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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酒楼新的名字,更使得这家“三品大宗师”酒楼成了当地的一个旅游胜地。
与其他品阶有所不同,按照当下儒释道三教,一品武境又大抵再分为三境,维摩、太素、天象。其中维摩对应释家佛门,维摩二字取自佛门圣典维摩诘所说经“无言无说,心中菩萨行,通达佛道”可谓之为维摩。而一品三境中的太素则是对应道家,道家先贤认为,太素乃为质之始,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修为到此境界的道家高手无一不是窥得大道,返璞归真。而至于一品三境中的天象,对应的却是儒家,曾经有人们一度认为儒家都是只会摇头晃脑读圣贤书,手无缚鸡之力的谦谦君子,文弱书生,其实不尽然,儒家之内也分文派和武派,先皇在位期间,东越与梁国结盟攻打大殷,大殷东境战火弥漫军情告急,当时曾有两位匡庐山白鹿洞书院的儒生一起下山赴东境,一个儒巾儒裘,孤身入东越,面见越王,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瓦解了东越与梁国的结盟;另一个则是烈马劲弓,披甲持剑投身边陲,运筹帷幄杀敌建功,大儒将是也,二人被先皇赞为儒家双剑,一为唇枪舌剑,不见血光便可退两国之兵,二为杀生之剑,来往于敌军丛中杀生成仁,救边陲万民于水火。
对于三教而言,维摩、太素、天象三者并没有高低强弱之分,只是三教之外的江湖武夫为了便于划分一品前、中、后期,而借用三教之言,依次将一品的前中后期称为维摩、太素、天象,然而与三教的纯粹不同,三教之外的江湖武夫口中所谓的三境其实是为伪境,若要证道还需得依次晋升到太素、天象两境,最后才有望成就地仙境,而三教中人却无需如此,譬如一高道晋升到了太素境,再往后便是大太素境,然后便直接是地仙境了。
一品三境,在境界上虽然没有实质性的高低之分,但武力却是有强弱之分,同一层次上三教中以道家武力最强,释家佛门次之,而儒家又次之。但,如果与以武证道的江湖武夫相比较,江湖武夫虽然只是伪境,但练的却是杀人技,故而十年前江湖上才有了以武证道的大将军夏侯雍以伪天象的境界抗衡白空山地仙境的紫阳真人却不落下风之奇事。
而一品三境之上,便是逍遥自在的地仙境界了,这一点不论是江湖武夫也好,三教中人也罢,都殊途同归。
地仙境的高手又常被人们称作陆地神仙,故而这地仙境又可叫作陆地神仙境,陆地神仙境的高手举世罕见,稳居武评第一半个甲子的蜀山掌教李西月是一个,散掉一身玉皇楼之前的老真人张筠一也在其中,云林禅寺的大总持寺云**师亦是,武评榜上紧追剑仙李西月的第二高手,天山天刀门的刀圣门主付一刀也在十五年前以武证得大道臻至陆地神仙境
虽说现如今李玉宸体内的玉皇楼足以让其晋升到一品境界,但前提是他能够完全将其吸收,这个过程不简单,除了需要合适的契机之外还得花上一定的时间,但不管怎么说与老真人苦修了一个甲子之久才得以修成来说李玉宸眼下走的绝对是捷径无疑了。
李玉宸双眼虽闭,却“看见”三师兄张竹兼朝他递来断丝,李玉宸伸手接过,将剑握在手中,体内流转气机瞬间找到了出口一般朝着右手奔驰而来,云集于剑柄上。
同样的起手式,一剑劈出。
双眼闭合的李玉宸清晰“看见”随着自己一剑劈出,一道剑气似清冷山风,吹向了三丈开外的竹林。
随后,李玉宸耳朵听到有青竹摇曳的声音。
李玉宸缓缓睁眼,眼前竹林早已恢复如初,似乎未曾变过,然而李玉宸心里清楚,从在香炉峰莫名昏迷醒来之后,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师兄,这?!”
张竹兼眼中含笑,点了点头,说:“可有发现你体内神阙中多了些东西?”
“是的。”李玉宸点头,之前闭眼感应体内气机流转时,他看到自己的神阙穴中莫名的多了一座池子,在池子中央有一紫金色的根状物体,似曾相识。李玉宸忽然想到了什么“是香炉峰上的那株开着紫金色花瓣的植物?”八岁那年,贪玩的李玉宸趁着师傅闭关,与张竹兼的弟子王屏偷偷跑到香炉峰上,将那株植物连根拔了出来,正是紫金色的根系,因为此事李玉宸还被罚跪在香炉峰一昼夜,故而他记忆犹新。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东西怎么就跑到自己的神阙中去了。
“不错。”气势恢复到平日那个脸色憔悴而看不出半点高手模样的张竹兼轻声道:“正是香炉峰的那株莲座叶龙胆。”
“莲座叶龙胆?”
李玉宸只知道这是师傅从峨眉金顶移植过来的,很是重视,不然当年师傅也不会提前出关,但至于具体是何东西,有何来头,李玉宸却是半点不知“莲座叶龙胆”这名字此次也是头一次听说。
张竹兼解释道:“这莲座叶龙胆乃是天下罕见奇物,根系和十年一开的花瓣都呈紫金色,其果实龙胆虽然没有向世人谣传的食之可证长生那般夸大,但确实可让人延年益寿,但最重要的还是它那紫金色的根系,可承受天地万物,师傅从小便不准你习练武功内力,虽然你也时常偷看你几个师兄练功,但终究从未练过内力,而此刻你体内内力充盈,则是师傅他老人家将一半的玉皇楼都传授给了你”
听到此处,年轻道士李玉宸心头猛然一颤,就要张口说话,张竹兼当然知道他此刻想要说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李玉宸且听他把话说完。
李玉宸强忍着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可咽了回去,只听三师兄张竹兼继而说道:“你神阙中的那座池子所盛之水便是玉皇楼了,而那株莲座叶龙胆根系便是承载物,玉皇楼虽然已在你体内池中,却仍旧算不得是你自己的,还得你自个去慢慢吸收,等什么时候那莲座叶龙胆再长出,开花结龙胆了,才真正算是完全化为己有了。”
听到此处,想到从小到大师傅对自己的疼爱包容,李玉宸早已泣不成声,他是不曾真正修炼过,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修行一事一无所知,以近乎强行散功的方式将自己的内力修为传给他人,其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传功之人便会走火入魔身陨道消,更何况是像玉皇楼这样的道家艰深奥义,而且不管成功与否,对将功力传给他人的人呢的身体道心都有着极大的伤害副作用,轻则损阳折寿,重则身死道灭,哪怕真如三师兄所言,只是一半的玉皇楼,也势必对师傅他老人家有着莫大的伤害。
张竹兼轻叹了一声,轻轻摸了摸已经长得比他的个头还要高些的小师弟李玉宸的头,就如同后者小时候受了委屈哭着跑到他这儿他安慰他一般。
“往后莫要辜负了师傅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就好。”
双鬓开始微白的中年道士张竹兼轻声说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红润了起来,因为他心里清楚,那哪里是一半玉皇楼,分明是师傅他老人家毕生的修为,强行散尽一身玉皇楼的师傅已然是风中残烛,怕是连三个月的阳寿都没了。
清冷山风再起,三百青竹却逆风齐齐低首躬身,朝着老真人张筠一所居小屋一拜再拜,其声如哀如泣。
这一日,年轻道士李玉宸竹剑青袍下山,南下江陵。(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