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夜与湖水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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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毫无经验。
他云不亭当然也没有，可，他拥有一些零碎的，有用的记忆，他至少比柳依依能够更多地理解那片江湖。
今夜师父和柳依依遭遇的危险，其实算不上真正的绝境。
毕竟那黑蝠门，也就那样。
可是师父和柳依依，身怀负青天的强悍心法，拥有厚重血气，却依旧表现得不那么令人满意。
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行走江湖，应对危险的经验，都不够多。
师父原来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云不亭是有些没想到的。
当然，这也是在意料之中，能够接受的事情。
毕竟你看师父三十几年的老宅男，这让他一朝入了江湖，哪怕早先就在江湖中安插有眼线，该吃的亏，该走的岔路，也得一样不落地吃了，走了才行。
师父都开始自我检讨了，以他老人家的心性悟性，云不亭完全不怀疑，他在山下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可柳依依不同。
柳依依没有师父无功境的底气，也没有师父那种读书万卷的内容储备。
而且，柳依依内心温柔善良，今夜她出手杀了不止一人……
云不亭猜，她今夜一定是睡不着觉的。
杀人……
云不亭参与了柳依依击杀黑蝠门刺客的整个过程。
视觉的冲击对他来说并不很强烈。
因为他脑子里，有更血腥，更可怕的来自“电影镜头”的画面。
这让他对血腥的接受程度很高。
并且，云不亭对这个世界的那种“剥离感”让他对杀死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太多的负累。
当然了，毕竟杀人的不是他，他还有一个缓冲，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如果是自己亲手杀了人，会不会比柳依依的反应要好一些。
云不亭没再就这个问题深想下去，不真的动手杀一次，他想不通的。
不过。以今晚的情况来看，是你死我活的境地。
柳依依必须杀人，才能活命。
而这残酷的事实，构成了山下那片江湖的真实。
云不亭的脑子逐渐地冷静，和清晰。
他此前整天想着下山，想着谈谈恋爱，说说风月，策马江湖。
可他对江湖的印象非常片面。
他之前可没有想过，江湖不仅有风月。
鲜血和杀戮似乎才是这片江湖的主旋律。
“啧……大意了……武侠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是会有后遗症的……”
云不亭喃喃地自言自语，他盯着深蓝的夜空，厚重层云挪开，露出了一弯新月，月色皎洁，洒在这片湖水中。
他又在湖中躺了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向湖边，擦干身子，穿上干净的衣裳。
云不亭在湖边青石上坐下，歪着头，看着背后那棵树冠遮天的大树。
山下的江湖是危险的，师父就算了，他自己保得住自己。
但依依……
云不亭不忍心，见柳依依这样的姑娘，在那风高浪急的江湖里浮沉。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在山上，也能帮得了她？”
云不亭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