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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其实大有作用,以前的李群山,只想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现在明白,净土为唯心所造,这个问题一想明白,李群山的修为大有进步。
众人只看到李群山突然露出笑容,不理一边的万大人,都感到不解,李群山仿佛自说自语,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那正是佛家“开悟”的表现,此举对李群山恢复武功,甚至更进一步大有益处。
顿了一会儿,李群山醒了过来,看到一边的众人都看着自己,狗剩手持钢刀,怒目而视,阿求畏缩在一边,强装低眉顺眼,又看了看一边的众吏部职方司的官儿们,个个都看着自己。
李群山抬头道:“大家停在这里干什么?一起走啊,城外大军还等粮草,你们愣着干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众文官更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群山。
狗剩道:“老爷,他们将夫人做的饼都扔到了臭水沟里去了。”
李群山:“喔”了一声,此时他已不再向一年多前,那个时候,李群山的修行,到了性风真空的境界,但功夫却没有落堂,是故脾气极大,看到有人作恶,特别是魔教众人作恶,就要跳起来,将这些魔教的人撕成碎片,方才解了心头之恨,这固然是李群山嫉恶如仇,亦是李群山修练内功,内功极强,心亦极强,内力是心所生故,是以对魔教妖人表现狠辣。现在李群山内力虽然没有恢复,但是在修为上,却更加进步了,特别是领悟了“世上无净土,我心即净土”的要领之后,脾气不向以前那么火爆了,方才明白了向断石为什么老说:“不责他人之过”的原因了。
李群山道:“不要紧,吾再烦师妹再做更是了,万大人,还是快走罢。”
那万大人一声冷笑,就要钻进轿子中,看到狗剩悄悄一个人擦眼泪。
李群山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狗剩你要这个饼子,我给你找回来便是。”说完对着那水沟一招手,众人听到得“嗖”的一声,那饼子从水中跳了出来,落到一只戴着护腕的手上,正是李群山施展武功,将那饼子找了回来,看到饼子上有水,李群山轻轻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纯用阳刚之气,那饼子马上变干了。
李群山将那饼子递到狗剩的手中,转头一看,一众官儿,包括阿求在内,个个目瞪口呆,都盯着自己。
李群山道:“走吧。”
一众人又向兴义仓而去,两个亲兵脸上都露出了极为高兴的神色,狗剩道:“李大爷,你刚才施展的,就是武功吧,没想到这么神。”
李群山笑道:“也不算什么,万法唯心,武学内功心法我都教过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段时间都在练没有?”
阿求喜道:“原来李爷前段时间教我们的都是武功心法啊,我们也在学武啊,学好的武功,再也没有人瞧不起我了,我以后要替我娘挣个诰命。”
李群山笑道:“武功是很平常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生活窍门而已,真正高明的,是一颗能不动的心,你们好好练,说不定将来有用,我都教你们两个多月了,你们现在练得怎么样了,都给我说一说?”
阿求道:“现在我火好大,常常什么都不怕,还有,还有……”
李群山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每夜阳强不疲,而且拼命想吃东西,胃口出奇的好?”
两小亲兵都拼命的点头,阿求小声道:“我都不敢看女人了,一看便要出丑。”
李群山笑道:“这是正常的,这是内功初步有所成的征像,过了这一关,你们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破身子啦。”
两亲兵听后,都兴奋不已。
阿求道:“大爷,难怪,我现在怎么都感到力气好大,力气好像怎么也使不完。”
狗剩也道:“是啊,我也是,力气比以前大多了,我现在能举那大石锁两个时辰了。”
李群山道:“你们两个,最好保持童身,这是非常有益的,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一点,一定阶段之时,女色是万万不可以近的,这一关不过,永不能修成上乘武功。”
狗剩道:“大爷,这却是为何?”
李群山道:“人身五漏,眼、耳、鼻、舌、身、意,都是我们身上的贼子,他们盗去我们的性命,这女色,却是贼子中的贼子,修武功,就是要和他们作对,抢性命,你们决不可放纵。”
狗剩道:“那不是不可以娶媳妇了?”
