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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发挥许仙作风:“那这个手表什么时候给你?”
“看你什么时间方便。”他大概提着手机来到窗前了,听筒里有和我这一边几近同步的鹊鸣。
我还惦记着看电影那事儿:“我什么时间都方便,既然我这么方便,那我们什么时候看美国队长2啊?”
“你想什么时候。”他总是纵容又温和地把决定权推给我。
“越快越好啊。”其实我恨不得马上火箭附体飞去万达。
“那就今天傍晚吧,本来下午有休息,同事跟我调假,只能等五点半下班了,”他静默了一会,这样回道,随即又体己地补劝:“其实你高强度复习这么长时间,又刚考完试,应该回家休息,不然可能会头痛。”
江医生真好,立刻践行我“越快越好”的心愿了,我停在人行道边的红绿灯:“不会的!”就算头痛也是因为跟你在一起高兴地头痛吧:“看电影吧,我好久不看电影了,而且头痛也挺好的,可以当你的病人了,想去见你都理直气壮光明磊落,省的你那个男同事动不动就调侃我。”
江医生呵出一口气,里面有明快在闪着,他应该是在笑吧。他又确凿地重复一次,“那就等我下班了,”紧跟着,他利落地定下时间:“六点。”
“诶,好,”我乐颠颠答应着:“我会把你手表带上,别担心,我把它照顾得好好的,到时候肯定完璧归赵。”
他话里又揉进了浑然天成的笑意,我的心也跟着连亮好几度:“好,代它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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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吃完午饭,就在宿舍群里大肆炫耀,感叹号用得像是永动机的能源取之不尽:“哈哈哈哈我要跟江医生去看电影啦!!!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羡慕吗326的名媛(nvdiao)们!!!我可以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随便怎么拉他手,随便怎么亲他啦!!!我要买大桶的爆米花啊!!他不是养身狂魔不喜欢爆米花吗!!!我就咬在自己嘴里一定要他用嘴接着吃啊哈哈哈!!我还要假装被惊险刺激的3d战斗画面吓die扑进他怀里把蹭他一头油!!想想就兴高采烈地合不拢腿啊!!!”
三贱客开始队形:
康乔:“你在微信群里这样你家江医生知道吗?”
张思敏:“你在微信群里这样你家江医生知道吗?”
黄亦优:“你在微信群里这样你家江医生知道吗?”
我:“嘘,他不知道,我要保持清纯无害的少女形象。”
康乔:“也许他更喜欢你放|荡不羁的骚|女形象?”
张思敏:“也许他更喜欢你放|荡不羁的骚|女形象?”
黄亦优:“也许他更喜欢你放|荡不羁的骚|女形象?”
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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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换了身衣服,还洗了头,五点左右就坐地铁一号线抵达万达。别问我为什么想蹭油又洗头,万一江医生突然兴致来了亲我脑门呢,毕竟这世上还是有不少像我这样的女人半天不洗头刘海就生油。
我提前买好了两张下午6:30七号厅的票,3dimax的,豆瓣评分挺高,说明电影本身应该还是不错的。
还有,不能忘记爆米花。
一切就绪,我把两张票放进口袋,托好大桶的爆米花,今天果汁饮料还买一赠一,看来老天爷都注定要我和江医生出双入对了。我吃力地拿着吃的喝的,去出口处找了一处长椅空位坐下。万事俱备,只欠男神这一缕东风,这样江医生下班一过来就可以直接轻轻松松看电影了。
等他来了我要不要主动一点,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去检票呢?想想都有点小害羞,但估计还是会的吧,完全按捺不住想要宣告所有权的冲动。
我完全旁若无人地意淫着,我要怎么控制脸上的肌肉和神经?它们支持不住了啊,全被甜蜜的臆想豁开了口子,眼角微弯,嘴畔向上调动着,三环映神经。我只能非常努力地收拢着笑容,防止过路人和等候群众以为身畔坐了个疯人院今天放大假或是没关好。
就这么坐着,看着皮鞋后跟一下下点着地,我抬高腕部看了眼江医生的表面。
都五点五十二了。
