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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又开始了。
小冉回到家,把水仙根茎上包裹的牛皮纸撕掉,在玻璃瓶中倒入适当的水,对水仙说:“好了,从现在开始,就由你陪着我一起呼吸。使劲的活着吧。”“咚咚咚。。”她听到有人在敲门,原本以为是屈伟,可过了不久就停止了而且没有任何声音。等了一会,她停下手里的水仙,开开门看,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新鲜柔软的生命。
白色的长有绒毛的小猫咪在鞋盒里不停的喵喵叫,它在努力挣扎着想跳出这个盒子,可是外面的一切它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所以只是在睁着小眼睛找妈妈。就好象在我们生命的开始,都会努力的用全身的各个器官和细胞来感知这个无限大的世界,而最终都会得不到任何救赎。
“好了,你不要叫了,可怜的小喵喵,你是不是无家可归了,那就住在我这里吧,来看看你的哥哥。”她抱着这个柔软如同白棉花糖的小生命,走到水仙面前“认识一下,来打声招呼吧,叫哥哥”她伸出小猫的一只爪子,在够碰尚未成长的水仙“太好了,咱们家又多了一个成员了。”她真的很高兴,所以就无所畏惧的笑了。
晚上,她抱着喵喵坐在沙发上看影碟,小猫没多久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身体不停的变换着姿势,但她能感觉到小猫很温暖,睡的很塌实。有时小冉会想,人大多时候还不如一只猫,在家里吃饱了就玩耍,累了就睡,只要把主人取悦好,在他们伤心难过,失落沮丧的时候,走到喜欢它的主人腿脚边,来回的蹭,来回的转,喵喵的叫,我想是再有多么不如意,看到它也不至于踹一脚吧。它们真的很有人性的,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难过,而总会乖巧的跑的你身边,要你抱,要你喂吃的。它们很简单,活着就是为了能填饱肚子。它们也喜形于色,高兴时就会摇尾巴,会追着你跟它玩耍。人,真的好累,你喜欢的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见机行事,他们不会懂得你为了他们做了些什么,徒劳无功。看到他们高兴时,你会陪着一起高兴,而很多时候,都是不会高兴的,那你也只能陪着笑脸,故自逞强。因为人活着不会有太多对你有所欢欣鼓舞,有所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你就也只能忍痛着自己的快乐,在你所爱的人面前。
看了许多法国电影,她喜欢那样的场景,那样的街道。干净,直白,带有潮湿的破败感,很适合自己幻想中的意境。女主角总是穿着落拓不羁的让人可怜的衣服,在人潮蹿涌的街上孤独生活,但很快乐。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人不同的心理,不同的生活方式。小冉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很喜欢。像天使艾美丽,完美结局。还有一些日本的地下电影。诸如此类。
“喂。小冉吗?我是王编辑啊,不打搅你吧。”小冉在女主角经过自己的努力后终于得到了好莱坞影评人的青睐,成为了影后,就像那个影片的名字完美结局。
“怎么会呢,有事您请说。”她很高兴,不知道自己会有没有完美结局,但最起码希望这是个完美开局。
“恭喜你啊,我上次跟你说的我的那个朋友,答应你来他这边工作了,而且他真的很想和你合作呢!”