李群山笑道:“当然不是,到了一定阶段,心不沉溺,就可以了,现在你们不要管那么多,如果可以修到我曾经的性风真空的境界,那便天下那里都去得了。”
狗剩道:“李爷,什么是性风真空呢?”
李群山道:“你们两个记住,反正就是不呼不吸,鼻子没有进出的气,气出身上其他任何地方可以进出,就可以勉强算得上了,方法我两个月前都教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练,记住,不要将我教的法子乱教给别人,这个法子极容易出问题,我以前也练出过问题,乱杀人,你们两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可以照拂着,不怕心你们两个出问题。”李群山以前正是到了性风真空之时,心不能容恶,是故乱杀魔教之人。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也不管那万大人,这两亲兵,都习了李群山所教的武功,算得上巴山派的外门弟子,只是只有正式上门拜师才算是内门弟子。
阿求道:“李爷,那我们是不是你的徒弟了?”
李群山道:“你们如果有恒心,我肯定教,不用叫我师父,如果以后有江湖中人问你们师父是谁,你们便说是巴山剑派李群山罢。”
狗剩道:“老爷,以前我们的头人,好怕一个叫李群山的人,天天睡觉都担心那个李群山上门来杀他,因为我们头人和白莲教的妖人们来往,白莲教的人一听李群山来啦,都要躲起来呢。”
李群山笑道:“往事而已,往事而已。”笑而不言。
那轿中的万大人一听到:“李群山”三个字,全身一震,刚才见了李群山那一手,心乱如麻。
这万大人想了半天,心道:“我已罪了他,怎么开口请他教我武功,看来是绝不可能的了,但是听人说李群山武功天下第一,一个人上天山打死了魔教十八大长老,这样的人,几近于神人,要是他教我一星半点儿,我也受益无穷,而且听说李群山于周士信等人有恩,搭上这条线,对我以后大有好处。”
想到此处,那万大人从轿中探出身来,向李群山道:“李大侠,你可否教我武功,我也想学武。”
李群山正在与两个小兵说一些其他的,阿求一见,大声道:“李爷,不要教他,这个人心术不正,不是好人。”
李群山停住了,道:“这位大人,我不想教你,你还是将头缩回轿子里去吧,我不会教你的。”
万直超惊道:“为什么?”
李群山道:“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不计较你刚才乱扔我的饼,已经是客气了,你以我是泥巴做的不成?”如同打发叫花一般,顿时让一众人笑起来了。
万直超用了好大的心才拉下面子来求李群山,不想李群山半点也不给他面子,这时四个轿夫都笑了起来,就连跟在轿后的几个文吏都有人笑了起来,这万大人,委实自找没趣。
万大人指着李群山,口气发抖,怒道:“你这武夫,你你……”
李群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走不走,我师妹还等我回家吃午饭呢?”这句话用内力吼出,这万大人,平日里酒色伤身,那里受得住,一下子将耳朵捂住,躲进轿子里了。
阿求修为正到了养气的头紧要关头,是以脾气较大,发声大笑起来,指着万大人的轿子,跳脚大笑,半点儿面子也不为万大人留。只剩下轿中的万大人一脸的铁青,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走过几坐城门,远远到了兴义仓门口,万大人自带着几个小吏进了门,门口的兵丁是衙门的标兵,与李群山虽然一样都是穿着盔甲,但是却不是一路的人,冷着脸将三人拦下了,李群山却不在意,便在门口,与两个小亲兵谈天说地,自得其乐。
过得一会儿,那万大人带着一群人出来,正是押粮的民夫,约百多人,个个都用头巾将头包住,挥汗如雨,那万大人此时在李群山面前受了气,出了门也不叫李群山,上了轿便挥手,一行人向远处城门口而去。
