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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们知道。
邵紫薇给他说中心事,面上一红,说道:“缪叔叔真会说笑、我们练习剑术,正是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位大行家来指教呢。”
缪长风笑道:“大行家就在你们自己家里,何用外求?”
云紫萝道:“缪先生太客气了,我也正想请你指点几招剑法呢。”
萧夫人巴不得他们接近,跟着说道:“对啦,紫萝家传的蹑云剑法,外人是很少知道的。你一见就说得出它的名字,我也有点奇怪呢。怪不得人家说你武学广博,果然名不虚传。你不要客气了,看在我的份上,你也该指点指点她们才是。”
缪长风道:“大嫂,你又给我脸上贴金了。蹑云剑法的奥秘,我只是一知半解,云姑娘却是衣钵真传,当真要说到指点二字,那可得颠倒过来说才对。”
萧月仙噗嗤一笑,说道:“缪叔叔,你一向都很爽快,从未见过你这样哆哩哆嗦的说客套话的。好啦,你们都不要客气了,不用指点二字,大家切磋好啦。你们切磋剑法,我也好沾光。”
第二天缪长风果然和她们到梅林练习剑术,邵紫薇道:“缨叔叔,你没有带剑,却怎么练?暂且用我这一把如何?”
缪长风微笑道:“不用。”随手折下一株树枝,说道:“云姑娘,请你展开蹑云剑法,尽管向我刺来,不必顾忌。”
云紫萝知他武功超卓,倒不怕误伤了他,只是心里想道:“我这把剑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这树枝却是一削就断的,难道他还能够总不让我碰着不成?”
缪长风说了一个“请”字,树枝轻轻一挥,使了一招普通的“请手式”云紫萝恐怕一交手就削断他的树枝,于他面子不大好看,当下来取避实击虚的域术,剑尖一颤,避开他的树枝,喇的一剑,刺向他膝盖的“环跳穴”
哪知缪长风这株树枝竟是活似灵蛇,吞吐腾挪,变化莫测,云紫萝一剑刺空,他的树枝已是突然从云紫萝意想不到的穴位刺来。学武之人,抵御敌人的进攻乃是出于本能,急切间云紫萝无暇思索,立即回剑一圈,还招反击。
缪长风赞了一个“好”字,霎那间身形步换,树枝没有给她碰着,又是从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了。
云紫萝识得这是武当派的招数,名为“星汉浮搓”这是上刺咽喉,斜削双目的凌厉绝招,不敢怠慢,连忙以蹑云剑法的“移星摘斗”一招化解,不料缪长风的树枝倏地中途一变,看似“星汉浮搓”其实却不是“星汉浮磋”只听得“嗤”的一声,云紫萝的衣袖已是给他的树枝拂着,云紫萝面上一红,连退三步,说道:“缪先生剑术果然神妙非凡,我输了招了。”
缪长风笑道:“这是你还有顾忌之故,并非真的输招。再来,再来!”
再度试招,云紫萝哪里还敢轻视他手中的“树剑”顾忌一去把蹑云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缪长风亦是不禁暗暗佩服,心里想道:“蹑云剑法传到她的手上,似乎又多了许多变化,其中精微之处,我以前想都没有想到。嗯,像她这样能够把剑法推陈出新的聪明女子,在须眉之中也不多见!”