“是吗!那真的要感谢您的呢。”她很高兴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把小猫咪摔了一踉跄,而它站起来找了个地又扎下头继续睡。
“别这么说啊,那是因为你有这实力啊,好了不打搅你了,明天8点上班,我想你是第一天去报道,那最好早去半小时吧。”
“恩!我知道,谢谢您的提醒,以后请你吃饭啊。”
“好,好,那你可要多努力啊,我可等着你啊。再见。”
“再见,您请保重。再见。”
她看到小猫咪还在睡,就把她叫起来“喵喵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工作了,以后我们就能吃好的了,高不高兴啊,你看你的样子,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怎么能不替我高兴呢。”小猫没有理她,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后,又接着睡去了。是啊,他们懂得什么啊,要是屈伟在,一定会替我高的。小冉一直笃定的相信着他要是在自己身边,她会是多么幸福。失落了,她想的再美,现在也只能无奈的自己看电影,还有什么还欣喜的呢。
夜很深了,她一直没有困意,走到沙发上,把猫咪抱起来放在腿上,抽着烟。
屈伟,你看吧,我也可以很好的,我现在有家人了,也有我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我想我再不会有多么依赖人了,那些不真实的就让它早些散去吧。就像对你的爱,现在已经没了。没了,你知道吗?以后就过着你自己的日子吧。原谅我在你离开我之间就已经忘记你了,就这样断了吧。
也许天亮,还是睡过头了。小冉被自己定的闹铃吵醒了,糟糕了,我以前定的时间都是七点半钟,而且现在还没有准备呢。她慌慌张张的跑下楼,临走前,好歹的梳了梳乱蓬蓬的头发。
“快,到国贸大厦,我赶时间。”她急忙的跑到路边,截了一辆车,也没有看自己的手里有没有打车钱。管它呢,要是没钱,我跑也要跑过去。她是这么想的,可是接下来的,是她所史料未及的。
“哎哟,咚”紧接着是长时间的刹车声。
“小姐,不好了,我好象撞了一个酒鬼,怎么办啊。”司机慌忙的浑身是汗的回过头来,对小冉说。
“能怎么办啊,你想等交警来啊,快把她送医院啊。我也只好跟你去了。”其实小冉也很慌这是超出她能力范畴外的了,也不晓得跟司机去医院会有什么结果,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刚到手的工作,也许就这么的没了,这么的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醉鬼。
他们俩很快的把那个男人抬上车,看着他满身是血的,让她很害怕,害怕男人身上的血沾染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又不能坐在后坐位上扶着他。“快啊,你还不快开啊,还嘟囔什么啊,别发抖了啊你,是不是男人啊。”小冉看着男人不挺的流汗,哆嗦,也听到他说‘这下完了,还不如不接这个活’。小冉也很急说:“你怎么往这边开啊,不能去那间医院”“为什么不呢?那是最近的啊,救人要紧啊。”
小冉后悔了,她觉得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却还偏要扯进来。其实去那所医院也没什么的,只是屈伟在那里当班,而且正好是个外科大夫。
“护士,快,这里有个被车撞的酒鬼,我是好心把她送来的,和我没关系的。人呢?怎么没来一个人啊。”小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也许看着司机身上背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很害怕。又或者想着自己口袋里没钱,却又要她承担医药费。再或者怕见到屈伟,不知道又有什么发生。反正,她现在就想赶紧找来能救人的医生,赶紧脱开干系,赶紧离开这里,赶紧去上班,对了,我还要上班呢,我第一次去新公司上班啊。想到着,她又觉得自己很无辜啊,就叫嚷着:“快来人啊,要死人了啊”
“小姐,不要大声喧哗,你冷静点,急诊室在这边,请你不要慌张。”一位护士,看到小冉这么的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就出来把她叫住。
“护士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你看我哪里像不冷静了,哪里慌张害怕呢。我一直都很冷静了,我最不害怕了。”那位护士,看到小冉在拉着一位女病人说话,很无奈的说:“小姐,就算你很冷静好吧,但我在这边,而不是您拉在手中的那位啊。”
小冉马上脸通红的知道自己失态了,低下头装作无辜的说:“哦,真的很对不起,请您不要见怪啊,赶紧去看病人吧。”
看着男人被推进抢救室里,小冉塌实了很多。她并不明白自己会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动静,其实一切都和她无关,只是自己有些责任感吧。
