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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茶一惊,撑着他的腿气愤道:“胡说八道的人最可恶了!”
“可恶是可恶,”傅尧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忍不住手痒地摸了一下她的脸,回道,“但也不全是胡说。抛开那种欠揍讨打的语气不谈,他们说得也算是基本属实——我老爸就是坏事干尽该挨千刀的,只不过这些年有爷爷在上面压着,他收敛了很多。”
苏茶想到傅明旭,也不知怎得,就是一股郁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又咽不回去。
这时候傅尧假模假样叹了一口气:“这以后啊,我要是有个什么不测,那一定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老天爷觉得我爸作孽太多,存心要让他没人送终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茶没好气地骂他。
她声音软软的,傅尧挨骂却觉得挺爽,他嘿嘿一笑,用胶带将纱布给她小心贴好,吸了一口气宣布:“完工!”
苏茶从他腿上爬起来。
傅尧开始问:“你还没说这口子是怎么弄的,难道是仇家?”
他不提还好,一提苏茶就火了,重重打开他给她提上裙子的手,吼道,“还不都是你!是你让我把那个破箱子提上车,说到了目的地就跟我会和,结果司机在一座厂房前刚把车停下,就有好多个提着棍棒刀子的人冲上来,他们面目狰狞地敲烂了车窗,最后把东西抢走了,我身上的伤就是……“
“你等一下!”傅尧脸色一变,打断她絮絮叨叨的话,觉得自己幻听了,问她,“破箱子?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见了面!”
苏茶倒抽一口凉气,差点以为自己活见鬼。
傅尧却一把拽住她的手,横眉竖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那种类似于‘你他妈背着老子偷人还敢说怀的是老子的种’的语气,让苏茶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最后她脑子里混乱成浆糊,天马行空地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傅尧,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傅衍’?”
这是苏茶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轰隆。
她一句话出口,傅尧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僵住,拽着她的手都软了,世界观崩塌得稀里哗啦。
傅衍!傅衍!傅衍!
艹尼玛的蛋!
☆、第018章
在自己面目狰狞的逼问下,傅尧亲口从苏茶口中得到了一连串爆炸性的消息,令他隐隐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连忙冲回自己的房间打电话。
可是却见鬼:这次他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哥!
苏茶看着他认真拨号码,有些莫名其妙,无辜地提醒:“电话线都没有呢,怎么打得出去?”
电话线都没有呢?
电话线都没有呢!
轰隆。
傅尧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盯着手中孤零零听筒。
苏茶见他似乎大受打击,好心建议:“要不,用手机打打看吧。”
手机?对啊还有手机!
傅尧急忙拿出手机翻电话簿,却死也找不到傅衍的联系方式!他拼命想拼命想,也没办法想出来傅衍的手机号码是多少,这简直不可思议:明明经常拨打的号码该是烂熟于心才对——可他就是想不出来!
“喂,你没事吧?”苏茶见他面色不对,有些紧张地推了推他。
“这不对劲、这压根不对劲……”傅尧胡乱喃喃,紧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又后背陡凉地松开了她,喘了口气道,“小村姑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苏茶莫名其妙地被赶出去了,临出门前,她小心地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他在凶狠地砸东西。
二少爷简直快情绪崩溃了。
理智上,傅尧觉得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傅衍回国了,还偷偷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跟小村姑拍了那些艳照,害得她被人割伤了手臂,然后怕被追究责任又自己藏了起来。
情感上,他觉得事情可能还复杂得多。
譬如,他哥拍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譬如,为什么照片中的人连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跟自己一模一样?
再譬如,他今天早晨醒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明显是挨揍的后遗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老头那样让人狠揍,甚至自己什么时候换的发型都不知道!
不下意识地想还不觉得,一细想他就觉得更是惊悚:因为他这种仿佛记忆断层的状态,已经在很多年前就有了——身上莫名其妙出现伤口,房间莫名其妙地出现各种奇怪东西,考试莫名其妙得了诡异的满分,抽屉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来历不明的钞票!
他从前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傅明旭,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似乎,整个傅家,除了他自己,没人会提起傅衍。
似乎,这么多年,除了主观上的“记忆”,他根本拿不出有关“傅衍”这人存在的证据。
还有苏茶那句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紧作一堆的话: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傅衍’?
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叫‘傅衍’?
至此,二少爷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于是生平第一次,当邵医生前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地主动接见了他。
“除了这些淤青,还有哪里痛吗?”年近六十的邵医生问。
傅尧:“*上的疼痛暂时没有。”
可怜的医生菊苣,纵横医界数十载,现在在听到他少爷这一句话的时候,整张老脸都扭曲成了风中残菊,还依旧身残志坚地慰问:“那请问少爷心理上有什么不适吗?”
傅尧认真地说:“不适倒不存在,就是常常会有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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