缪长风眼中的云紫萝是如此,云紫萝眼中的缪长风更是令她心折,感到他的剑法难以捉摸了。只见他所出的招数,时而少林,时而武当,时而峨眉,时而峻帼,各家各派的剑迭纷然杂陈,奇招妙着,层出不穷,但每招每式,尽管是脱胎自各大门派,却又都有别出心裁之处,或大同而小异,或大异而小同。
转眼过了三五十招,缪长风的一株树枝使得虎虎风生,矫若游龙,虽是柔枝,劲道不亚刀剑。由于他的每一招都是制敌机先,攻敌之所必救,云紫萝被迫转为防御,拆了三五十招,仍然未能削着他的树枝。
忽地缪长风一招刺来,竟是蹑云剑法的招数,云紫萝的本门剑法自是熟极如流,不用思索,立即便用相应的招数化解,不料缪长风陡然加以变化,又是从云紫萝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云紫萝吃了一惊,百忙中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这才堪堪避过、缪长风说道:“我这一招轻云出帕,按贵锨的剑理,是应该先慢后快的,我改为先快后慢,不知也可以使得么?”云紫萝道:“缪先生别出心裁,令人佩服。不过若非内力足以驾御,恐怕不宜。”这话当然还是称赞缪长风的,意思是说,倘若是寻常的武学之士,没有缪长风这样的内功道诣,那就不宜更改原来的剑法了。一面是称赞对方,一面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话出了口,云紫萝这才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想道:“我和他初初相识,他的武学造诣又远胜于我,我这话只怕是说得太直率了。”
缪长风大为欢喜,说道:“云姑娘说得不错。”过了数招,缪长风又是一招略加变化的蹑云剑法,这次云紫蔡已有准备,使出她最近参悟的三招剑法中的一招绝招,心里想道:“这次无论你如何变化,我总可以削着你的树枝了吧?”心念未已,缪长风的树枝果然给她的青钢剑碰着,可是那树枝却似一片木片似的附着在她的剑脊上,云紫萝突然感到一股粘默之劲,青钢剑不知不觉给他带过一边,那根树枝仍然没有削断!
缪长风霍地跳出圈子,扔掉树枝,笑道:“这次是我真的输了招了。云姑娘的蹑云剑法端的是出神入化,非我所及。”
邵、萧二女看得目眩神迷,在缪长风扔掉树枝之后,心神稍定。
萧月仙诧道:“邵叔叔,这一招分明是你赢了表姐,怎的反而说是输了?”
缪长风道:“我不过是在内力上稍胜你的表姐一筹,剑法上实是已经受制,不能不甘拜下风。”
云紫萝道:“缪先生,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蹑云剑法或者是各有变化,我勉强够得上和你切磋。但你精通各家各派的剑术,这却是我望尘莫及的了。”
邵紫薇笑道:“你们的剑法都是令我大开眼界,受益不少,大家都不必谦让了,缪叔叔,你怎的懂得这许多门派的剑术,当今天下,恐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缪长风哈哈笑道:“好在这里没有第二人,你这话若是给别人听见,只怕会笑掉别人牙齿!”
邵紫薇道:“我不信还有别人在剑术上比得上你。”
缪长风道:“比我剑法高明的不知多少呢!如金逐流,如厉南星,如牟宗涛等人,他们就都是一派的剑木名家,远远在我之上。”
萧月仙道:“你和他们交过手?”
缪长风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盛名之下无瞻士,何须交过手才知高下?”
邵紫薇道:“焉知他们不是浪得虚名?何况即使如你所言,他们也不过只是一派的剑术名家,你却是精通各家各派?”
缪长风笑道:“你这话就外行了。第一、我不过是对各派的剑法涉猎得多一些,距离精通二字,还差得远呢。第二、武学的最高境界,是要融会百家,自辟蹊径。融会百家我还未能做到,自辟蹊径,独创一派,那就更谈不上了,又怎能与他们早已成为一派宗师的相提并论?”
云紫萝心里想道:“这人有狂放的一面,也有谦虚的一面,倒是难得。”不过,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但细细咀嚼他说的“融会百家,自辟蹊径”这八个字,亦是感到得益不少。
邵紫薇和萧月仙却是不约而同的有另一种想法,他们昨日听得缪长风说过泰山之会的事情,此际心中都是想道:“牟宗涛是此会的主人,缪叔叔刚才说的金、厉等人都是上客,另外还不知有多少武学高明之士?陈光世和他父亲也都去了。唉,倘若我也能赴会开开眼界,这该多好!”缪长风来了之后,萧月仙已经和邵紫薇搬回家里,把邵家的客房让给缪长风。她们合住萧月仙的卧房。云紫萝则住在萧夫人的房间。
这晚云紫萝怕她姨妈唠叨,说她不愿意听的话,一早就假装熟睡,到了午夜时分,忽然听得远处隐隐似有长啸之声!
