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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陈司雯吓得双目圆睁,双手捂着嘴,惊叹江肆竟会为了乔以柠做到这个地步,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江肆?
江肆冷得不行,浑身戾气,没人敢上来劝话。
很快,他拉着乔以柠出了教学楼,一路上他没有说话,乔以柠也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她跟着他,却又不知道江肆要带她去哪里。
走到校门口时,乔以柠迟疑了,顿住脚步,作为好学生,她向来没有逃过课,而且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她不能离开。
“江肆,我要回去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在前头的江肆停下脚步,坚硬挺拔的后背微微一僵,他转过头来,神色是那样的深邃不见底,和往日全然不同,只是一眼,却仿似藏了好多故事的感觉。他浑身湿透,银发盖住眉骨,走起路来还有些跛,直到现在,乔以柠才发现。
少年一脸冷淡,黑色冲锋衣上头有些擦痕,隐约一看胸口那里和胳膊肘那里似乎冒线了,就连他的眉骨上都留下了轻微的红痕,上头正泛着血丝。
乔以柠走上前,却看到少年的一只腿上,膝盖处被擦破,血迹浸润在黑色布料上,血肉翻腾而出。那一刻,乔以柠吓住了,“你的腿……怎么了?”
小雨朦胧,在他的身上再次落下小水雾,落在眼睫上,他喉头一哽,好半晌才开口:“没事,刚刚下雨,没留意,摔车了而已。”
那里是没事,他分明右脚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样子,看样子伤得不轻。
“带你出来散散心,刚才陈司雯那样说你,指定心情不好。”说着,江肆没有带她离开校园,而是转头去了旁边的凉亭。
学校的花园里有一个凉亭,正好可以躲雨。
乔以柠心里落了一个拍子,为什么这样?
分明,她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江肆,你难道就不生气发火气的吗?
这阵子的相处,乔以柠清楚江肆的脾气,为什么偏偏一句话不提刚才的事。
却还记得她的心情好不好……
花园里繁花遍布,一场蒙蒙细雨,许多花瓣凋零掉落在地,甚至是整朵凋谢。
江肆分明身上疼得很,尤其是腿,却仍旧强撑着。
“乔以柠。”
乔以柠心里不是滋味,“怎么了?”
“你想玩我到什么时候?”
那天,天气算不上好,凉亭屋檐上的雨水汇集不断往下坠落,啪嗒啪嗒,砸进水坑泥泞里,激荡起一朵朵水花,弄脏了江肆的裤腿。
两个人坐在一起,他脚下是泥泞的水慢慢顺延着往她脚下而去,好像无论如何…污泥是永远也不可以弄脏白色的事物,少女穿着白色帆布鞋,上头干净又整洁。
乔以柠微颓的肩,下一刻僵住,她转眸望向江肆,少年神色淡定如常,可偏偏那双极易表达情绪的黑眸,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他的眼底泛着红,语气虽散漫,却溢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乔以柠知道,那句话让他难受了。
乔以柠有些后悔,“抱歉,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合约那件事,很快就会结束,还有两个月,你就自由了。又或者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提前解约,另外…我会给你支付一定的精神损失费。”
操,他妈的,还真是心狠啊。
江肆忍不住想要发火,却在看到乔以柠的脸后,隐隐不发。
他妈的,活了二十多年,还被一个小姑娘转手抛弃的,江肆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分明,都一个月了,他还是没能走进她的心里。
江肆用舌头顶了顶上颚,痞气一笑,“乔以柠,老子不要精神损失费。”
乔以柠深吸一口气,“江肆,你想要什么?”
轰的一声闷雷,从头顶划过,声音震耳欲聋。
小姑娘猛然身子一抖,下一刻就被江肆拉住手,少年俯身过来,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回答她:“老子想要你,乔以柠老子只想,要你这个人。”
他的语气坚定近乎偏执,气息透露一股危险,渐渐逼近少女。
那一刻,乔以柠美目圆睁,“江肆,我们只是合约情侣。”
这句话,带着提醒的意味。
提醒他,不要痴心妄想索求更多。
提醒他,自己不想有过多的越界行为。
提醒他,她是用钱雇佣他的,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只要她不愿意了,厌了,烦了,随时都可以结束这段荒唐且真实的合约关系。
哼,她仍旧心硬啊。
江肆环住她的身子,慢慢靠近,“我知道。”
他知道,只是合约情侣关系。
却仍旧贪心,想要更进一步关系。
乔以柠轻咬住唇瓣,“江肆,你想提前解约吗,我随时都可以。”
毕竟,是她说了那样一句话。
江肆垂眸,落在少女樱唇上,伸手过来轻轻点了一下,丧得不行:“不解,三个月就三个月。”
他的腿好像快没了知觉,一片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裤腿缝隙里冒出,淌在地上,和雨水糅杂在一起。空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他却全心思的投放在乔以柠身上。
乔以柠点头,“那好,我现在要回去上课了。”
她站起身来,江肆伸出的手在半空顿住,随即慢慢抽回。
这时,江肆拿出糖果盒子给她,“给你的。”
少女鸦羽微微一颤,看着熟悉的包装和糖果,那一刻心脏猛然被刺了一下的疼,毫无防备。她怔住,伸手接下,“最近,好像这个牌子的菠萝糖没有了。”
她走了很多地方,几乎将沧浪街逛遍了,甚至是市里的有年代感的小卖部,里头都没有货了,据说已经退出买卖市场。
江肆就跟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又拿出好多菠萝糖果,全都放在乔以柠的掌心,小心翼翼地。
江肆点头:“嗯。”
他好像知道,自己喜欢菠萝糖的。
“你是,在哪儿买的?”
“小卖部。”江肆回答。
盒子上头暖暖的,带着一点余温,好像都能透过盒子感受到少年的胸膛那里的温度。盒子是纸做的,上头却完好无损,没有淋到雨。
反之,江肆浑身湿透,就连脚下都是水印子。
难不成,他是拿着糖果盒子护在怀里头?
乔以柠看着他,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江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为什么,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肆听到这句话,心里头猛然被撞了一下,他收拢拳抵在膝上,“可能吧。”
反正,时间都那么久了,她也不一定记得住。
作者题外话:丧气的阿肆,真阔怜。