转任东部军团指挥官,将邓宝珊送回兰州医治,张雨亭忙着接收沿线的财产,急着和中央做交易正式成为东北三省巡阅使。
英法美日等国才懒得管这种小事,他们关心的是下一步在苏俄的布局。
这只是邓宝珊攻下赤塔的一个最直接后果。实际上,精心策划已久的远东布尔什维克起义还没有全面开花,主力就已经被击溃了。
莫斯科的小秃头政治眼光显然高于大胡子,马上发表了对中国的第一份正式声明,不仅对北方军假借护侨的名义进攻贝加尔湖地区提出了强烈愤慨,更是厚颜无耻地宣布,中东路的护路武装完全是响应沿途中国劳动人民的请求,发动起义力图推翻欺压劳动人民的军阀势力。
小秃头的声明中指出,放弃沙俄帝国在中国的一切不平等权利,但是在两国没有正式谈判前,这些权利都将由苏俄保留,中国政府和个人的一切侵犯行为必须受到严惩。
大胡子看完小秃头的声明,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我们高估了中国劳动人民参加革命的积极性,否则现在东北地区都已经属于苏俄了。”小秃头忧虑地说道。
“导师,为什么一定要占领东北?”大胡子毕恭毕敬地提出异议。
顺手理了理头上几乎没几根的头发,小秃头说,“从彼得大帝开始,我们俄罗斯民族就一直梦想在大西洋和太平洋同时拥有永不结冻的海港。沙俄帝国已经走完了第一步,我们要接下去完成第二步。”
大胡子恍然大悟。
“只是中国人的觉悟实在太低了,我们应该主动去帮助和改造他们,让中国人也参与革命的浪潮之中来,自愿加入伟大的国际布尔什维克。”小秃头马上提出了一个重大的战略思路。
大胡子眼珠一转,马上提议,“我们手上不是有一个中国团吗?选取一些忠实可靠的骨干分子,送回中国组织革命事业?”
小秃头摇摇头,“他们不行。中国团都是由华工组成的,根本认不识几个大字,无法胜任宣传发动的职责。”
“要不,我们干脆建立一所专门培训国际布尔什维克的学校好了,招收一些有文化的中国年轻人,从新培养好了。”一计不成,大胡子马上又起一计。
“这个可以有,想法非常不错,我看好你。”小秃头琢磨了一阵子,越想越觉得可能。
斟酌一番后,小秃头对大胡子的计划进行了修改完善,“国际布尔什维克组织和培养中国布尔什维克骨干的事情要一起做,而且要尽快启动,第一批招收学员可以让中国团邀请他们国内的熟人参加,甚至可以让中国团参与远东战事,就近鼓动北方军推翻剥削阶级的代表陈安。”
大胡子一见小秃头同意了他的主意,顿时异常欢喜。
正在彼得格勒接受训练的中国团,马上接受新的命令,开赴西伯利亚前线。
已经升任连长的黄炜,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多名弟兄,跟着中国团的首席翻译王翻译,坐上了又臭又冷的闷罐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开赴遥远的冰天雪地。
很多中国团的兄弟一看火车前进的方向,顿时大喜过望,明显是向东行驶,越来越离家乡近了。
王翻译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些傻笑的中国团兄弟,对着黄炜说,“黄老弟,别理这些瘪三。回国有什么好,还不如在俄国这里混口饭吃容易。”
忽然想到一事,王翻译高兴起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米夫被调去一个什么很多国家组成的布尔什维克联合组织任职了,甚至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学校培养我们这种骨干精英分子。我已经写信给国内的表弟了,让他赶紧来俄国报名。”
作为中国团里面权势最大的一名中国人,王翻译已经洋洋自得称自己是民族精英了,甚至还将看的顺眼的黄炜也称为了精英分子。虽然担任中国营以上职务的俄国人,实际上是把王翻译当狗辱骂的。
黄炜有些惊奇地听着王翻译的话语,火车实在太晃了,让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王翻译的思路。
王翻译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黄兄弟实在识字不多,否则我也推荐你去读一读,等出来之后,就可以做大官了。”
有些明悟过来,难得插话的黄炜顺口啰嗦了一句,“王大人,你的表弟叫什么?”
“他本姓为陈,但是为了与旧社会隔绝一起关联,决心使用新的姓名干出一番大事业。我琢磨了好几天,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叫王明,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使用。”王翻译不以为意的说道。
两人说完,随后就下车吃饭了,再下一站就进入西伯利亚了,这一段闲聊也就不经意间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