听这啸声,似是来自数里之外的梅林,云紫萝大为诧异,心里想道:“啸声从数里之外传来,依然听得清清楚楚,自必是缪长风的龙呤功无疑。半夜三更,他为何无端端跑到梅林发啸?”
啸声未歇,忽地又听得两种异声,相继传来。如狼嗥,如袅鸣,难听之极,三种声音,相互纠缠,相互撞击,好像拚杀一般。缪长风的啸声似是在那两种异声包围之中觅缝钻隙,摇曳而出,音细而清,宛如游丝袅空,若断若续,狼嗥与袅鸣这两种异声虽然宏亮,却也掩盖不了他这清冷的啸声。陡然间啸声大振,有如孤军奋战,突破重围。又如白居易“琵琶行”中所描写的那样:“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响遏行云,群峰回应,久久不绝!
云紫萝是个武学行家,大惊之下,忙即披衣而起,说道:“姨妈,你听!恐怕是缪长风碰上劲敌了!”
萧夫人早已坐了起来,说道:“不错,这两个人恐怕都是练有独门内功的高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缪长风大概也还可以应付得了。紫萝,你做什么?”只见云紫萝推开了窗门。
云紫萝道:“我出去看看!”
萧夫人道:“你忘了他的叮嘱吗?他这啸声想必就是要叫咱们躲开的。要去也只能我去!”
云紫萝道:“姨妈,你是一家之主,你应该留下来照顾表妹和邵姑娘,还是我去的好!”萧夫人道:“我看缪长风是对付得了的,对付不了,咱们再出手不迟。何况,你、你——”
她想说的是“何况你又有孕在身”话犹未了,云紫萝已是跃出窗子,说道:“若然来的不止两个强敌呢?他纵然对付得了,咱们也不能让他独自对付强敌!”说到最后的几个字之时,身形已经翻过围墙,到了屋子外面了。
萧夫人本来要阻拦她的,转念一想:“患难见真情,我不是要撮合他们的吗?那就让她的真情给缪长风知道也未尝不好。”同时心里又不禁暗暗叫了一声“惭愧!”想道:“我年纪大了一些,侠气倒是不及她们小一辈的。”
云紫萝踏入梅林,只听得风声呼呼,人还未见,却已见到了满空都是飞舞的梅花!
云紫萝向那声音来处走去,走得稍近一些,忽地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好像鼓风炉中吹出的热气,触人如炙。方自一惊,陡地又有一股寒冷袭来,登时又似从鼓风炉畔突然移到了冰窟之中。饶是云紫萝的内功已有相当造诣,也是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抬头一看,只见淡月疏星之下,红黑黄三条人影,倏合倏分,斗得正酣。
原来围攻缪长风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披着黑色斗篷的武士,一个是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
那和尚披的是木红袈裟,掌心也好像涂满鲜血一样红得怕人,每一掌劈出,都挟着一般炙人的热风。
那黑衣武士的打法却完全两样,远不如和尚的凶悍粗犷,一掌拍出,轻飘飘的若不经意,但一股侵肌刺骨的寒冷却随着他的手足起处,突然无声无息的袭来!
