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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只能走自己的道。
真武战甲覆身,蛊毒护体,渡星河借轻剑跃前破开结界,再用重剑扫荡条条烦人藤蔓。
藤蔓被剑所削中之处,纷纷现出枯萎的焦黑色。
“她会吸灵力!?”
“不好,”金丹高手变色:“是邪修,她一定是邪修!”
无所谓吧,是炼丹师,是剑修,蛊修,万般经历从渡星河心头流淌而过,又从乌云处看到身穿华服的自己,侧脸美艳动人,何等风华绝代。
其中一名金丹高手的剑携火意,朝她奔袭而来。
她偏要借这空隙切入,硬是让火焰吞没了自己,被火舌舐过之处,渡星河甚是闻到了自己的肉香,好在烧伤它光疼,不流血,不用费劲去想失血过多的问题。
当天雷落下的时候,渡星河已经三成熟了。
道道落雷将丹房砸得粉碎,有邪丹师质问护法在干什么吃的?惊叫间,就被握剑回刺的雪名断了气息。
硬扛落雷,五颗金丹既成。
有一个高手是虺杀的,有一个是她杀的,剩下的渡星河记不清了。
当她携剑光,踏血路,来到最后一个活口面前时,那邪丹师怕了:“你你你……你是那些药材的家人吗?”
渡星河眼神淡漠地看向他。
他全身剧痛,想含一颗最便宜的回血丹或者止痛丹都是奢望,嘴里满是腥甜,手指抽搐。
不要紧。
只要这疯子放他一命,他储物戒里有很多备着的丹,能治愈一身伤痛。
她走到邪丹师的身上,踩着他的胸口处蹲了下来。
原本就被震裂的肋骨又下陷一寸。
“饶我一命……”
他大张着嘴,咳出血来。
邪丹师仰着眼,几乎看不见东西,这疯子在他瞳仁里足足有三道身影:
“别杀我,我有靠山……是……我们是给玄朝皇帝炼的丹!”
喉咙滚着血泡,都浇不灭他说出靠山时,背后的自信。
他相信仙朝皇帝的名号,能让疯子恢复理智。
不过是炼了一些凡人孩子。
她纵有再大的气,也该在这句话前平了。
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么?
邪丹师真心希望她能放过自己,她这么强,要是归作他们轮回院新的护法……
“哦。”
渡星河平静地应了声,示意剑灵帮她补上一剑。
当那剑将咽喉彻底划破时,邪丹师仍听得见这疯子笑着说:“皇帝很了不起吗?皇帝我又不是没杀过。”
天上乌云滚滚,渡劫的影像只有修士本人能看得见。
可在神魂即将消散间,他恍惚好像也在那乌压压的天里,瞧见了华衣女子顶着刀剑枪戟,勒死昏君的画面。
……
渡星河才刚放完狂言,人便直直栽倒下去。
还是剑灵眼明身快,重剑先一步飞到她身下,将她接住。
“哈哈,反应很快啊,不愧是我的剑。”
渡星河挂在赤霄上。
这姿势刚刚好,能让她喉头的血顺势吐出来,不至于呛死自己。
“你刚才连剑都挥不动,要叫我来补刀了,还搁这说漂亮话呢!”剑灵心惊胆战,它险些儿就作为不绑定道具掉落到地上了:“行事能不能沉稳一点,做人能不能成熟一些!?”
