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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是隔壁叶县人,被秋城高中挖过来之后司寂班是他带的第一届。他为人风趣上道,很快和班上男生打成一片。毕业吃散伙饭时班长喝高了,哭着说以后每年都要帮老黄过生日,于是日期也就这样定了。司寂真想问问同学们考虑过老黄老婆的感受没。不过老黄对他们感情也深,还真的重情重义年年都来,入社会不过两年,聚会还没掺杂太多勾心斗角言不由衷。不过比起往年,今年的话题人物又多了一个:周琨。聊的也不是周琨本人,而是他当官的父亲。他父亲最近成功高升到了副厅级,重点是人还年轻,保不准哪天还能再官升一级。司寂落座的时候,边上俩人也正热火朝天地聊着这事儿。
周琨本人中等个儿,长得圆嘟嘟的,一对细长眼睛泛着精光在大厅里扫视。见到司寂他嗷呜一声挪过来抱住他,深情地叫道:“老大,我好想你!”
司寂吭哧着把他推开,从包里拿出个移动硬盘:“拿好了,这是老沈今年的存货,新的。”
硬盘里存着将近1t的岛国动作片,沈洛深的。高中时他特别爱给司寂拿些乱七八糟的gvav,说一来是学习业务,二来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纯学术性的。有次司寂蹲在顶楼用笔记本看片的时候被周琨撞见了,随即被缠着喊老大,一喊就是两年。一向不受女生待见的周琨从此推开新世界的大门,个性也变得清纯里夹杂着猥琐。他现在还是处男,但阅片无数,理论知识丰富到让司寂都深感惭愧。
他是学计算机的,宅,性向笔直笔直,之所以没有破身是因为心中一直被一片白月光所笼罩。此时白月光也过来了,唐秋枫,女,留着和高中时期一样的黑长直;大眼睛,鹅蛋脸,标准的女神级班花。
“好久不见,这两年在欧洲过得怎么样?”
她端着一杯饮料坐到了周琨身边,司寂颇有眼神地转过身,和边上好久不见的学霸聊起了找工作的事儿。很快酒席开始,服务员端来一个巨大的双层冰激凌蛋糕,唱生日歌,许愿,吹灭一根象征性的蜡烛,接着就是喝。这种场合不比应酬,有空赶回来的同学正好凑成两桌,各个都喝得真心实意。司寂被灌了几杯白酒,头就要炸,偏偏周琨酒量比他好不了多少,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厕所尿了一泡,之后司寂的耳根子就没清净过。
周琨絮絮叨叨地念着,说欧洲环境是好,可那里的东西忒难吃,他做梦都想回来吃一碗秋城的面条;还说他实习期到了,本来可以进一家不错的软件公司跟着做个项目,那项目他也挺感兴趣的,可一听说唐秋枫谈恋爱了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说着说着他落下几滴泪,说世界上还有我这么傻逼的人吗,暗恋了六七年就是不敢讲,最多就是在微博上看见好玩的段子@她,给她的朋友圈点赞,看似不经意其实每次按鼠标按手机时都要经过无数次羞涩又闹心的挣扎。说着他翻出手机给司寂看,说自己保存了唐秋枫发过的每一张照片,每天都要在夜里看上无数遍。
听到这里司寂皱眉,说:“你好变态。”
周琨抹了把眼泪激愤地驳斥他:“我又不干嘛,是你思想太龌龊!”
“好我龌龊我龌龊。可她刚刚不是主动找你说话了么,有戏啊。”
听到这句周琨眼眶更红了:“从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开始跟我说话……难道不是因为我爸么。”
司寂拽着他来到饭店门口就是一顿训,说他这二年别的没学到反倒得了个直男癌。且不说唐秋枫有没有他想的那么现实,就算有又怎样?恋爱本来就是双向选择,你必须有让人喜欢的资本,就算是块猪肉也得新鲜好看盖过戳,这是最基本的。你爹厉害就是你的资本之一,挺好的。也没得选。
周琨蹲下来,泄气地抱头哀嚎:“求你了老大,你这安慰还不如没有。”
司寂指手画脚一通心里爽得很:“再说她恋爱了又怎么样,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懂?”