云紫萝虽然尚未练成上乘内功,一看之下,亦已看出一些门道,暗自思忖:“姨妈说得不错,这两个人果然都是练有独门的邪派内功,黑衣武士似乎练得更纯。我的功夫和他们相差太远,明刀亮剑,只怕未必近得他们身子。”
缪长风在这两人夹攻之下,双掌盘旋飞舞,掌力时而柔如柳絮,时而猛若狂涛,忽柔忽刚,变化莫测。旁人看来,似乎是他处在下风,其实却是个各有顾忌的相持局面。黑衣武士接连拍出连环七掌,内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从掌心发出,直攻过去,只听得“咔喳,咔喳”之声不绝于耳,那是在他方圆三丈之内,无数的树枝给他的掌力折断的声音,但他的每一掌仍是轻飘飘的拍出,不带风声!缪长风头顶上发散出热腾腾的白气,白气越来越浓,似是正以绝顶的内功抵御对方的阴寒之气,抵御得相当吃力。可是黑衣武土却感到对方的内力坚韧非常,面前好像堆着一堵无形的墙壁,任凭他如何冲击,总是攻它不破。
缪长风双掌一合,划了一道圆圈,冷冷说道:“西门的,你纵然练成了玄阴掌,加上这个秃驴的火龙功,却又能奈我何哉?你们是不是还要再打下去,但在这里我可不想奉陪了!”
西门的喝道:“你说不怕,为何要跑?”与那和尚一前一后,堵住缪长风的去路,缪长风冷笑道:“我只是不想糟塌梅花,毁坏风景,你当我是怕了你么?有种的你跟我来,咱们另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分个雌雄,决个高下,你们尽可放心,缨某决不会找人帮手!”
云紫萝躲在一棵老梅树后,心里想道:“缪长风想必是已经知道我来到了,他这番话是有意说给我听的。他要把那两个人引开,他不想我卷入漩涡。可是看这情形,他要跑也难以跑开,我又焉能袖手旁观。”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西门的喝道:“这里便是你丧身之地,何须另选地方?”那和尚也喝道:“任凭你花言巧语,你要跑就是不成!”两人联手夹攻,攻得更加紧了。
缪长风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多大本领,胆敢口吐狂言?”轻轻的一掌拍出,把对方两个人的掌力化开,西门的正在使到第七重的玄阴掌功夫,忽觉微风飒然,如受春风吹拂一般,竟有懒洋洋的感觉。西门的大吃一惊,心里想道:“难道他竟练成了太清气功?”
太清气功乃是道家的一种上乘内功,龙吟功则是从佛门的狮子吼功脱胎的,云紫萝未来之前,缪长风已经用龙吟功和他们较量过了,此时又再使出太清气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他们的攻势,饶是西门的武学深堪,见多识广,也是不禁为之骇然,想道:“这小子的武学也真杂得可以,怪不得我的师弟历来是不佩服别人的,也不能不称赞他是当今武学最博之士,果然名不虚传!他不但通晓各大门派的剑法,居然还擅长佛道两家的正宗内功!看来我若不冒险一施杀手,今日只怕难逃一败。”
三人各以正邪各派的绝顶功夫比拼,西门的的玄阴掌有如严冬肃杀,那和尚的火龙功有如炎夏骄阳。但缪长风的太清气功却有如和煦的春日。肃杀的寒气,三伏的炎威都在春风之中溶解。
西门的也端的非同小可,一受太清气功的侵袭,仅仅退了两步,立即就默远玄功,片刻之间,真气周行全身三十六道大穴。消除了那股懒洋洋的感觉。随即化掌为指,轻轻的一指向缪氏风胸口的“璇玑穴”弹去。
缪长风焉能给他弹着,吞胸吸腹,身形登时挪后少许,恰恰避开。可是虽然没有给他弹个正着,胸口却突然感到火烙一般,浑身发热。呼呼风声,那和尚的双掌又是连环击到。他是练有火龙功的,掌风如同鼓风炉中喷出的热风,令得缪长风热得更加难受,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七八步。
缪长风也不禁吃了一惊,要知西门的的玄阴掌发的本来是奇寒的阴煞之气,和他这一指所用的阳刚气功路子刚好相反,纵使武学高明之士,也很难把两种大相迳庭的内功迅速转换的。缪长风自忖:“败是不会败给他们,但只怕过后可得大病一场。”
殊不知西门的这“雷神指”的功夫也未练成,强自把玄阴掌迅速变化雷神指,本身真气亦是耗损不少,决计不敢多用。而缪长风每退一步,就消去了对方的一分劲道,退出了七八步,已是把对方那寒热的作用消除了。
只云紫萝不明这种上乘武学的奥秘,她躲在树后伺机出手,看见缪长风接连退了七八步,却是禁不住心慌了!