渡星河闻言大吃一惊:
“我还不够成熟吗?我都差点被烧成全熟了。”
剑灵懒得理她,直奔地宫所在的海。
当她渡完劫,天空的乌云也逐渐散去,这可差点把虺吓得魂风魄散,它不敢再耽误时辰,在一人一剑还在互相嫌弃的时候,已经飞出百里之外,要躲回它的夹湖深处去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啊。”
剑灵叫了她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好在人剑心意相通,抬着她的赤霄也能感应到心跳,它才松一口气。
它只是剑灵而非修士,即使剑身有灵,亦不能飞行多久,又怕在途中遇上其他灵兽,这一路可谓要了它的亲命。当它好不容易飞回到地宫所在的海子,却在那泛青的冰冷海面上泛起了难。
剑灵现在真的好想,好想拥有一面通信玉牒。
它想问问修士:
【金丹修士昏迷的时候会被淹死吗?等回复,挺急的。】
可惜,它只是一把剑。
剑灵想当人的欲望空前强烈,可猿化人形是猿人,它有朝一日化作人形,岂不是剑人?
它托举着渡星河,很是犯愁。
麒麟在血战中耗尽体力,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已经回到她体内休息,夜麒也挤不出力量来为她疗伤,陷入沉眠之中。
“还有谁能帮帮我啊——”剑灵无助二重唱。
一个晶莹小蝎从渡星河身上爬出来,歪了歪脑袋。
“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剑灵嫌弃。
此刻,它能思考出的解决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在这里守着,等渡星河身上的伤自行愈合。
二是它把渡星河放在这儿,它独自游回地宫,向沧衡子求援……
不对!
剑灵灵机再动,忽然想起自己和心月身上的义肢连结着,它可以通知心月来救人!
之前在渡星河的强烈要求下,剑灵和心月义肢卸去了大部份的联结,不会时时刻刻地说同样的话。
可若仅仅是同步传音,还是不难的。
就在它决定向心月求援时,一抹绣着龙纹的衣袂,遮蔽了身后的烈日。
“星河?”
……
在剑灵独自纠结了许久后,从打坐冥想里回过神来的应苍帝才感应到渡星河的气息进入了他领海的范围中。
在尊重他人隐私和思念之间,他忍不住分出一缕神识探去。
……结果发现人好像差点死了。
他将渡星河带回地宫之中,叫来沧衡子。
沧衡子察觉出她的气息变化,知她已跨过金丹瓶颈,不会这么容易死掉,区区致命伤放着不管过个数日也该自愈了。既然人已平安回到地宫,那就代表没有生命危险。
应苍帝一来是关心则乱。
二来,则是金丹期和他距离太远,世人眼中特别难杀的金丹,在他眼里还是很柔弱,很容易一不留神就去世的。
“你别光站着,你做点什么。”
应苍帝催促他。
“陛下,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知道我是炼器师,不是医修,”沧衡子提醒他之余,又道:“你比我们厉害这么多,救她不过随手为之的事……”
可这也触及陛下的知识盲区了。
不是每个修士都会疗伤治病,渡星河不会,陛下也不会。
当渡星河合着眼,昏昏沉沉间,只有系统通知音不时在意识深处响起。
【恭喜宿主解锁[她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成就,奖励宫斗积分2000!】
隐约还听见太上皇陶俑的声音:
“你有了这般帝王气魄,我很替你高兴。但得提醒你一下,所有太医早就死了。”
睡梦中,渡星彷佛也觉得有点好笑地牵了牵唇角。
每当她的灵力恢复过来一点,真武化身诀就自动运转,消耗灵力为她修补身上的损伤。
她身边,沧衡子看得心惊肉跳:“你别什么都往她嘴里塞。”
他怕渡星河没被这身伤弄死,先被陛下往她嘴里塞的天材地宝喂得爆体而亡。
浓郁灵气流入经脉,她丹田内五颗金丹缓缓转动。
每一寸肌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修补着。
渡星河刚被带回来时,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血被烤干了粘在外露的肌肉组织,她以为自己还能顺畅呼吸是因为赤霄刚好将她托举起来,嘴巴朝下——
事实上,却是因为她喉咙被开了半个洞,在那呼啦啦地灌风。
这何尝不是一种呼吸自如呢?