“小姐,我刚才把警察叫来了,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又带他们去了现场,证明这不是我的责任,所以我现在要会总公司说明一下,那就请你在这里多耽误一些时间吧。”
“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呢,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在这里能做什么?再说我也要去工作啊,本身就已经晚了啊”
“小姐,你看那怎么好呢,我要马上去总公司,更何况这里不能没有人啊。”
“好吧,你就去吧,最看不得你们这种嘴脸的男人了,就不懂得对女士尊重,一点都没有谦逊的意思,走吧你。”她坐在长长的等候椅上,看着司机走后还回过头来对她微笑,马上意识到以后对人不能太仁慈,尤其是这种不懂得照顾女人情绪的男人。
“病人家属在哪,就是刚刚送进来的被车撞的那个”一个护士长模样的走出急诊室对走廊里的人没有目的的说着。
“在这里,但我不是她的家属,我要声明这一点”小冉听到后马上站起来跑了过来,但一句话,也就是最重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老女人就说:“快跟我进来吧,主治医师要和你商量。”她很担心的怕在这里见到他,但也只能乖乖的跟在老女人的后面走了进去。
“真的是你啊,我不是他的家属,我走了。”小冉看到她最矛盾要不要见的人后,马上就要转头告辞,可是“你要去哪里,医师有话要说。”这时,屈伟也抬起头看到了她“护士长您先出去吧,我有些私事要办。”老女人有些疑惑,但在走之前不忘提醒他说:“那您可不要忘了问她要住院费啊!”他对她点了点头,之后看着小冉说:“坐下来先喝杯水吧,我们慢慢的谈。”说完后,起身要给她倒水喝。
“我想你没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吧,你还是说那个被送进来的人吧。”小冉没有抬头,便知道他已经走了过来。“等等,请医生赶紧吩咐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因为我还要去工作。”
“好,那就说他吧。病人我们刚刚做了初步的检查,身体多出有淤血,软骨挫伤,还有小腿粉碎性骨折,但最重要的就是病人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要是因为酒精中毒还好办些,就怕他脑子里因为受到撞击,在里面产生淤血,破坏脑组织”
“再请你等等,因为我还想要强调一下。您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不是很明白,就请你说清楚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就可以了,因为我真的还要回去工作呢。请你体谅。”小冉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直自己在说。
“小冉,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到底怎么了”他确实有些激动“啪”的把病历薄摔在桌子上,走到她面前,两手抓住她的肩说:“小冉,我要你看着我,对我讲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她也不示弱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说:“请您放尊重,这里不是您的家,是医院,请您说清楚要我为病人做什么。”
“咚”的一声,小冉随着屈伟的双手离开自己的身体后,重重的跌在椅子上。她又看到他的眼睛了,还是一样的清澈透亮,还是她所爱的,只是少了一份安全感。她想她又对她有了感情,就像当初他们的相识,一瞬间迸发出的热情,从眼睛里流露出的感情,让他们彼此忘乎所以的相恋。
“医院经过商量后觉得让病人住院观察治疗,因为这样做会比较好,但就怕在住院期间出非人为的危险,所以,就想请病人家属签字,还有费用会很高,因为。”看着屈伟一边说一边抽烟,小冉打断了她的话:“哦,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因为我不是他的家属。”“那你跟这掺和什么啊,你知道吗?这次你想走都没那么容易了。刚才院方弄清楚后,知道这是一起交通事故,就联系了警方,这时候警察还没有来,所以医院不可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走掉,我真不知道进来的会是你。”
小冉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想起来刚才走的那个司机的诡异的奸笑,对他说:“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打车要去工作,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了新工作,还没去报到就怎么这样了呢?”
“那么那个司机呢?”
