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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唱一和,无非就是要银子,不给银子就抓人,白然这回觉得自己真的被恶心到了。
王兰看到四个官差心里有点发憷,但事关白然,还是忍不住跳出来指着白正风骂道:“白正风,你还真好意思说是人家大伯,句句话不离银子,你们一家挨千刀的不就是想昧下然子赚的那些家底嘛,说的自己跟个好人似的,你们老白家也不遭天谴被雷劈,不要脸的玩意儿,我呸!”
白正风和白锦凡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白锦凡指着白然,怒道:“不识好歹,把人抓起来!”
四个官差都动了,李尚先一步赶到,两脚将最前面的两个给踹飞了,剩下的两个则被李胜的亲随给撂倒了。
白锦凡一点也没想到那些被当成背景板的人物还真敢打官差,吓得后退两步,手也有点哆嗦,“欧,殴打官差,你们活腻了!”
“打的就是你这种昏官。”李胜不知道何时绕过去,一拳头砸在白锦凡的脸上,顿时紫了半面。
柳芸做了个手势,两个丫头麻溜的把院门关上,大有关门打狗的趋势。
白锦霜跟着秋氏一直站在最后面,自打进来她的目光就完全黏在了李尚身上,这样少见的美男子自然让她心中一阵乱跳,明显动了心思,正想问问秋氏这人是谁就被后面的事弄得目瞪口呆。
白锦凡被打懵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白正风见状不好,随手拾起一块石头就砸向距离最近的李胜。
李胜躲都没躲,硬挨了这么一下,还特地让那石头砸在自己脑袋上,破了块皮,见了红。
白然刚想冲过去就被李尚拦住,小声道:“放心,我爹皮粗肉厚,他是故意的。”
就算是官打人也得有个名目,打白锦凡是因为他昏,打白正风则是因为对方先动手的,殴打侯爷,罪名定下来,白家一家算是完了,白锦书还想秋闱?虐不死他。
李胜看了白然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儿媳妇,看爹给你出气’,然后回头对着白正风阴测测的笑了,向后面挥了挥手,“揍他。”
剩下的三个亲随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哪疼揍哪,顺道把白锦凡也招呼上了,一时间院子里全是两人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堪比杀猪。
☆、第六十九章
这一顿揍下来那是让李胜通体舒畅,早在他第一次从信上看到儿媳妇的身世就想好好修理修理这白家众人了。
不过揍归揍,却不能把人弄死,否则有理变成没理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得不偿失了,他见差不多了,便嚷嚷着让人停手。
白锦凡和白正风趴在地上,身上全是泥土和脚印,一张脸青青肿肿,愣是都肥了一圈,又被鼻涕眼泪混合沾着地上泥土糊了一层,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白正风的两颗大门牙也掉了,下意识向自己的媳妇和女儿伸出手,却不想那两人直接后退一大步,躲得更远了。
也不怪她们,白锦霜和秋氏毕竟是女子,见了一这么一出早被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敢上前啊,万一连她们也揍怎么办,尤其白锦霜,她就靠这么一张脸当官太太呢,哪能让人轻易给毁了,她拉着秋氏又后退几步,抱在一起低声啜泣,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果是个正常男人自然要上前怜惜一番,奈何在场的都是非人一级别的,白然和李尚自不必提,王金水是太清楚老白家的性子恨不得直接掐死,李胜和李义压根看不上,剩下的亲随,拜托,他们在京城什么美女没见过,就这姿色还出来装大瓣蒜呢。
李胜一挥手,几个亲随丫鬟立马会意找了个遮阳的地方搬桌子搬凳子沏茶倒水端点心,众人往落座,该吃吃该喝喝,直到外面传来一长串的脚步声。
这动静,却是来的人不少。
两个丫鬟看了主子一眼,见柳芸点头便绕过趴地上一直没起的白锦凡和白正风,忽略掉旁边的秋氏和白锦霜,打开门,官差一拥而进,而后分成两排站定,后面两个人特有派头的走了进来,一个是方才溜走的刘昌,另一个就是县令宋纹了。
宋纹的岁数大了,头上的白发比黑的要多的多,脸上皱纹也不少,还小鼻子小眼睛的,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劲。
白锦凡看到官差又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立即嗷呜一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宋纹的大腿,哭嚎道:“大人,你可得为下官做主啊,下官奉命令白然改为商户,他不但咒骂下官,甚至纵他人殴打下官!”
