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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私一事,想来如今已得知消息了。”
临州与泗水州同属东海府,两地之间相距六百余里,若是快马加鞭,两日便可抵达,方咏雩在心里估算了一番,恐怕水木现在已经在赶回路上,再过一两日就该到了。
难怪沈落月要求定期三天。
根据江烟萝打听到的消息,方咏雩不难推测出骆冰雁真正意属之人正是水木,想来沈落月跟霍长老心里也有谱,他二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骆冰雁之死,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江烟萝候到现在就是为了把这一番话告诉他,说完之后难掩疲态,自去房中歇息了,方咏雩也觉得疲惫涌上,让石玉准备了一桶热水,正要脱衣沐浴,冷不丁看到一片桃花瓣飘过眼前,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水面上。
客舍里只有一棵四季常青的老松树,方咏雩今晚只在一个地方看到了桃花,便是那地牢外面的小桃林,许是树下埋了太多死人,那片桃花开得格外艳丽。
石玉正低头摆放胰子和布巾,忽然听到方咏雩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给表妹守门,她身边得有人看着。”
经历了先前一遭,石玉有些不乐意,一看方咏雩已经入水,想这一时半会儿他也跑不到哪里去,不情不愿地应声出去了。
房门关闭,水汽升腾的屋里只留下方咏雩一人,他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地道:“暗处的朋友,还不出来吗?”
这一句莫名其妙,屋里也无声应答,若是旁人见了恐怕要当他犯了癔症跟鬼说话。
方咏雩一手握住了葫芦瓢,道:“阁下也是七尺男儿,看个大男人洗澡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姑娘家,我还不敢看哩!”
房梁上传出一声轻笑,黑影翻身跃下,在他落地刹那,方咏雩一瓢水泼了过去,对方似乎料到他有此一招,“哗啦”一声撑开素白伞面,热水泼在上面点滴不留,方咏雩顺势跳出浴桶,反手扯下屏风上的衣袍披在身上。
“就算我说你不如姑娘家好看,也不必请我喝洗澡水吧?”
伞面合拢,昭衍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笑着看向浑身湿透的方咏雩,促狭道:“方少主,又见面了。”
方咏雩道:“早知阁下是个厉害人物,当日在香满楼就该请你喝一杯。”
“香满楼?”昭衍嗤笑一声,“你拿了我的夜明珠,还在这儿跟我装傻呢?”
方咏雩负在背后的手用力攥紧,他想到那片桃花瓣,冷冷道:“你跟踪我!”
昭衍真诚地道:“方少主放心,你在小树丛里换衣服的时候,我一眼也没看。”
方咏雩:“……”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的王八羔子!
气恼只是一瞬,方咏雩很快冷静了下来,此人既然从温泉洞窟一路跟到这里,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恐怕都被他看在眼里了,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却故意丢下花瓣现身出来,说明他必有所求。
方咏雩开门见山地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爽快!”昭衍笑眯眯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要看一眼骆宫主的尸体。”
“凭你的本事何必求我?”
“那里守卫森严,我不想打草惊蛇。”
听到“打草惊蛇”四个字,方咏雩沉声道:“你既已杀了骆宫主,难道连她的尸身也不放过?”
昭衍叫屈道:“倘若人是我杀的,我一定不叫任何人知道,更别说闹得满城风雨,还在这里跟你废话。”
骆冰雁脸上那个“昭”字着实与留书笔迹相同,短时间内要想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很难,可若只是模仿一个字,那就易如反掌。
方咏雩对这点心知肚明,嘴上却道:“你拿什么证明?”
“这就要请方少主帮忙了。”
“那你可以不必想了。”方咏雩冷笑一声,“无论如何,你是本案最大的凶嫌,若被人知道我帮了你,此事再难撇清干系。”
昭衍与他对视片刻,笑道:“那要是让人知道方盟主的儿子非但不是个病痨鬼,还藏着一身好武功,这件事就好说清道明吗?”
方咏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森然杀意在屋里弥漫开来,天罗地网般锁定昭衍全身气机,他知道方咏雩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不慌也不乱,只是有些感慨当年那个孱弱善良的少年公子竟然变成这般模样,细究起来也与自己有关,心里不禁叹气,道:“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你的秘密对我毫无用处,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一定让它烂在肚子里。”
方咏雩寒声道:“我不相信你。”
昭衍耸了耸肩,道:“那就没办法了,左右你也打不过我。”
方咏雩又一次被他堵到无话可说,满腔杀意倒是散了。
见他脸色和缓下来,昭衍笑道:“我知道这件事情风险很大,不让你白帮忙,拿情报与你换。”
方咏雩心下一动:“什么情报?”
“骆宫主不是我杀的,当时我不在羡鱼山庄。”昭衍抬起眼,“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桩凶案,不是吗?”
方咏雩意识到昭衍所指为何,脸上骤然色变:“你知道杀死他们二人的凶手是谁?!”
“死者有二,凶手也有二。”
人命关天,昭衍并不藏着掖着,竖起两根手指道:“一个女人,黑衣蒙面,年纪应该不大,武功毒辣,用暗器伤我不成反受其害……还有一个青衣男人,长得人模狗样,跟她关系暧昧,轻功高强,追了我一天都没被甩开,手上功夫十分厉害,能以掌力拍碎尺厚青石,仅凭手指就能扭断铁棍,不过他有洁癖,追我的时候还记得绕过臭水坑,于是我拿一块沾了牛粪的石头将他打发了。”
方咏雩:“……”
此人何止是厚颜无耻,他根本就是没脸没皮!
抬手按了按额角,方咏雩道了一声“随我过来”,趁门外无人,带他进了自己卧房,道:“将那青衣人的形貌详细说来,我找人画。”
昭衍没想到他还有这办法,忍不住问道:“你找的人能画得多像?”
“少废话,你说就是。”
左右没有别的法子,昭衍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将那青衣男子的容貌身形仔细说了,方咏雩一一记下,让他在屋里等待,换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咏雩拿着一张画纸回来,一脚踢在软榻上将昭衍叫起,道:“看看,是不是这样?”
昭衍揉了揉眼睛,看到画像立马清醒了,惊喜道:“你找谁画的?还真有个六分像呢!”
方咏雩自是去找了江烟萝,这位海天帮大小姐精通琴棋书画,尤其画人像堪称一绝,不输给名流大家,哪怕只看过一面的人,她也能画得惟妙惟肖。
幸好她只是小憩,被方咏雩叫醒后虽然不明就里,还是耐着性子帮忙画了,时间仓促之下,江烟萝未用彩墨,只根据方咏雩的形容勾勒描绘,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随之跃然纸上。
昭衍将这幅画认真看了三遍,拿笔在一些不对的地方略作修改,画上的人便跟青衣男子有七八分像了。
他将画推给方咏雩,道:“就是此人。”
方咏雩见他下笔认真不似作伪,知道昭衍不是随口找了个人,这该是一件好事,可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昭衍见他神情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
方咏雩反问道:“你知晓此人是谁吗?”
昭衍摇了摇头,实话道:“我随师父避世练武,此番初入江湖,对一些人物了解有限。”
方咏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着画像上的人道:“他是补天宗最年轻的长老,歧路书生谢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