李群山笑道:“今天倒是快了许多。”上了马,与二亲兵跟了上去,城处十多个兵营,今天正是要送到左近一处游击将军的营中,这些大车正是一月的粮草额度,本来应是李群山与那万大人一起签字确认从仓门口接收,只是近年来,军将们识字的越来越少了,以致于最后只要文官们签字便算作接收了,完全将武将排除在后勤的监督之外。
李群山只是照例跟上去,今天没有他什么事了,这一段路,也是照例派出城中军士护送,李群山今天也只是照例出操而已,如果真的是押送粮草的远路,那断不止只派一个职方司的堂官来的,起码得派出一个郎官来,护送的要有一个游击,数百军士才可,今天这么短的路,可以不用派出护军,但是照章办事,要有一个武官在粮队的身边才行。
远远的走了些路,这武昌热得要死,还没到六月之时,就让人热得受不了,狗剩阿求两人热得差一点将舌头伸出来,李群山还好受一点儿,但内功尚不及以前,也出了一点儿汗。
路上坑坑洼洼,走了个多时辰后,便到了那处军营中,这是一处客军军营,众营门外看去,只见一大群兵士围着营门口,看到粮车到了,都发出欢呼之声,这些客兵,都是极苦的,现在军田被占之事极多,自家带的粮草吃完后,便要靠上面发粮了,只是户部的堂官们常常为难,那个武将不听话,他的手下就没有粮草。
李群山带着两亲兵进营,看到这些府兵,个个手中敲着碗,看着粮车,眼中放出光来,高叫着:“放粮、放粮……”
李群山有些忧心,一边的狗剩道:“李爷,这些粮草够么?”
李群山道:“不够,十成不够的。”
阿求道:“我看刚才交接的时候,那个万大人就和那些管仓的官员都不对劲,肯定私吞了不少。
狗剩道:“李爷,我听旁人说,武昌城里的沈氏粮行,在卖军粮,我前两天去看了,没有错,那袋子上还有兴义仓的字样呢,他们不但卖给城里的人,还卖给城处的土司兵。”
李群山道:“他们在贪,而且贪到军粮上来了,都开始倒卖了。”
阿求道:“你爷,您不管一管?”
李群山道:“这件事情是管不了的,这贪粮的事,只怕从职方司的一伙人,到管仓的一伙人,不知道有多少官儿们在喝兵血,这已然成了规则了,吴柄章也管不了这种事情。”
看到一众兵士脸上的表情,李群山觉得有些难受,道:“我去看一看,你们两个,不要乱走。”
挤过了吵嚷嚷的士兵们,李群山信步到了那游击的帐前,这游击名叫毛有性,李群山见过,共事过一段时间,是个容易得罪人的直汉子,打仗倒是敢冲,几次带着亲兵冲在最前头,功却没有立多少,都让别人捞走了,到现在还是个游击,而且不识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只听到帐中毛有性大叫道:“万大人,怎么粮草少了足足三成啊,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这叫本将如何儿郎们交待。”毛有性身高力大,脸上的胡子如同钢针一般,偏偏面皮极黑,声音都是吼出来的,
那万大人喝着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飘飘道:“路上耗损了三成,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毛有性又叫道:“从兴义仓到城南军营,不过个把时辰,怎么可能路上耗损三成之多?”他心中极憋屈,却不敢冲面前的万大人发火,要是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大人,下次来个耗损五成,他找谁哭去。
万大人冷笑道:“路上艰难,下了些雨,耗损三成还是少的。”说完,又喝了一口茶,吹了一口气。
那毛有性一时说来出话来,讪讪不已,看着眼前的这官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一个军士从帐门口挤了进来,应是那毛有性的亲兵,那亲兵大叫道:“毛爷,那粮中挟了好多的沙子,一代粮中有三成沙子啊!叫兄弟们怎么吃啊?”