“别瞎说,我可没命你这么做!”宋纹余光扫到刘昌走到正在喝茶的一群人那,站在一人身后行礼,心里一哆嗦,想到刘昌拿着令牌找到衙门的样子,急的连‘我’都说出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大人物往这荒山野岭跑个啥劲,不过事已既此,自保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白锦凡,草包一个,要不是看到那李家人的份上,早给丢出去了。
他在心里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脚将白锦凡踹开,麻溜的小跑到李胜旁边,弯腰行礼,“下官见过侯爷,不知侯爷下临本县,下官有失远迎,请侯爷赐罪。”
一句话足以让不知情的那些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了,王兰有点晕,李胜是侯爷,还是李尚他爹,那李尚是侯爷的儿子……
他们这些老百姓平常觉得村长就够大了,见到差爷都是毕恭毕敬的,见到县老爷那是哆嗦的连话都不敢说了,现在这个是比县老爷大到数不清的侯爷……
王兰觉得她的脑子有点打结,战战兢兢的想起身跪下,却被一旁的柳芸又重新拉着坐下,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胜气势十足的拍了下桌子,“哼,本侯哪敢赐你的罪啊,纵容下属不分黑白,今天要不是本侯在这,是不是本侯的大儿媳就要被你们给祸害了!”
宋纹扫了一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您儿媳是……”
李胜冷笑,却好心的指了指,“本侯的大儿子叫李尚,现任从三品定远将军,他旁边抱着我孙子的那个就是我大儿媳,白然。”
一个侯爷不够,再来个将军,还是从三品,被诬告的人是将军他媳妇侯爷的儿媳妇……宋纹从来没感觉自己这般头疼过,那就像被一个千斤大锤子凿了一下,挤出一脑门子汗。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李胜又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口,“你教的好下属,纵容亲戚殴打本侯,都开瓢了。”
伤口其实不大,李胜故意放着没管就是拿个借口,果不其然,宋纹直接跪到地上,“下官识人不清,下官知罪!”
事已至此,他恨不得直接吃了白锦凡这个草包,作死也要拉上他。
白锦凡和白正风傻了,秋氏和白锦霜也傻了,怕是白家众人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被随手捡回来的傻子会是个将军,还是侯爷的儿子,而白然如今的身份也已是今非昔比。
如今这般后果,却是实打实从他们的手中开始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殴打侯爷,即便不是死罪,后半辈子估计也离不开牢房了,白正风回过神,连滚带爬的到众人面前磕头,“小人错了,小人知道错了,大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人吧,然子,我好歹是你大伯,是你爹的亲大哥,你就求求情,放了我,这……这都是白锦凡指使我做的,是他看你赚了银子动了贪心,是他!”
白然稍稍挪了挪地方,让过白正风磕头的方向,白锦凡反映了慢了半拍,却也明白白正风这是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立马不干了,“白正风你胡扯!明明是白锦书临走前告诉我的那些话让我照着做,是他让我将白然作坊的规模说大跟县老爷告状,是他让我过来后在改口说有人上状子的,还特地让你跟着怕我贪银子,你自己又要钱又要儿子做官又要女儿当官太太,啥好事都让你们家沾了,坏事就让我担着,我告诉你白正风,你做梦!”
草包有时候也挺好,最起码气起来反应迟钝分不出轻重,逮着谁就朝谁去了。
宋纹现在杀了两个人的心都有了,他原以为推卸推卸责任最起码还能保住这个位置,现在看来是悬了,这个县令他可是从底层一层层熬上来的,眼瞅着就被这俩缺德玩意儿给祸害没了。
李尚冷冷的盯着他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隐情呢,我记得白锦书可是今年的考生之一,这德行有愧……”
宋纹赶忙请命:“下官立即派人捉拿白锦书。”
李尚淡淡的开口:“那就有劳县老爷了,另外这两个人还要麻烦县老爷看好,殴打侯爷可不是小罪。”
宋纹还敢说啥,连忙告退,顺道将秋氏和白锦霜也弄走了。
回到县城他立即将白锦凡和白正风丢进大牢,而且派人快马加鞭赶往首府,硬是将白锦书在进考场之前给拦了下来,大枷一带,压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