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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道君也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当时的他又闭关了,不是么?
“且不说这玉简里面的画面究竟是真是假,即便它是真的,你真的是我的亲叔叔,那又能如何?你让我看到这些,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哦,不!莫名奇妙地将我抓到这里,强迫我换上这袭穿起来繁重且不甚舒服的紫色发袍,还向属下弟子宣称我是这里的少主……紫炎魔君,若我没猜错,你是想继续自己的执念,强迫我去修魔,早日飞升上界,与千重魔尊团聚吧?只是,道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领悟,即便你是我的亲叔叔,也没有资格逼迫我去做任何我意愿之外之事!”夙云汐冷静地分析道。
一针见血、略带讽刺语气的话语一句一句地从夙云汐的口中吐出,听得紫炎魔君的脸色越来越沉。
“逼迫?哼!连你也这般说!”
“也?这么说来,那玉简中所说的,我的娘亲夙宁心也曾说过相似的话吧!”夙云汐讽笑,瞥了一眼手中的玉简后,将它抛回了它的主人怀里。
紫炎魔君接过玉简,“啪嚓”地一声将其捏得粉碎,脸色忽明忽暗,双目紧盯着夙云汐,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呵呵……你们为何就不懂呢?”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幽幽地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千重魔尊、我哥哥的妻女怎么能是道修?那么缓慢的修行方式,即便飞升了上界也还是魔修敌对势力的人,真要如此,你们何时才能一家团聚?夙云汐,你听叔叔说,你天生便是修魔的好苗子,你不应该被仙家的心法耽搁!”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竟用大手握住了夙云汐的肩膀,使劲地摇动了一下,仿佛要将她摇醒。
夙云汐却只安静地听着,末了默默地将他的手拉了下来,轻声叹道:“曾经我冲动、纠结、固执,有好几次险些陷入了心魔,本来我还不知原因,如今想来,或许便是你说的这般,我天生便是修魔的好苗子,体内天生具有魔性。若非如此,师叔也不会想方设法地磨练我的心性,或许就是怕我被那份魔性给迷失了吧!”
想起了自家师叔为自己做的一切,她顿了顿,脸上浮出一个温暖且带着怀念的笑容,又道:“至于你说的被道家的心法耽搁,那全然是你的臆测罢了!仙与魔只在修士的一念之间,顺心而为,又何必执着于快慢?就好比千重魔尊,当年他与夙宁心相恋时也不曾要求过夙宁心改道修魔,想必二人之间早有默契。再者,千重魔君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那玉简故事中的一个角色,我并没有那般迫切的想要团聚的念头。在我的人生之中,已经有了司父职的人存在,那便是我的师父,青逸真人;也有了司兄职之人,那边是我的师兄,莫尘;还有了相知相恋,欲一同求长生问大道之人,那便是我的师叔,青晏道君。在我眼里,他们,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们,都是守护她之人,所以,她也要守护他们!
最后一句话,夙云汐没有说出口,只将其默默地记在心里,再一次坚定了自己所修之道。但是,她眼中坚定的光芒却刺痛了紫炎魔君。
“师父?师叔?你真当那些修仙的是好人不成!”紫炎魔君忍不住大吼了一句,眼中怒意翻腾,脸色也微微发红。他迫近夙云汐,怒其不争地盯着她:“夙云汐,你忘了那玉简中的画面了么?那个叫青晏的人,他杀了夙宁心,还抹去了你的记忆,他是你的仇人!”
“画面真假还未可知,即便是真的,我也相信,师叔有不得已的理由。”听闻有人质疑自家师叔,夙云汐不大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不得已的理由?嗤……”紫炎魔君怒极反笑,他揉了揉眉心,将面上的怒意隐了下去,“也是,如今的你并不记得什么,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恢复记忆,亲眼去看看真相!”
说罢,他骤然出手捏住了夙云汐的额头,指尖释放出一股源源不断的魔力,以霸道强悍之势侵入了她的识海,直奔那颗被埋没在角落处已久的魔核。
夙云汐被他的威势压迫得动弹不能,只能默默承受着,等待着识海被损坏刺痛传来,然而,一刻、两刻、三刻过去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恶!这狡猾无耻的青晏!”许久过后,紫炎魔君不得已地放下了手,低声咒骂了一句。
夙云汐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将神识沉入识海,循着方才那道魔力走过的路线搜寻过去,最终在某个角落处发现了一颗魔核,细细小小的一颗,其上却密密麻麻地刻画了数千层的禁锢阵法。
这……定是青晏师叔的手笔吧!如此繁杂的阵法,也不知他是何时,又是如何布下的……
夙云汐看着那些复杂看不懂的阵法符文,忍不住地微微笑了起来。
☆、第65章不写话本会死
魔宫的弟子们近日来都关注着一件事,那便是他们的宫主紫炎魔君带回了一名女子并对全宫上下所有弟子宣称其为少主之事。拜宫主所居之所被列为了宫中禁地所赐,除了几个近侍弟子,其余人全都不曾见过这位少主的庐山真面目,甚至乎,连她的身份来历也成了谜。
于是,在好奇的驱动下,各种版本的传言迅速地在魔宫之中扩散开来。一说该女子天赋异禀,生来便是个修魔的好苗子,因缘际会之下被出宫寻宝的宫主看中,收为了关门弟子,准备将来让她继承衣钵;二说关门弟子、少主之称谓都是迷惑人心的烟雾,分明是那名女子天生丽质,超凡脱俗,一次偶然的邂逅,便叫宫主情根深种,如今虽对外称是少主,其实将来是要来当宫主夫人的;三说一带回宫便对外宣称是少主,如此斩钉截铁,可见关系匪浅,怕是宫主早年遗落在外的私生女吧……种种版本,传得越来越神乎,最后竟然还有人在魔宫中开设了赌局,引得一部分弟子投了大半身家进去,当最后那名女子乃上任宫主千重魔尊的遗腹子的真相出来之时,不少人都输得精光,倒叫庄家赚得满盆满钵。
