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种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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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川地震后，因为防余震，我们一直住在外面，每天和难得见几面的邻居们朝夕相。大家平时都忙于工作或生计，很少在一起流。地震后，有的单位临时放假，所以那几天里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就多了。我家是新近搬来的住户，跟这片区域的居民大多是点之，谈不了解。在同住一个防震棚的时间里，听大家闲话之间，知道了一对老夫的故事。

    那对老夫就住在我家对门，都是快九十岁的了。平时去二楼台晾衣服的时候，常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宽敞的院子里，老家一个手捧厚厚的书籍坐在藤椅静静阅览，老奶奶就倚坐在旁边的小木凳娴静地做针线活。他们旁边的大花坛里种着一些小白菜之类的时鲜蔬菜，视觉所见到的角落里摆满了盆种的花；要是夏天，硕大的葡萄架沿着预先搭好的架绕满整个院子，为天然的凉棚。当时就想：这对老夫和这里所有的居民都不一样，浑轻溢着与众不同的质，仿佛他们在众生之外。后来知道，这家姓肖。

    因为一条巷子里的几家合力搭建了一座大防震棚，大家住在了一起，也就发现肖爷爷精神的很，每天五点多钟就起了，像个小伙子一样出去到稍远的地方散步，锻炼；肖奶奶静静地起后就娴熟地整理铺，迈着小脚，走着细碎的步子。肖奶奶家的铺用的都是素的印花被单，彩不艳但很明快，拉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听音，他们不是本地。

    因为大家都逗我家那个调皮的小子，故和肖爷爷肖奶奶也熟悉了起来，这是一对慈祥的老。通过谈，知道他们的老家在河南，因为多年来一直在这里工作，所以也就在这里定居下来。我家刚搬来不久的时候，就得知他们的一个儿子在一场通事故中因为不忍心撞向另一辆迎面而来的车而打方向盘，撞伤了部，失去了生命，所以从不谈关于他们子女的话题。

    地震发生后，他们那位失去丈夫的儿媳也从外地赶了回来，照顾在家的肖爷爷肖奶奶。在和她的谈中，得知了肖爷爷不平凡的一生。

    肖爷爷解放前是民党中的一员，后来在淮海战役中加入了解放军，发挥自己的特长，了部队里的文化教员。抗美援朝时，追随一位大将到了朝鲜战场，为炮兵中的一名测绘员。战争结束后到地方工作，一直在现在的居住地，是原来某厂的一名普通工作员。退休后一直过着种种花，散散步，读读书的子。他的另一个儿子早在八十年代就了烈士。

    肖奶奶是一位娴静的家庭女，即使在现在的高龄，依然有旧时大家闺秀的风范。我不知道作为一名亲，在痛失两个儿子后，还如此的健朗优雅，心底的支柱是什么？是对生命的随遇而安？还是跟着肖爷爷早已经历过大起大落，习惯了命运中那些无常的变数？肖奶奶绾起的灰白的发，总是规规矩矩；满脸皱纹细密，皮肤却是少有的白皙；常着下垂感极强的外衣外，外衣多是旧时的对襟或斜襟样式；一双极小的足，行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舒缓。看着肖奶奶的影，总让不自地想到温润的玉，想到朗月。很久以前，这该是多么独特的女子啊！我想，肖奶奶应该是一位超越年龄概念的红颜，她的闺秀质远离俗世纷扰，在这个时代遗世独立。

    因为是对门的缘故，所以有机会面对面的感受他们的生活。从敞着的门里，看见老家将家里收拾的纤尘不染。那位儒家风度，形高大挺拔的肖爷爷任凭肖奶奶随意打理每个房间，使得他们家的角落隐隐有着少女般的息。不知道是不是肖奶奶的少女梦到现在都不曾醒过？她倚着的该是怎样的一副膛啊，他包容着一个女子近乎一个世纪的梦想。是的，我相信他们的一生，除了沧桑变革，更重要的，是和一场我所不知道的故事有关，不然，失去孩子，孤孤单单的两位老，如何如此沉着优雅，澜不惊地过着他们平凡又平静的生活，在一个个落升的子里，向着更老更优雅的岁月深走去？

    我无从经历，也无从感知他们的路程，也无从知道他们在经历多次变数后内心感的变化，我只知道，现在的肖爷爷肖奶奶在我眼中优雅地，闲适地活着，以及优雅地慢慢地变得更老。

    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记录这些几句话就能概括生的句子，去思索一些和生死无关的生的至的问题，然后在自己行将老去的时候，点缀别眼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