毛有性眼睁得圆圆的,却是什么都不敢说了,他吃这些刀笔文人的亏太多了,知道自己一张口,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万大人冷笑道:“本官还有事,便不陪了,这便走了,不用送了。”
毛有性便是泥巴捏的,也有脾气,大叫道:“大人,某将不会签名附属的。”
那万大人回头道:“毛大人以后是不想和这职方司打交道了么?也行,毛大人不签名,我们这些职方司的小吏,怎么敢再向大人营中送粮。”
那亲兵扯了一下毛有性的衣角,毛有性回过神来,以往他是决不敢向文官们这么吼叫的,但是他们拿了这么多,实在是影响到了士气,毛有性嗫嗫道:“大人,这实在是耗损太重,军士们都指这点儿粮草,大人看能不能?”毛有性知道,以现在管着后勤的那位吴大人的手笔,不管对错,都肯定是武将没有好结果,到时还要得罪一大群人。
那万大人看到毛有性一幅窝囊样子,心中快意,恨不能大笑三声,但还想看一看毛有性的低声下气样子,便道:“能不能什么?毛游击尽管说来。”
毛有性低声道:“能不能少耗损一点儿?”
那万大人抚了抚颌下胡须,道:“听说毛大人月前追击土司兵,擒获奢家头人一名,立了不小的功劳啊。”
毛有性却不知这位大人的意思,道:“有此事,那头人带着几人暗自进出武昌城,为末将所见,于是末将盘问之下,将其拿下了,现在在正关押之中。”
万大人眼睛斜着眼,道:“唉,想必是毛大人弄错了,这武昌城中,怎么会有奢家头人进出,毛大人抓了良民,叫这两湖土民如何作想,毛大人应当早一点将这头人放了,方才是正道?”
毛有性叫道:“大人,那可是真的奢家头人啊,那头人末将在阵上还见过,是奢家的核心人物,是……”
不想那毛有性身边的亲兵猛然拉了毛有性一下,毛有性突然回过神来,盯住万大人。
万大人道:“毛将军还没有说完呢?”
毛有性嗫呐道:“肯定是末将抓错了,肯定是末将抓错了,末将这便放人。”
万大人笑道:“毛游击,不但要放人,而且,你说这件事要是闹出来,对你是不是不好呢?吴大人一向优抚土人,你一闹上去,大家脸上是不是都不好看呢?”
毛有性陪笑道:“末将不但放人,而且也不上报,保管无事。”
万大人道:“毛游击,本官与你说实话罢,你就是上报于都衙,也是无济于事的,到时候出事的,还是你自己,本官这是在救你,知道么?”
毛有性那里敢回话,将头低住,如同一小媳妇一般低头,再也不敢答话。
万大人一挥衣袍,对身边的随员道:“咱们走罢,这地方臭得紧。”
毛有性上前两步,急声道:“万大人,军粮?”
万大人道:“本官看这几日天气好,想必下次耗损不会太大了,嗯,只会耗两成罢,毛游击签不签名呢?”
毛有性怎么敢说一个不字,只道:“某将立时签名,立时签。”
万大人一声冷哼,带着几个随员,一起出了帐门。
李群山听到此处,心中微叹,这般体制下,军队的战力只怕会越来越差,这毛有性又不吃空饷,李群山刚才看了一下,这一营,兵丁却是实打实的二千多人,正是一个游击的兵额,而且这毛有性是极有战斗力的,李群山屡次听到这毛有性立下战功,但是这毛有性不怎么会做人,无论立下什么功,都让别人将功劳抢了去,而且抢功劳的多是些文官。
李群山这段时间一直在各营中转悠,现在武昌城下十多座军营,吃空饷最严重的,一营不到一半人,而且盔甲都配不齐,满营兵像是乞丐一般,主将喝兵血,户部职方司一干人喝兵血,然后统兵元帅也喝兵血,这种兵营,不在少数,偏偏这种兵营的将官最受文官们的喜爱,那是因为正好混在一起喝兵血,做假帐,蒙功劳,像毛有性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不让人暗算了,真是大幸。
李群山立在帐篷的一边,他的武功恢复了几成,所以不想让人发觉还是做得到的,只听到里面毛有性道:“盂有德,你下去算一算,这差次了多少,我拿钱来补上,还有,不要让弟兄们知道这件事情。”毛有性正在与那亲兵盂有德说话。
那盂有德道:“大人,这次只怕最多只有一半,粮里混了好多沙子,不好好淘一下,是吃不得的。”
毛有性道:“以前只耗损两成,今天只怕实际少了五成,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抓了一个祸害。”
盂有德道:“大人,这头人一定是给城里的官儿们送礼的,我们抓了那头人后,那头人嚣张得紧,说自己给李忠嗣、吴柄章送礼,兄弟们还是为是假的,看今天这万大人的样子,只怕这头人真的是奢家和城里的众位大人搭桥的人。”
孔有性低声道:“你不要乱说,不要与别人说过我们抓过这头人,你一会儿就去告诉几个抓人的弟兄,叮嘱他们守紧口风,知道了么?”
