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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外头小厮喊着的时候,张廷玉已经进了屋。
他一看张廷瓒,便是心头一凛,上去握了张廷瓒的手,只觉得冰凉,却见张廷瓒嘴唇苍白,眼睛还望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约莫是疼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大哥!”
张廷玉此生敬仰之人,其一是张英,其二便是他爱重的大哥,如今却看见往日丰神俊朗的人,一下躺在这里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廷瓒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的一片,背后疼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手指用了力,掐紧了张廷玉的手,浑身都在痉挛,冷汗涔涔,只死死看着张廷玉,他想要告诉自己的二弟,可是说不出来!
说啊!
说啊!
他从无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流下泪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已然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押错宝……
“押……押……”
张廷瓒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像是溺水的鱼。
张廷玉努力地听着,却忽然看见了染红了后面锦被的一点艳红之色……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只觉得什么也听不见了,抬手轻轻朝着张廷瓒背后一摸,伸出来时候整个手掌都被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陈氏一见就惊叫了一声晕倒在地,顾怀袖也恍惚觉得一道惊雷划过,怔然立在当场了。
外面黑夜沉沉,张廷瓒依旧挣扎着,一张俊容都扭曲了起来,抠紧了自己二弟的手指,喉咙里却只有模糊的声音,他死死地攥着张廷玉的手,像是攥着一块救命的浮木……
顾怀袖想要上前去,张廷玉却僵立在那儿,看着自己满手的红,已经有小厮去请大夫了,这会儿还没来。
大房屋里的灯有些昏暗,灯芯浸泡在过多的灯油里,反而有些烧不起来。
张廷玉不知怎的,一下想起了十年之前,他说要请人给大哥提灯笼回去,结果大哥说用不着灯笼,路是闭着眼睛都能走的。
手指已然被张廷瓒的指甲给掐出了血,张廷瓒抠着床沿,嘴巴张着,无声地喊着“二弟”……
张廷玉握紧了沾着鲜血的手掌,只平静道:“阿德,扶二少奶奶出去。”
顾怀袖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此触目而惊心。它来得太过突然,像是一场天降的灾祸,她已然能预见即将爆发出来的一切,可是无能为力。
阿德看了顾怀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可顾怀袖还是缓缓退出去了。
那是他们兄弟的世界,女人无法插足。
站在外面的台阶上,顾怀袖只觉得这初夏的风好冷,冷得刺骨,让她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字数很多……==所以迟了。晚上八点半见吧。
☆、第一三八章大爆发
“万岁爷身边有一宠臣能臣,名为高士奇。此人先为索额图所辱,一直隐忍不发,后索额图益发嚣张,高士奇忍无可忍,最后投靠了明珠。明珠与索额图相互倾轧,高士奇自然帮着明珠斗索额图……”
胤禛闭着眼睛,仿佛还能听见这些话。
一字一句,透彻至极。
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也就是张廷玉中状元的那一年,索额图曾经被人告发过,以至于被皇帝当场训斥,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可前不久,胤禛才知道这告发索额图的人竟然是高士奇,也就是先投了索额图,后来投了明珠,出卖了索额图的那个。
皇阿玛对此人颇为宠信,怕是早就对索额图起了疑心,四十一年太子在德州患病,特召了索额图来侍疾,怕就是早有试探的意思了。
今年康熙南巡之后北上,刚刚回来,胤禛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份东西……
他手指轻轻地敲击在了着一张看似很薄的信封上,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边角上沾着一点鲜血。
胤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盛子,只道:“太子与索额图那边的消息,可探到了?”
“如今不知。”
小盛子不知道为什么,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看胤禛一眼,更不敢看那信封。
胤禛想了想,却叫小盛子过来:“这东西,按着计划走。”
他将信封递出去,小盛子抖着手接过来,似乎这东西有千钧重。
若这东西真的捅了出去,整个朝堂都要天翻地覆一回了。
小盛子终于还是一躬身,悄悄携了东西出了贝勒府。
京城的夜还很长,像是京城无数的街道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胤禛就坐在书房里,手里摸着一块已经被他摸得温热的白玉镇纸。
只见他两额之上的青筋忽然爆出来,而后骤然抬手将白玉镇纸扔出去,砸到门槛处。
“啪”地一声玉碎之声!
紧接着外面起了一声尖叫,茶水碗碟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跟着起来,外头有一名梳着旗头穿着旗袍的贵妇一下跪在地上:“四爷?”
“滚。”
胤禛又坐了回去,声音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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