大吃一惊之下,云紫萝无暇思索,摸出了三枚铜钱,立即便向西门的打去。
云家的钱镖打穴功夫也是武林一绝,三枚钱镖分打西门的上盘的“太阳穴”中盘的“愈气穴”下盘的“归藏穴”黑夜之中,认穴不差毫厘!
西门的喝道:“谁敢偷施暗算?”陡然间三枚钱镖都向着云紫萝反射回来。不但钱镖反射回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也随之而至!
云紫萝禁不住那股力道的冲击,大惊之下,迫出了她绝妙的轻功,一个“细胞巧翻云”跳将起来,纤手一按梅枝,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退纵出数丈开外!幸而她内功颇有道诣,顺着那股力道的来势,轻轻巧巧的落下地来,这才得以没有摔倒!
可是那三枚反射回来的钱镖,仍然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刚刚脚尖着地,那三枚钱镖也跟着到了。
云紫萝听风辨器,听出钱镖来势已缓,既是无法闪避从三路打来的钱镖,便即伸指疾弹,镑、钵、铬三声,把三枚铜钱弹开!
钱镖虽给弹开,但她的手指与反射回来的铜钱接触,却突然感到一股冷意,直透心头,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
忽地有一双手从她后面伸来,拖着她就跑。云紫萝惊魂未定。吃了一惊,正要挣扎,身边听得萧夫人的声音说道:“别慌,是我!”
西门的以劈空掌力反击云紫萝,这就给了缪长风一个可乘之机,当下身形一起,猛的就向他的琵琶骨硬劈下来!
西门的在对方强攻之下,不敢拼个两败俱伤,他的功夫也已到了能发能收的境界,双掌向前滚动之势,倏然变为向上接招。
只听得“蓬”的一声,西门的双掌一合,夹着了缪长风的手掌。缪长风内力一震,西门的虎口发热,双掌连忙松开,缪长风电光石火般的疾即转身,双掌齐出,十指如钩,只听得嗤嗤声响,那个和尚刚刚向他攻来,给他掌指兼施,反击回去。饶是这和尚闪避得快,身上披的那件大红袈裟已是给他撕去了一幅。
缪长风暗暗叫声“惭愧。”心里想道:“若不是云紫萝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我还当真不容易脱身呢。但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连累她了!”
萧夫人把云紫萝拖入梅林深处,埋怨她道:“紫萝,你怎的可以如此冒险,不怕惊动了胎气吗?”
云紫萝还不来得及说话,忽听得长啸一声,宛若龙吟。霎那间缪长风已是出了梅林了。西门的和那和尚紧追不舍,激战过后的梅林,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云紫萝道:“姨妈,你别只是顾我,缪先生恐怕——”话犹未了,就好像听得缪长风在她耳边说话一般,说道:“我不碍事,多谢你们。快照我那天说的话去做!”缪长风用的是最上乘的传音入密的功夫。云紫萝见他仍然能够运用这样上乘的内功,心头的一块大石方始落下。
萧夫人道:“这你可以放心了吧,我早说过缪长风是可以应付得了的。咦,你怎么啦?手心如此寒冷!”云紫萝道:“没什么,大概是着了点凉。”
萧夫人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以本身深厚的内功助她驱除寒气,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刻,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颗从云紫箩的额上滴下来,云紫萝的脸色这才开始恢复红润。萧夫人嘘了口气,说道:“原来你是沾上了玄阴掌的寒毒,却还对我遮瞒,好在你只有两个月身孕,胎儿尚未成形,沾上的寒毒也不算多,否则你纵然可免内伤,腹中的胎儿却只怕是难以保全了。唉,我也想不到敌人竟是如此厉害的!”