盂有德道:“大人,小的这便去办,只是小的有一句话话,不知当不当说?”
孔有性道:“却那里来的废话,你尽管说便是。”
盂有德道:“大人,咱们不能再打胜仗了。”
孔有性奇道:“你这却是什么话,我们当兵的,不打胜仗,难道打败仗不成?”
盂有德道:“大人,您每次都冲杀在前,每次都是我们左营最先上前,大人也屡次立下战功,可是,大人没有发现么?大人打的胜仗却多,那些文官就越喜欢派大人到最为危险的地方,一旦那里有难以啃下的骨头,我们左营便是第一个被派上去的。”
说到此处,盂有德停了下来,孔有性沉下脸,回想一下,确实如此,每次打了胜仗,升官没有自己,但是那里有难,最先上的便是自己。“
盂有德道:“大人,你看前军申副将,他一营兵额五千,可是最多只有两千人,吃了三千人的空饷,每次打仗,跑得最快,但是却从来不影响他升官发财,他是哨官时,您就是游击,现在他已是参将了,您还是游击,还不是因为他把空饷和兵部职方司人一起贪了么?”
毛有性回想一下,确实如此,那申定华极长于钻营,每次打仗,跑得最快,他的一营中,除去他的亲兵,其他的兵士,便如同乞丐一般,身无片甲,申定华也不让他们吃饱饭,省下的兵饷,都喂了一干文吏,莫名其妙的,他的头上便有了许多功劳,现在升到自己头上去了。
盂有德道:“将军,以后再上阵时,且记不要冲在最前,就算被安排在最前了,也不要乱冲,保存实力是最紧要的。”
毛有性本来想骂那盂有德有一番,但是最终却没有张口,他这一营兵,许多老兄弟都战死了,却没有抚饷,腆着脸去讨,却讨不来,反观其他几营,吃吃空饷,打仗乱搞一通,却连连升迁,而且都对自己不待见,看来确实不能这般下去了。
盂有德道:“大人,这次的粮不足的您可以自己补上,下一次呢,所以以后若是和奢家土司兵打,咱们也不要太用力了,说不定,打胜了,还有罪呢。”
毛有性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下去罢,以后的事我自然省得。”
盂有德转个身下去了,这些亲兵,家丁,都是毛有性最为亲近的人,这些话在他们之间也能私下里讲的。
外面李群山听到此处,净眉头皱成一团,他却也是无法,自己也只是个武官,管不了这些事情,现在,情况都发展到了官军不敢打胜仗了,这大周朝的兵,不知还能用几年就要完全糜烂。
李群山也转身便走,这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贪黑军饷的,决不止万直超一个人,整个职方司都有份,想来神都户部的大人们也有分润,管粮仓的官员也有分润,吴柄章想来也是知道的,但是吴柄章也不敢管,大周朝的官场有多大,这里面的水就有多深。
李群山带着两个亲兵,一摇二晃的往自己家中行去,二亲兵兴高采烈的说今天着万直超吃了亏的事情,李群山却是兴致不高,看到现在大周朝的军力如此,李群山心中着急,却是没有办法。
几人回到春花巷中,解雨早在门口张望,看到李群山来了,露出微笑。
狗剩阿求两人都不敢看解雨,两人都半头低了下去,一下子没有话说了。
李群山跳下马来,楼解雨的肩头道:“师妹,今天出了一点儿事情,我们回来晚了。”
解雨却只是为李群山解开了披风,两人一齐进了院子,桌子上早摆好了饭菜,解雨按住李群山坐下,道:“早知道了,你且快快吃饭罢。”
李群山接过筷子,挟了一口菜,春鸦早将两碗面条端了出去,两小兵在门外呼呼吞面条。
日光照进这小院子里,没有什么声音,李群山却是嚼得无声,解雨在一边看李群山吃,李群山吃一口,解雨便笑一笑。门外两小兵却是粗人,将那面条喝得山响,大声叫好。