当然,传言与赌局之类的也只能背着宫主私底下玩玩了。当面编排魔宫之主?这是嫌小命长了罢!因此,不管魔宫中的传言传得多沸沸扬扬,传言中的两位主角都一无所知。
夙云汐倒是自在,在得知紫炎魔君将她抓回来的前因后果,尤其是紫炎魔君暂时还奈何不了她之后,她便放宽了心,该修炼时修炼,不修炼时便看看话本,除却不能外出以及被迫穿着那身扎眼的紫色法袍外,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就是时不时地,会想念一下自家师叔,也不知他会不会来寻她……
相比之下,紫炎魔君却过得越来越糟心,那日之后,他又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破解那颗魔核之外的阵法,于是整个人便变得越来越气急败坏,寝宫中的物什都不知被他砸坏了多少套。若叫魔宫的弟子们见了此时的他,怕是也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就是他们那位往日看起来高高在上、高深莫测的宫主。
今日也是这般,紫炎魔君再一次败给了魔核上的那些阵法,烦躁地将夙云汐赶了回去,自个儿坐在他的紫色龙椅上,脸色沉得发黑,搁在龙椅旁那叠晶莹剔透的紫色灵果早已叫他一掌拍个稀巴烂。
“阵法,阵法……这世上为何会有阵法这般恶心的存在!”越想越不痛快的他忍不住对着空气咒骂了一句!
他抱着胸靠在了椅背上,闭上双目,神识外放,在魔宫的范围内横冲直撞,仿佛在寻找什么发泄之物似的。魔宫中除了几个闭关不出的长老外,鲜有修为超过他的,因而这一路上,他的神识都畅通无阻,直到在某个角落处撞上了什么,被反弹了一下。
什么东西?他仔细看了一下阻拦的东西,竟然发现,居然又是个阵法!
魔宫里除了长老们寝宫外的阵法外,居然还有别的阵法能阻拦他?紫炎魔君眉头拧起,努力思索着这阵法的来历,蓦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莫尘!叫那个写话本的女修速度来见我!”他突然开口道,睁开眼,目光烁烁。
大概是宫主的威势在魔宫中太过响亮,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见一名身材娇小,脸色红润的女修赶了过来,她身穿蓝紫色的魔宫弟子的服饰,看样子身份还不算太低。许是赶得急了,她的额角上带了一层薄汗,进来的时候脚步还不大稳,摔了几跤,几乎是连滚带爬才最终走到紫炎魔君面前。
“参……参见宫主!不知宫主这么急地让弟子来,为了何事?”左师师,也就是这名女修揪着自己衣衫的下摆,忐忑不安地问道,额角的薄汗已经凝成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下巴,但是她却不敢伸手去擦。
紫炎魔君坐在龙椅上放着冷气,满是嫌弃地看着阶梯底下之人,最后忍不住甩了一块绢纱到她脸上:“擦一擦,脏死了!”
“哦!”左师师不敢违抗,只得拿起绢纱默默地拭着脸,绢纱上满是紫炎魔君的味道,真叫人越擦越觉羞耻。长着那么一张勾魂的脸,还做着这般勾人的行为,这不是折磨人么!她低着头,脸色微红地腹诽着。
“左师师……”
紫色龙椅上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人的动作,见她擦干了汗,又理顺了发丝和衣服,这才点了点头,开口唤她的名字。哪知他这一开口,底下之人就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突然“噗咚”地一下跪下来趴在地上大拜。
“冤枉啊!宫主!我真的没有半点倦怠的意思!这个月的话本我一定会按时写完的!还有那些赌局,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话本赌局,乱七八糟的!谁问你这个了!起来!别弄脏了本座的地!”紫炎魔君听得莫名奇妙,不耐烦地拿起了不曾未被拍烂的灵果砸向她的脑袋。
“咦?不是问的话本和赌局的事?”左师师被灵果砸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呵呵地赔笑道,“对不起,宫主,我刚才脑子发昏,弄错了,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呵呵……哦!对了,要是有什么吩咐,您也尽管说来,属下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不遗余力……”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拍直了身上的衣衫,正准备笔直地站好,见方才那颗砸了自己脑袋的灵果还在不远处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便又小跑了几步将它捡起来投入袖中,这才再次在殿中央站好,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低眉顺眼,唇角勾起一个将将好的弧度,以一个极其恭敬的姿态安静地候在阶梯之下。
紫炎魔君默不作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嫌弃是越来越浓。好歹也是个魔婴初期的修士,瞧这德性!
他唇角抽动片刻,最后还是忍下了那些嘲讽诟病之语,移开目光问道:“左师师,据说你的阵法造诣很高?”
“阵法?怎么又扯上阵法了?”左师师不解地抬起头,心里却暗暗鄙视:我阵法造诣如何你还不知道?整个魔宫的护宫大阵、还有宫主您寝宫里的紫烟迷幻阵,不都是我布置的么?现在还来问我阵法造诣如何,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