云紫萝低下了头,睛暗叫了一声“侥幸”心里想道:“杨牧非常盼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幸亏我保得住腹中这一块肉,否则是更对不起他了。”
萧夫人责备了她一顿之后,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接着笑道:“紫萝,你说你心如槁木,其实却是个热心人呢!经过了今晚的事情,我看缪长风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了。”
云紫萝面上一红,说道:“我只问事情应不应为,他既然算得上咱们的朋友,换了另一个,我也会这样做的。”
萧夫人微微一笑,为了避免甥女太过尴尬,说道:“为朋友固然紧要,但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以后你可得谨慎一些。”云紫萝低头说道:“姨妈说得是。”
萧夫人道:“咱们现在应该说正经的事啦,缪长风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我看明天一早,我们就应当离开这儿。”
刚说到这里,只见邵紫薇和萧月仙上气不接下气的匆匆跑来。手中都拿着一把出了鞘的长剑,一见萧夫人,便即说道:“缪叔叔呢?咱们快帮他打架去!”
萧夫人笑道:“缪叔叔早已把敌人赶跑了,还用得着你们赶来帮忙。你们还是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萧月仙怔了一怔,说道:“收拾东西。上哪儿去?”
萧夫人道:“这里是不能再住的了”我想和你们回三河县的老家去,暂且躲避一时。”
邵紫薇道:“爹爹和哥哥还未回来,我们走了,怎样和他们互通消息?”
萧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是为了此事放心不下,还没有想到好的主意,唉,但也只好先走了再说吧。”
萧月仙道:“妈,我倒有个主意。”
萧夫人道:“你这丫头只懂玩耍,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姑且说来听听吧。”
萧月仙道:“缪叔叔说,邵伯伯和邵大哥多半是前往泰山,去参加那个什么扶桑派的开宗立派的大会去了,因此、我想、我想”
萧夫人道:“你也想到泰山去凑这个热闹,是么?”
萧月仙道:“妈,你让我去好不好?我戴上人皮面具,不会有人认识我的。你若还不放心,可以叫薇姐和我一同去。”
萧夫人道:“我道是什么好主意?原来是找个藉口好去胡闹。不行!”
萧月仙嘟着小嘴儿道:“为什么不行?我答应你决不胡闹就是。”
萧夫人道:“这样的一个盛会,不知有多少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到场,你当是玩耍的么?你又没有半点江湖经验,你不闹事,只怕事情也会闹到你的头上来!别哆嗦了,不行就是不行!”
萧月仙大失所望,但见母亲说得这样斩钉截铁,也是不敢撒娇了。
“这个主意我也曾想过的,我也不敢去呢。”萧夫人回过头来,接着对云紫萝说道:“震远镖局的人和四海游龙齐建业想必也会在场,我虽然不怕他们,但这样的场合,却不是我报仇的时机。”
云紫萝忽道:“姨妈,我看还是让我去最好!”萧夫人吃了一惊道:“你去?”
云紫萝道:“第一、我在江湖上没有仇家。第二、我戴上了面具,纵然瞒不过四海游龙,他总算是我的长辈亲戚,料也不会与我为难。第三、在这样的盛会之中,说不定我还可以碰到爹爹的朋友,打听得妈妈的消息。”说罢,悄悄的竖起两个指头,让萧夫人看见,表示自己只有两个月的身孕,姨妈大可放心。
萧夫人道:“你不怕碰上连甘沛这一班人,给他们看一出破绽。”
云紫萝道:“泰山之会,有金逐流、厉南星等许多名震江湖的侠义道在场,清廷鹰犬纵然混了进来,也决计不敢闹事。”
萧夫人道:“且说泰山之会乃是重九召开,只悄你赶不上。”
云紫萝道:“如此盛会,总有几天,赶不上我就在山下等候邵伯伯和他们回家。”
萧夫人也想找到邵家父子,见云紫萝既然坚决要去,虽然她还是不大放心,终于也答应了。当下与云紫萝约定,若然见着了邵叔度父子,就和他们一同回到三河县的云家老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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