日光从藤萝中漏进来,照得这小院金黄金黄的,一缕余晖照有解雨脸上,一缕乌发在在小风中吹起,仿佛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李群山莫名其妙的伸出了手,摸向了解雨的脸,解雨也没有让开,任李群山的糙手摸到解雨如玉的一般的脸庞上。
李群山喃喃道:“师妹,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咱们什么话都不用说,却明白彼此的心意。”
夜间,星晨初上,星光照了进来,李群山看着天上的星斗,两小兵早归了兵营中,这院中,只有李群山、解雨并春鸦三人。
李群山看星斗不语,解雨却静静走到了李群山的身边,为李群山披上一件衣服,靠在李群山背上。
李群山闻到解雨的发香,知道是师妹,也不言语,两人靠在一起,听着安静的声音。
解雨幽幽道:“师兄,我听阿求说今天你受了那万大人的气。”
李群山摸着解雨的肩头道:“不要紧,一个酸文人,算不得什么的。”
解雨道:“师兄,你不要当这个什么官儿了罢,咱们一起回巴山,服侍师父到老。”
李群山道:“我也没有受什么气,只是和那吴大人抬一下扛,与人斗,其乐无穷,我要是不与人斗,我会不舒服的。”这话却是安尉解雨的,回到巴山,那言方悦那婆娘,实在凶恶,解雨和那言方悦极是不对付,李群山如何能如此做。
解雨道:“师兄,你武功恢复的怎么样了?”
李群山道:“现在有了原来五成的水平了,大概与李观涛的水平常不多了。”想到李观涛,心中有些不乐,李观涛原本是个老实人,不想也被人暗算了,心中打定主意,照顾好程立挺,让李观涛一脉传下去。
这时一阵幽香传来,正是解雨的体香,李群山看到一边的解雨,星光之下,解雨份外秀美,樱唇琼鼻,目若珠帘,肤若神人,这等绝色佳人,倾倒于自己,真是天大的福报。”
平晌,李群山扶了解雨,道:“早此休息罢。”两人一齐回了房中。
等到烛光消失,院中落下一道白影下来。
那人用白巾蒙了面,人还没有落地,地上的沙子却分了开,不敢去碰她的鞋子。
这丽人长衣拖地,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如同要发出光一般,如同仙妃降世,只是立在那里,便让人不敢用眼去看。
正是魔教教主兰心雅。
她长袖一挥,一边闪出一女子,正是雪彩衣。
雪彩衣轻声道:“教主,我们已经守了他一年多了,起码为他打发了好几十个上门的仇人,教主,我们还是快快回天山罢,再不回去,说不定长老们要打起来了。
兰心雅轻声道:“解雨也不比我差,他今生有解雨相伴,想必今生不会再寂寞了。
雪彩衣轻声道:“他的武功恢复的不错了,教主不用再他担心,再过一阵子,他的功力全都恢复了,您在他身边就藏不住了。”
兰心雅不言,雪彩衣又道:“教主,从他下巴山开始,您先是暗自救了他十多次,那一次,他去当军医,差一点儿死在八角那地方,也是您救的,可笑他还不知道,以为那谭正坤的迷药那么好解,后来您竟然样自扮成解雨的样子,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可笑他昏迷了,竟然不知道,您对他已然是仁至义尽,不用再担心他了,如今他有了新人,肯定是记不得您了。”
兰心雅轻声道:“彩衣,我其实恨不得他忘了我才好,解雨对他的情,不在我之下,他能慧剑斩情丝,将来他的成就,也会更高。”
雪彩衣道:“天下的男人,嘴上说得深情,其实没有那么坚定,这李群山不也接受解雨了么,我们走罢。”
两人看着李群山的房间,许久不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