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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汉的玉人骑马。你瞧马蹄下踩的东西……看着是块平板,实际是云……”
阮玉生硬点头,像供祖宗似的将那宝贝又放回去。
金玦焱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嘟囔:“想当初砸了我那么多好玩意,这会怎么倒小心起来?”
一提当初,阮玉就生气:“你若是现在敢胡说八道,我就把这些都砸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金四奶奶,快饶了我吧!”金玦焱急忙举手做投降状,终于逗得阮玉一笑。
见她笑了,金玦焱心情一松,不觉握了她的手:“这里的物件,你随便看,我的不就是你的?”
此言寓意深刻。
其实金玦焱本不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意的,还等着阮玉跟他表白呢,可是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嘴,还极自然。
阮玉想的却是那幅画……
二人合奏,那个弹琴的女人,是温香……
☆、184不分你我
心情没来由的低落,抽了手,顺手摸了摸旁边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罐子:“这是什么?”
“熊形尊,西晋的宝贝。”
阮玉弯弯唇角,走向下一个。
“这是琉璃珠,战国时的物件。你瞧上面做成很多眼状,俗称‘蜻蜓眼’……”
“这是舞马衔杯银壶,唐朝的。你瞧这马,是不是很有趣?”
“这是玉鸭衔荷叶的摆件,宋代的。来,咱们打这边开始看,我一一说给你,让它们也认识认识咱们四奶奶。”
拉着阮玉走到靠南墙的博古架。
“这三趟主要是瓷器,咱们先来看唐代的。唐代的瓷器讲究南青北白,南青指的是越窑,北白指的是邢窑。你看,这是越州瓷茶瓯。早期的越窑青瓷偏黄,不过也别有特色。邢窑中如果有写“盈”字款的,入大盈库,专供皇上欣赏,亦可送人,很珍贵,只可惜我至今也没找到一个。”
语带惋惜,手自刻莲花纹越瓷茶瓯移开,落在雨过天青色的杯盏上,拿起:“这是汝窑的瓷器,照前面的晚了个朝代。不过宋代的瓷器是最有名的,汝官哥钧定乃五大名窑。其中汝窑是魁首,特别稀少,因为以玛瑙为釉,太过昂贵,所以只烧了二十来年。你瞧,这种蟹爪纹,还有鱼鳞状的开片……”
指给她看:“汝窑的瓷器多是素的,看起来异常淡雅。不过汝窑虽说珍贵,可是它之前的柴窑更加名贵,只是……”
叹气。
阮玉知道这又是身为收藏家的一个遗憾。
“你再看这套喜鹊登枝薄胎粉瓷茶具,还有这只贯耳瓶,有什么不同?”
阮玉瞅了瞅:“一边是茶具,一边是瓶子。”
金玦焱一怔,直接被她逗笑了:“这倒是真的,不过我是让你看它们在制作上的区别。”
眯了眼睛,提醒她按照自己的指示观察:“都是官窑烧制,都是紫口铁足,但是这只瓶子比茶具要明显。再瞧这质地,北宋时期比较厚重,而南宋瓷器比较轻薄。”
阮玉瞪得眼睛发酸,好容易弄清紫口指的是瓷器口部由于釉薄而露出的紫色胎骨,铁足则是圈足露胎部分呈现出的铁褐色。
她将一切默记于心,待见到一只琮式瓶时,拿手一指:“南宋的!”
金玦焱点头,笑得眉目闪亮:“聪明。这只琮式瓶外圆内方,是因为当时工艺还不算先进,瓷胎拉圆尚算容易,待过了南宋,就有外方内方的瓷器了。”
大约是因为受到表扬,阮玉也不禁对这些沉默的物件起了兴趣,学着金玦焱的样子轻轻的抚摸着它们。
触手凉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她方要发问,冷不防手下传来一声轻响。
她立即缩回手,惊得脸色都变了:“我只是碰了它一下……”
此刻,她想到的是那只摆在金玦焱书房的一只耳瓶子。方才,她见那瓶子好端端的立在架子上,心里还偷笑了半天,而现在,她好像是第一次真正了解了金玦焱对这些宝贝的热爱,若是得知那瓶子已经毁了……
“别怕别怕,它是在唱歌呢……”
“唱歌?”阮玉疑惑的瞧瞧瓶子。
恰在此时,瓶子又爆出一声轻响……“啪”。
“是,它看到你很高兴。”
见阮玉愈发疑惑,终于忍不住笑,拍了拍博古架:“小胆,别唱了!”
果真,再无响动。
“小胆?”阮玉将好奇的目光调向他。
“我给它取的名字。”环顾满屋的宝贝:“他们都有名字。”
一时静默。
阮玉亦慢慢四顾。
这里,没有金光灿烂,有的却是中华五千年的文化积蕴。它们或黯淡,或憔悴,或内敛,或深沉,然而随便拿起一个,便是一段悠久的历史,便是一段美丽的传说。
它们有价值,但价值无法估量;它们有故事,但故事不为人知。
它们在这世上生存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风来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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