江医生还没现身,也没打电话给我,估计是病人拖住了他的步伐吧,我抓出两颗爆米花送进嘴里嚼,甜甜脆脆的,这应该是吃货界的白雪吧。
六点十五了,电梯拐口还是没有叫江医生的影子,他那么出类拔萃,肯定一眼就能看到,可是他就是没出现啊。焦虑一点点挤进大脑和心肺,我翻出手机,按通了江医生的电话。
手机里传出拨号拉长的声音,一下接一下,江医生都不用彩铃的,这种声音持续着,比夜晚街道两旁的路灯还没有尽头。
我等候了很久,没有人接通,像是站在一个深不知底地渊崖边呼唤着下面的人,一声接一声的喊,回音如哀鸿遍野,但底下就是没人答应,连气息都没有。
直到有平和又无感情地女声提醒我: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六点二十,广播开始提示6:30七号厅的观众可以检票了。
这之间我一直在不断续地拨通江医生电话,断一次,就在拨出去一次,锲而不舍地简直像在给一位大土豪推销人寿,指望着下一趟也许能感动他,接了我的电话,感受我的游说,买一笔千万人身伤害意外险。
但实际上,我还是那个站在悬崖边的人,嗓子都快沙哑得像吞了一坨石子,就梗在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没进去影厅,六点四十五,我站起来,离开座位,小跑到卖票处又买下两张15号厅七点五十五的票,再等会吧,他答应我会来的。
江医生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路上追尾了?工作太忙太累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手机被偷了?他乘坐的电梯故障被困在里面没有信号了?我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康乔,“康乔,江医生还没来,我都等了好久了,想回医院看看,我又怕他突然会过来找不到我人,你能不能帮我去医院看看?”
“卧槽?”康乔大概在吃晚饭,嘴里含糊不清的:“都七多点了他还没到?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没人接,我都打了二十多通了,”我眼眶因为焦急开始发热:“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康乔在那头呼噜噜喝着汤混饭,大概是快速解决面前的吃饭问题,再来帮我解决成长烦恼:“你先别瞎想,我快吃完了,我过会去去医院帮你看看!先挂了,你再打打,不要放弃拨号。”
康乔那边一挂段,我就继续按下了那个末尾有(23)这个数字当点缀的【江男神】。
这一通让我完全绝望了,“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启用短信呼服务……”,关机了?第二次,还是短信呼,还是关机,同样的机械女声一次接着一次无情地传送着,她告诉我这个站在万丈深渊边的人,哪怕此刻我纵身一跃,投入整个生命的力度,也寻不到下面的人了,想都别想。
七点五十五的电影也放映半个小时了,新影票再度作废,连当草纸都不配。我接到了康乔气喘吁吁的电话:“吴含啊,我问了他办公室的人,说他下午四点就提前下班走了啊。”
我:“……”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在古代,人们披星戴月山水兼程只为了去看一看爱人的笑脸。而如今,有了手机,电话,网络,这种艰苦就不再必要,因为光这三种通讯方式,就能够立刻实现“立竿见影”“吹糠见米”,让你可以在瞬间得到回应,就只是因为这个“能够”,这个“可以”,人们所受的折磨又要乘上几十几百倍。一毛钱就可以“我爱你”,飞信甚至不用一分钱,电话一旦拉黑,永远的关机,呼叫转移,通话中;扣扣一经拉黑,永远的拒加,空间屏蔽,在线对其隐身——你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啊,他也根本不想再见你了啊。
快九点的时候,康乔来万达接我了,外面居然已经降雨了,她抖着一把湿漉漉的折叠伞,快步朝我走过来:“走了,回去吧,别等了。”
我后退两步,有点累地仰坐回长凳:“再等等了,”我偏头去看康乔:“他真的四点就下班了?”
“嗯,真走了,手机也不在办公室啊。”康乔在我身边坐下,蒸着一身春天晚上的湿润气,陈述事实。
栽入没有尽头的无底洞一样的失重感,我讲话都变得轻而缓:“好奇怪啊,他怎么不跟我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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