起码不会被鼻塞所困扰。
系统:【宿主,你刚醒来了。】
系统:【你是我见过最能活的宿主,我刚刚都在给你物色下一个宫斗世界了……】
“千万别,”
渡星河咳出一大血口,右手随便抓着点东西支撑上身坐起来:“不要别的皇宫了,就要这个。”
她还指望着自己在这飞升永生,跳出无限宫斗呢。
“眼睛看不见了……”
她将盖在眼球上的血痂抠下来,面前顿时大放光明。
渡星河心中一喜,难不成她真是天才小神医?
当双眼恢复视力后,她才发现自己身在地宫主墓室之中。
而她右手死命拽着的,是应苍帝的龙袍。
系统欢快雀跃的通知她:【恭喜宿主解锁[皇帝反向侍疾]成就,奖励宫斗积分2000!】
渡星河抬起眼。
即使隔着白缎,她都能感受到眼前人对她流露出的担忧。
“陛下。”
渡星河声音微哑的唤他。
应苍帝被方才她半梦半醒的那一句“不要别的皇宫了,就要这个”所惊喜得不知该如何自处,这时又被她轻轻的叫唤,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在。”
“你很担心我吗?”
“嗯,”应苍帝决定直率一回:“我很担心你。”
“哈哈……”
渡星河往后一躺,又累极睡去,睡前留下一句让应苍帝再也睡不着的话:
“陛下可真是爱民如子啊。”
真武化身诀修补的是身体的伤,可大损的精神却得实打实的深度睡眠来弥补。
渡星河是睡爽了,折磨的却是身边的人。
先是每日睡前和起床要跟师父汇报的心月,她心急如焚,被剑灵告知师父没事,肯定不要她无端放下修行回来,只得等待师父亲自回复。
再者,则是被“爱民如子”所弄得无措迷茫的应苍帝。
对没有恋爱经验的他来说,不需要多么高端的技巧,正常的男女相处已足够将他玩弄得找不着北,普通饱阅言情的女大学生在他面前都强得要命。
偏偏却是新手遇上高端局。
他不仅被渡星河一句话折磨,在她昏睡期间,陪伴在旁的剑灵更是话没中断过。
它每回忆起渡星河睡前那句话,就好想笑。
见到应苍帝被它笑得面露受伤之色,就更想笑了:“陛下,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其实会不会是你见过的女人太少。”
“我不需要见识那么多女人,”他断然回绝,又顿了会:“我还没弄懂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你作为她的本命宝剑,就不要说这种话来影响她的清白了。”
片刻,剑灵又问:“陛下,听说你后宫没有嫔妃。”
“嗯。”
剑灵发出灵魂疑问:“那你为啥要把太监都阉了?他们没有可以通奸的对象啊!你的后宫非常安全!”
“……”
应苍帝真不想说话了。
他把头埋在双手间,静静地坐在棺木的边缘,等待渡星河再次醒来。
而渡星河睡饱了这一觉,已是三个日夜之后。
她再次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嫩滑得好像做完刷酸医美。
想想两者原理是一致的,都是换肤。
“咦,”
已经浑忘第一回醒来说了啥话的渡星河从棺木里翻身出来:“是陛下你把我带回地宫的吗?我怎么睡在你的棺材里?太失礼了,啊哈哈,真不好意思啊。”
她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在心里向系统索要[生同衾,死同穴]成就的奖励积分。
系统却冷酷拒绝:【你是睡在了皇帝的棺木里,但他没有在同一时间睡在同一棺木中,所以不算完成成就。】
可恶,这么小气。
系统:【会奖励大额积分的成就,审核标准也会相应严格一些。】
渡星河拍了拍应苍帝的肩膀:“陛下,你对我也太见外了!”
这棺木比双人床都大,怎么就不能一起躺板板呢。
被大力拍打肩膀的应苍帝再次说不出话来。
剑灵:“见外,太见外了。”
为了把这个雀宝很喜欢想了很久的情节一气儿写完(不然中间的情绪会有点断开看得很不爽),今天更新了2W多字,累死啦!要夸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