“走了,他说警察已经说不是他的责任,就回总公司了。”小冉看着屈伟很紧张,不时的也害怕起来。
“你怎么还是那么的轻易就相信人啊,真不会照顾自己啊!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屈伟又一次让小冉整个人都柔软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和他有关联,她以为自己做了让位就不会再有什么值得她可留恋的了,最起码对于他给她的爱。
“你说什么啊,关你什么事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你有你的家人你不管,请你不要为一个你不相干的人操心。”她还是忘不了莫莫和他所做的事情,拼命的说些伤人的话,也同时刺伤自己的心。
“好,小冉,请你心平气和的对我说,谁是我的家人,谁是我的身边人。”他看着她,眼睛里有些苍白无力。
“你不要和人家做了那种事情,就不负责,要是这样不把她放在心上,你对得起莫莫吗?”小冉看到他不想从前那么有冲力,变的软绵绵,很想再回到他身边重新照顾他,毕竟她说过他的身体就是她的,不要让他有一丝疲累。所以她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小冉,我没有想到过你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你会觉得我和莫莫在一起,你可以为了一个你毫不相干的人在医院里待上一上午,而耽误了你去新公司报到。但为什么你不为我想想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小冉对莫莫这个名字很是敏感,尤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都不是你的错,你和她上床不是你的错。我上次被人骚扰,也不是你的错。我死去活来的为你找想,那就更不是你的错了,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贱可以吧。”屈伟听到她说出的这些话,觉得不能再对她隐瞒了,可是小冉还没有要说完的意思“谁告诉你我和这个病人没关系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怎么了,干吗谁的事情都要向你坦白呢。”天那,小冉也不相信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屈伟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边往后退,是多么想再让他给自己一个拥抱,多么想告诉他那是她说的气话,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坚持下去“干吗要这么无辜呢,就可以你找其他人,而我为什么不能呢?你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那我要去看我男朋友了。”她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再不释放对屈伟的热情了。
“好吧,你好自为知吧,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这次的手术费一定很高,赶紧去想办法吧”还没有等屈伟说完,护士长就把小冉带走了,说是警察要了解情况。
“小冉你得说实话啊,事情怎么处理的一定要告诉我。”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来照顾他的,肇事的司机已经走了,无所谓的,我可以承担一切责任的。”她没有等警察问她话,先对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的,既然你都说这些了,我们就不追究你,但是你要每天都来医院照顾病人,这样才能看出你的诚意,院方会配合我们调查你的。”他们一直不相信小冉的话,在走之前还和医院的领导们,窃窃私语。
她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落日后的那一点点的苍凉,真的有秋天的意味了。流动的几朵云,随着风不断漂移。像是随风飘逝的感情,不是你手中握有的东西,你怎么抓也抓不住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她。
“我喜欢这样做,也是我要做的”她这样回答他。
“那你不是委屈自己吗?你没必要这么做啊!”
小冉原本是蹲在门口,原本是抽烟看着天空的,听到是屈伟走过来对她讲的话,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抚摩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
“屈伟啊,你还是那样的好,不晓得我现在是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你,但愿我们都能平静的过剩下的日子吧。将来路还长,学会自己坚强吧。好了,你也去忙吧。我要去看我的男朋友了,再见。”她走过了他,那么轻盈的从容的走过去了,她自己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可以去和他有关联呢,她难过了但也释然了。
“小冉,不要这样好么?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的啊!”他拽住她的手,不想让她再次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掉,那是他最不忍心的一种痛。
小冉抖开屈伟温热宽厚的手,对他说:“好了,谁对于我来说都一样了,谁是谁的幸福,我也从来不在乎了。只是我陪你走过的那一段路途,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以后会很好,也会很开心的。就这样的,相信我吧。还有不要辜负了莫莫,她也是很爱你的,就如同我的当初。再见。”
她再一次离开了他。一个轻轻地微笑,让她觉得这些年对他的感情到此为止了。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道,让她觉得很不适,也许还没有适应,有些要呕吐的感觉,那么强烈。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看着每个病房里,亲人家属在细心照料着病人,那么毫不保留的给予着,让她自己有些愧疚,面对自己爱着的人,她从来都不会表达,不管是亲人还是情人。
小冉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那个男人住的病房,那个不知道年龄,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任何情况的男人,但他是她的男朋友了,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必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可是她已经这么做了。
她推开门走进了这个三个人的病房,整洁的房间里,被一些医疗设备占据了一大部分。夕阳洒下微弱的阳光,让每个人的脸上泛着干净柔和的红光,觉得亲切窝心。
那个男人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安静的在吸氧,平和的状态好象让其他人感觉不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一样,还是在自顾自的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