“我才不要当小三。”周琨迷惑地抬头:“老大你怎么了,我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啊!”完了他一拍大腿,因为肥所以没站稳坐到了地上:“我去……你难道被三了?”
周琨保持着挂在司寂身上的姿势去了ktv,十多个人挤在大包厢里狂吼一通。曾同桌过的谁谁和谁谁被逼着唱了一首老掉牙的《今天你要嫁给我》;曾经成绩很差却努力不懈当了高中老师的谁谁淡定地嚎了一通阿杜的《离别》。大家心照不宣唱的全是情歌,也全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谁是唱给谁。司寂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心里数着这样的聚会还能有几次。
数着数着就觉得心酸。
散场时他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周琨拉也拉不动,就问他,有没有人来接他。
这里离司寂家挺远的,他摆着手,说呆会我打个的算了,可话还没说完就吐了,哇哇的。周琨边给他递纸巾边说你从小就烦闻汽油味,不然我陪你走回去吧,啊?
司寂忍不住想笑,心道你说的从小是有多小;转念一想高中过去六七年了,时间不长却像是隔了半辈子,穿着校服疯闹的日子早就不见了,做完作业倒床上就能睡着一觉无梦的夜晚也好像再也找不到了。
最近他情绪是有点儿怪,怪得有点控制不住。正在这儿自我唾弃着,周琨的手机响了,接完之后他为难地看司寂:“老大,我哥马上要来接我,你能坐车吗?”
司寂白他一眼,抠着喉咙就往厕所里跑。
吐的时候司寂给沈洛深去了个电话,哑着嗓子说自己不行了,让赶紧找个什么不用汽油的交通工具来。听他说找了沈洛深周琨也不放心,铁了心地要陪他一起等。
周琨表哥的车也早就到了。最新款的黑色卡宴,就停在马路对面。下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表情客气地跟周琨说了几句之后就一直站在车门边上候着。
司寂难受得很,胃里一直泛恶心;但是吃的喝的已经吐光了,在呕也只能呕出点黄水来。周琨吹着冷风酒醒了,就在他身边这样转,那样转,说不管怎么样他都决定回国,打定主意要在老家干出一番事业,不管对的错的,总归是个新的开始。
司寂就任他在边上嗡嗡嗡嗡。
隔了几分钟,又或者几个小时,远处街口传来几声急促的喇叭声。不是汽车喇叭却比汽车喇叭还嚣张。司寂抬头看,摇摇晃晃的昏黄路灯下,沈洛深终于来了。
第23章
他穿得一如往昔的骚包:低领紧身t加牛仔裤,外加一双亮锃锃的休闲皮鞋。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摩托车后面还坐着个男的,司寂勉强抬头扫视一眼,秀气里带着漂亮,正用一种看情敌的眼光看自己。
好吧,他早习惯了。
沈洛深回头抱着那男孩啵了一口:“宝贝儿,咱们下次再约?”又瞥见边上眼里冒星星的周琨:“哟,小胖子!好久不见了。”
周琨隔着包捏着里头的硬盘,一脸谄媚:“沈师兄好!”
那男孩冷着脸又瞪司寂一眼,将油门加到最大,震得他耳膜都要穿了才绝尘而去。
司寂白着脸,气若游丝:“我操你妈沈洛深,你就不能靠谱点。”
沈洛深扶着他站起来:“知足吧,我都到房间门口了你给我打电话,我不还是马不停蹄地来了。”
司寂正想说你光人来有个屁用,那边卡宴却已经发动了。周琨目光黏黏糊糊地在他俩身上打转,显然舍不得走。又说了一会儿话,卡宴后边的车窗摇了下来:“小琨。”
说话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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